交易(一)

    顾朝领着她来到客厅左边的一个小房间。

    正对门摆放了一张褪了漆的木桌,高摞的书整齐堆在右上角,左面放着一个小黄灯,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桌上正中间敞开的课本,一支笔笔直地放在书本的旁边。

    他的床紧贴着桌边,槐熙走到床头坐下,两腿交叠,一只手靠在木桌角上撑着脑袋。

    顾朝将房门上锁。

    “想好了吗?”槐熙眉梢上扬,嘴角漾起轻轻的嗤笑。

    此刻,屋外传来更为惹人爱怜的哀喘。

    客厅里,男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推搡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女人——顾朝的母亲,顾云,将她从房间里揪出扔到了沙发上。

    顾云故作羞态,喉间倾吐娇痴的嗔怪,白皙水润的脸蛋红扑扑的,似沾了水与胭粉的美妆蛋。

    男人没有在意顾云的嗔骂,他只见一团柔软的胴体深陷沙发向他敞开怀抱,便如苍蝇遇见散发腥气的腐肉,近乎疯狂兴奋地扑向她,吮吸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干枯毛躁的发丝被汗水浸湿,顺着额角流下,从他身上散发一股浓烈刺鼻的油臭味。

    “woti,zandou。”

    他操着一口方言骂道。

    顾云撑起腰搂住他的肩,红晕爬上她的脸,沉重缠绵的呼吸声从她的口唇溢出。

    门外呻吟声此起彼伏,槐熙挑起眉,回想起了尘封许久的回忆。

    那时她不过七岁,第一次目睹性*交在父亲的酒会上。

    孩童的眼睛懵懂澄澈,倒影在她眼中的其实也就是几条白花花抱在一起的躯体。

    可人们愉悦又痛苦的神情让她莫名感到一丝恐慌和害怕。

    随着酒会上欢浪的笑声、骂声、喘声愈演愈烈,一股子腥臭腐败令人作呕的气味很快弥漫遍布在当场,像是几道无形的铁锁捆住她的四肢,渗进她的骨头缝里。

    她拼命大叫,求助父亲,哭喊自己想回家了。

    无人理会。

    那个尚且年幼的她的眼里还算高大的身影就陷在不远处的沙发里,被几道雪白的身影包围得密不透风。

    如被隔离在一个封闭的玻璃罩里。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的感受,无助、惶恐、厌恶,甚至还有,对那些女人的同情。

    但随着年龄的渐长,她也渐渐习惯,从恐惧到麻木。

    算是一种成长吗?

    她不清楚。

    虽然依旧不理解,但明白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她无能改变。

    可顾朝不一样,他像是第一次看见般,口唇轻颤,哀伤落泪。

    铃铃笑声激荡在空气稀薄的屋子里,流经心脏的血液好似在听见声音的刹那凝固,生出细密的冰锥,撕裂他的心脏,胸口传来钻心的疼。

    一股淡淡的糜香透过门缝在他鼻尖游荡,刺激着大脑的神经,眼前的一切景物逐渐变得模糊,他感觉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

    他从心底由生恶心和害怕。

    救救她,谁又能来救救他?

    不对。

    他抬起眼睑,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正直勾勾地凝视他,轻蔑不耐的目光让他的思绪变得逐渐清晰,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门外一片漆黑,门内只有一束微亮的灯光亮起,安静昏暗的环境里冷腻的水声被无声地放纵,五感、心跳被无限放大,喘息声,轻吻声,衣服布料的摩擦声,正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理智。

    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那一点儿的哀伤和对未知的恐惧如落潮般很快退去。

    他盛着泪光,绽开如花的笑颜,眼尾微微上翘。

    性是什么滋味呢?

    母亲。

    他双膝跪地,将头垂下,乌发散落黏在他的脸上,遮掩了眼底不明的情绪。

    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拙劣模仿着记忆里那道迷人熟悉的身影。

    纤细如玉的手指微微蜷起,圆润光洁的指甲贴在水泥地上,不出一会儿就沾上了灰,顾朝往她的方向爬行,微隆的肩胛骨因为心底逐渐膨胀的激动如停驻的蝶一样拢翅发颤。

    啧,可真像一只卑贱的狗。

    鞋尖抬起顾朝的下巴,槐熙伸出两指钳住他的下颚。

    “槐……导演……”

    门外男人粗俗鄙陋的谩骂不断响起,他唇角勾勒柔媚的轻笑,春水般的眼眸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爹的!

    她呼吸不禁滚烫。

    毋庸置疑,他在讨好她!谄媚她!

    微凉的手腹摩挲他柔软的唇瓣,搅动柔软的口舌,抽出几缕银霜般的月光,月色缠绕指尖,银丝又化成水,落在顾朝玉琢般精致粉嫩的脸上。

    暖黄色的流光如细碎的金箔在他稠丽苍白的面庞摇曳,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抬眸凝望着她,惹人疼惜。

    母亲。

    母亲。

    母亲。

    他呢喃细语。

    直视那双疏离淡漠的眼睛,澄澈透明的橘棕色虹膜倒影出他卑微放浪的灵魂。

    您在别人膝下承欢逢迎时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像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他的笑容变得愈发痴狂颓迷。

    您看到了吗?

    欢愉浪*荡的神情,谄媚卑贱的姿态是否与您如出一辙。

    他病态苍白的面孔泛起不正常的薄红,槐熙的手指直白暴力地凌虐他的唇舌,甜甜的锈味在他的喉颈逐渐漫延。

    指尖不自觉攥紧槐熙的裤腿,像是要抓住快要溢出身体的灵魂,痛苦,愉悦,热烈的快意充盈他的口腔,思绪和身体却仿佛做了一场软绵绵的梦。

    哈哈,他要报复她。

    身体承载痛苦的时候,他抱着那份看起来有些可笑幼稚的恨咬牙挺过去。

    汗水浸透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贴在两鬓,露出的光洁饱满的前额下,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底只有一汪清浅的白。

    时间像是一条漫长的马拉松比赛,等到下颌那令人痛得发颤的桎梏解除,顾朝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

    槐熙靠在门板上,解开皮带的扣子。

    松垮的牛仔裤渐渐滑落,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坐跨在他的肩上,大腿内侧紧实却又富有弹性的软肉不可避免地贴在他微红的双颊。

    突如其来来的触觉如贴上一块冰凉冷腻的瓷砖,他半跪的身体不由一阵痊挛。

    这还是他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位异性。

    就连母亲,也从未亲昵地贴近他。

    想到母亲以往厌弃回避的神情,顾朝浓密的眼睫低垂,眼底的颜色不禁被落下阴影遮掩,变得黯淡无光。

    少男如长刷般纤长稠密的羽睫轻蹭她的肌肤,被碰触的地方泛起淡淡酥麻的痒意。

    槐熙怕痒,不自觉轻笑出声。

    还好外边的动静足够大,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一点声音。

    与她轻浮的举止不同,槐熙的声音倒是格外的清爽干净,像从山石间淌落的清透的泉水般悦耳动听。

    清脆的笑声打乱了顾朝节奏有序的呼吸,传入耳内泛起淡淡痒意。

    从耳根到耳尖升起微红。

    “在等什么呢?”

    槐熙脸色沉下,催促道。

    这一声使他如泼冷水,膝盖跪坐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细小粗糙的石子粒硌得骨头暗暗生疼。

    他瞬间清醒过来,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拥有的情绪,向她贴近。

    口唇含梅,淡淡生香,伴随一阵清风,无数梅瓣往下飘落。

    炽热的吐气与冰凉的肌肤接触,从骨头缝里腾升起躁热,汗水从抿成缝的唇角淌落,槐熙靠在门板上滑落。

    南方天气本就炎热,屋内狭小逼仄,半躺在被日光晒得滚烫的地板,槐熙眯眼望着窗外将天际浸染成血色的残阳。

    那抹浓烈的红似裹挟着未褪去暑气倾轧而下,压得、热得她喘不上气,单薄的衣襟紧贴肌肤很快沁出一层薄汗。

    这小子……

    她还未来得及感叹,全身的血液像要往同一方向、地方集中,膨胀,滚烫,流经过的血肉掀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痒意。

    随着那来势汹汹的感觉退去,她发出一声喟叹,如清风拂面,浑身舒爽畅快。

    她有些无聊地手指卷弄顾朝柔软乌黑的发丝。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衣领的边缘,露出他纤细的脖颈,两指一动,微敞的领口晃过冷白的光影。

    woti,zandou呐。

    舌尖舔了舔牙根,她欺身将顾朝压在地面。

    少年单薄的肩背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不由闷哼一声。

    槐熙牢牢扣住他的手腕,视线上下打量,目光移向他裤间一块凸起的部分。

    呵,男人。

    她嗤之以鼻,不禁勾起唇角。

    张扬深邃的眉眼撞入顾朝深黑的瞳孔,紧接着大脑空白一瞬,呼吸声愈发絮乱,心也跟着加速跳动,像是久违般感受到不曾接触的温暖。

    一股灼热的温度顺着抵住他小腹的膝盖传递渗透到他的皮肤里,他完全忘记了她手边的动作。

    他还沉浸在彼此暧昧的氛围里,直到粉润的肌肤突如其来感受到一阵凉意,才发觉到了什么。

    啪的一声有什么打碎了他的少男情怀,又有什么东西软下。

    此刻他才回过神,脸色不禁惨白了一寸。

    槐熙勾起玩味的笑,盯着他:“我们玩个游戏吧,借我只铅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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