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县衙内
“爹,女儿给您熬了肉糜粥,父亲喝点吧。”蒋芸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然而,房内的景象却让她猝不及防——
“何人!”
一道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黑暗中窜出一个黑衣男子,他身形敏捷如鬼魅,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直直指向蒋芸。
突如其来的杀意让蒋芸手一抖,瓷碗应声落地,热粥四溅,碎片散落在脚边。
她强忍惊恐,强自镇定,声音颤抖却不失气势:“你是何人,为何潜入我爹房中,还作如此装扮!”
然而,男子却未回答,眼中杀机闪烁,剑锋微微前探。
屋外,脚步声骤然响起,府中护卫听闻异动,立刻抄起武器冲来,莫祎辞、覃双等人亦闻声赶来。
眼见事态不妙,黑衣男子一把拽过蒋芸,冰冷的刀刃瞬间抵住她的脖颈——
那森然的锋芒,如毒蛇吐信般贴合着肌肤,让人不寒而栗。冰冷的触感沿着脖颈爬行,仿佛死神的低语。呼吸瞬间滞涩,生怕稍一用力,刀锋便会划破肌肤,渗出殷红血珠。
汗水顺着蒋芸额角滑落,滴落在刀刃之上,湿润的金属寒意更甚,像是死亡的气息渗入皮肤。她的心跳猛烈地撞击胸腔,每一次跃动,都像是在刀口上舞蹈。
耳畔,是歹徒粗重的喘息,夹杂着狠戾的冷笑。
“把刀放下!”蒋岩怒吼,见到妻子被劫持,他的心猛地揪紧,眼神骤变,语气带上了不容置疑的焦急,“若是要人质,放开她,换我来!”
他缓缓向前,试图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妻子的安全。
“站住!退回去!”歹徒冷喝,刀锋更紧贴了一分。
“别!别伤害她,我退,我退……”蒋岩心痛如绞,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无奈,只得让开一条通往府外的路。黑衣男子缓步向门口逼近,眼见即将得手——
“啊!”
忽然,一声惨叫响彻院落!
黑衣男子仿佛被雷击一般,身体剧烈颤抖,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咬牙挣扎,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吼。
蒋芸趁机挣脱,惊魂未定地跑向蒋岩怀中。
院中众人皆是一怔,不知发生何事。
“大胆贼人!竟敢在县衙行凶,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覃双缓步上前,眼神淡漠,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这右腿的毒,可要好生受着了。”
歹徒额上冷汗涔涔,剧痛让他冷静不下,恶狠狠地盯着覃双:“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根银针罢了。”覃双嗤笑,“顺手沾了点毒。”
黑衣男子眼底涌现惊恐,他的右腿已开始麻痹,灼烧感席卷全身,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血肉中啃咬!
“你我两家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如此狠毒!”蒋岩见妻子受惊,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刺穿歹徒的喉咙。
歹徒嗤笑一声,虚弱却带着讥诮:“哦?心疼了?恐怕你的好岳父,还没告诉你吧——”
话音未落,知县脸色陡然一变:“住口!休得胡言!”
然而,歹徒仍旧狂妄地大笑起来:“你这宝贝妻子,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是棺材子!”
“轰——”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众人皆是愕然,院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歹徒的狂笑回荡在夜色之中。
知县的脸色煞白,眼神流露出罕见的慌乱。
蒋芸怔在原地,双手微颤,满脸错愕地看向知县,嘴唇微微颤动:“爹……他说的……是真的?”
一旁的蒋岩亦是震惊地盯着知县,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空气凝滞。
就在众人屏息之际,莫祎辞突然开口,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智:“管他真的假的,我就问你,知县对你可曾有半点亏待?可曾真心待你?”
蒋芸怔怔地看着知县,回忆起这些年父亲的关怀,鼻尖一酸,微微点头。
莫祎辞继续看向蒋岩,问道:“还有你,你可是真心爱着芸儿姐姐,还是另有所图?”
蒋岩毫不犹豫地跪地发誓:“苍天在上,蒋某欣赏芸儿的品性,更是喜欢她这个人,与旁的无关。”
莫祎辞闻言,朗声道:“既然如此,管那么多作甚?!旁人如何嚼舌根,与尔等何干?若是真心相待,流言蜚语自然无足轻重!”
蒋岩深吸一口气,转身紧紧握住蒋芸的手,语气坚定:“芸儿,我爱的只是你,无关身份与出身。情比金坚,外人再如何多嘴,又怎能改变我们的情意?”
蒋芸听后,眼眶微红,感动地望着他,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见两人情深意重,莫祎辞笑道:“方才惊吓不小,你这做女婿又做丈夫的,还不快去煮些百合枣仁茶,让岳父和娘子压压惊?”
蒋岩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转身去煮茶。
众人见风波平息,皆各自回房歇息。
月色如霜,夜风轻拂,院中只剩下莫祎辞与覃双。
莫祎辞忽然凑近,满眼好奇:“诶,大师兄,你方才究竟用了什么毒?”
覃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过是荨麻罢了。”
莫祎辞不信,眯眼打量他:“哦?真的?”
覃双轻咳一声,淡定地迈步向前:“咳……还加了点狼毒。”
莫祎辞顿时惊叹:“可以啊大师兄,先让人觉得奇痒难忍,红肿溃烂,甚至坏死……你这招够狠!”
“哼。”覃双懒得理会,负手而去。
月下,莫祎辞小跑着跟在后头,喋喋不休地研究起这场“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