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声阅总是约江独雪出来,一起去购物,一起去看电影,之间亲密无间,好似没有一丝间隙,江独雪捧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吸了一口,甜味在嘴里散开,她露出柔柔地微笑,眼睛亮晶晶,秋水盈盈。
“谢谢你的奶茶,我要回家了。”
李声阅有些不舍,心湖泛起涟漪,痛苦难耐,她假装随意询问:“不多待一会儿吗?”
每次的分开都隐隐不舍,恐怕是心里在作祟不敢放江独雪走,李声阅煎熬无比,一面是不舍的心,一面的对仰慕人的尊重心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要去大胆一把,可李声阅不愿意,只因为如果被拒绝了,她连和她独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独雪摇摇头,为难的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晚了,“不了,待会儿有雨。”
明明对方已经拒绝的非常决绝,可李声阅接着坚持,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依恋,“我送你吧。”
江独雪无可奈何,只好妥协,她本意不想麻烦别人,可她也不会不知好歹,别人那么邀请,总不好一直拒绝。
突然“铃铃铃”江独雪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明显说了几句话,江独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她看了一眼李阅声,神情多少带着尴尬。
江独雪不好意思,“他说他来接我。”
李声阅心脏被狠狠敲了下,一股电流般酸痛蔓延全身,她低声说,像是喃喃自语:“我……可以送你的。”
终究是无法理直气壮地说些什么,毕竟自己与江独雪连亲密的朋友都不算,更何况质问呢。如果江独雪属于自己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更何况缠绵一辈子的爱意。
江独雪笑道:“他在来的路上。”
仿佛来接她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如意郎君,看到江独雪如此开心,脸上挂着阳光。
李声阅说:“你和他还有联系啊?不是分开了吗?你不是说他老婆要把他没断的关系断干净吗?”
江独雪前些日子告诉自己她和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和好了吗,那自己岂不是一次机会也没有了,李声阅多少有些不甘心。
江独雪淡然一笑,带着少女的羞涩,眉眼间竟是笑意,“他说他舍不得我,我想了想有个人陪我是件好事,更何况他有钱有势,还会需要我……想起我呢。”
李声阅愣住了,这么快就可以回心转意绝对有猫腻,谁会突然找回自己的小情儿,要么是真喜欢要么是有另谋,可李声阅不敢说,她没有立场。
“他还会想你啊……我以为他只喜欢你的脸。”李声阅顿了顿,“没想到他还……他还挺在意你的。”满满的都是酸味,而江独雪压根没听出来,她全当是朋友的祝福,丝毫没有多想一丁点。
江独雪无话可回,只能说句模棱两可的话,“他很有钱。”
话是这么说的,可江独雪心里明白男人不可能和她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也许是依赖男人的时间过于长久,自己已经无法抽离出来,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被需要,浑浑噩噩中她不明白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人对自己的重要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声阅却陷入自己的泥沼,她感到手指发凉,“我知道他很有钱,我只是惊讶你心里有他。”
这么沉重的爱意什么时候可以轮得到自己,需要付出多少她都愿意,可是现在这种局面她无法再踏出一步,江独雪的心被别人占满了,没有自己的余地。
江独雪只是沉默,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周日,天蓝白云,空气清新,江独雪心血来潮提议去看极光。
她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自由的前提是要有物质条件,曾经的她对什么事物都是奢望,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能力去干想干的事,并且是开心的去。
说出发就出发,她们去了南极,看着如画卷般的天空,上面就像被打翻了颜料罐子,色彩绚丽又妖艳,简直是梦幻般的美好。李声阅眼神间是憧憬,这是她第一次看极光,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尽管自己深爱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也是美好的。
“好美,我有时就想,如果我身边一直有美好的事物就好了。”
“那怎么可能?”江独雪笑着说,“美景不可能天天都有。”
李声阅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江独雪的眼睛,眼睛里是那满天极光和热切的自己。
“不,我说的事物是人。”
江独雪垂眼淡笑,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李声阅,问道:“冰淇淋要吃吗?”
李声阅点点头,接过盒子拿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里,菠萝的香甜在味蕾上跳跃,她笑了笑,“是菠萝味的,很甜。”
江独雪说:“好吃吧,我自己做的。”
恍惚间,李声阅不希望她们离开这里,这里这么美好,没有外界的干扰,就像在世外桃源一样,但可惜,这是不现实的,她们会离开,也要离开。
一天,江独雪满脸疲倦的找到李声阅抱着她痛哭流涕,说话间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要把房子要走了,我可以住你家几天吗?”
李声阅心情复杂,轻轻抚摸对方美丽的秀发,不舍的放开,“可以的,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的。”
为了帮助江独雪排解心头苦闷,李声阅陪她喝酒,看着江独雪一瓶一瓶的往肚子里灌啤酒,李声阅多么想要去吻她,但是并不能。直到江独雪喝得要吐,李声阅才制止她,她有私心的,如果可以让酒精把那个男人从江独雪脑海中剔除,她愿意让酒精控制江独雪的大脑。
江独雪突然站起来,走到李声阅面前停止脚步,歪了歪脑袋,李声阅无奈拉起她的胳膊准备询问怎么了,对方却坐在她的身上,李声阅摸了摸江独雪的头,捏住她的后颈,轻柔地亲吻她的脸颊。
江独雪哼了声,语气带着娇嗔与不满,李声阅以为她不喜欢,就放开她,可江独雪埋怨的看着她,双手捧住李声阅的脸,李声阅心脏狂跳,紧张不已,白皙的皮肤红彤彤的。
“你要干什么。”
“我……”
江独雪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李声阅,眼神迷离,发丝散落在锁骨,她眯着眼眸,头发又滑到肩窝,身上素白的裙子如发光般吸人。
李声阅觉得喉咙发干,眼前的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上她,当吻上去的那一刻,李声阅认为自己疯了,原来情欲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将根扎入心底生根发芽,直到长出果实。
李声阅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她任然这么干,这次她要大胆一把不顾一切的去做自己不敢想做的事情,可夜如此漫长,人如此波涛汹涌。
次日早晨,阳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江独雪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颊,她看了眼已经醒了的李声阅,一时不知所措,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凌乱不堪的画面急促的挤进脑中。
“我……昨晚喝得太多了。”
“没事。”
李声阅脸上毫无波澜,江独雪心里却乱成一锅粥,这让她怎么办,和自己好朋友酒后乱x,以后她要怎么坦然与李声阅相处。
李声阅没有再说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打开,里面躺着chaiskrom戒指,铂金制作的戒身透着金属光芒,这是什么意思,不用说都明白,江独雪脑子要炸开了,这场面是她未曾料想过的。
江独雪结结巴巴地说:“这是……”
李声阅很是坦然,“戒指。”
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不差钱。
“为什么给我。”
“我喜欢你。”
江独雪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一个睡袍裹在身上,“我……我先出去了。”
李声阅掀开被子追上去,一把把她摔在床上,明亮透彻的眼眸深情的盯着江独雪,看狗都深情的模样。
“你怎么想我的。”
江独雪别过头不看她,李声阅用力掰过她的手把戒指戴在无名指的位置上,没有说一句话,李声阅知道这是拒绝,但她没办法接受,也无法做些什么。
那天江独雪匆忙逃跑,李声阅一个人坐在卧室打开窗户,默默看着江独雪狼狈的背影,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独雪才意识到自己那颗跳动的心已经在隐隐作痛。
江独雪内心挣扎了几分,终于在一天她找到李声阅,把戒指塞进她的手里,触碰到李声阅指甲时,仿佛被烫了迅速抽离。
“戒指还给你。”
“你……还是喜欢他。”
江独雪知道他是谁,她点点头,“要不是他,我高中都上不了,他给我钱,我给他想要的东西,这很公平我不难受,所以别再可怜我了,而且我不是同性恋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声阅皱了皱眉,怒火燃燃烧起,“你用完了就甩了是吗?那你不是同性恋,你亲我干什么。是我没钱没势,你就这么羞辱我,我是同性恋,但我没对不起任何人,别把我搞得像个蠢人一样,我不会再对你抱一点希望了。”
李声阅心里出现一根难除的刺,无论如果她都无法真正拔除,这全都归结于江独雪对自己的残酷。
“如果你下次表白,我可以试着答应所有事情都可以尝试,我应该可以的。”
“够了,不可能有下次了。”李声阅说,“不会再犯贱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 。”
越是接触江独雪,李声阅越是痛苦,她一直在坚持,哪怕浑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可她不是圣人,不会容忍别人践踏她的感觉,那滋味实在不好受,身心都会感到疲惫。
“上一次对不起。”
“这是我最后一次把心扑到你身上,别再让我再失望了。”
江独雪满是愧疚,“对不起。”
“不用说了,再说我们都难受,何必呢?”
刀子被捅了,刀子有多长吗,有时李声阅就想可能自己是真的犯贱,一次又一次让人把自己的心摔破,又再补上,接着再去把心拿给别人,本来李声阅已经习惯没有江独雪的日子了,但在一天她晨跑回来,她见到了江独雪。
李声阅把手插进运动服兜里,俊美的脸蛋冷冰冰的看着江独雪,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甘心,“你来干什么?”
江独雪没有说话,只是问:“你有想我吗。”
李声阅没有说话,一把抓起江独雪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扯,江独雪立马反抗,她皱了皱,啧了声,一口咬住对方的唇。
没持续一会儿李声阅便放开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别来作践我了。”说完摸了下自己流血的嘴角,便潇洒的离开,只留下江独雪一个人。
是江独雪说不要的,现在她又问自己对她是否心思如一,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机器人没有心。
江独雪愣愣地看着李声阅远去的背影,良久放声哭了出来,这时她才发现李声阅对自己很重要,可惜太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会全心全意的接受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了,李声阅就像一盏煤油灯,来过,但只是短暂的。
李声阅给自己放松了下半个月,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她在年底忙着毕业论文和家族公司接手的事,一直没有去关注江独雪,一点是她不想像个小丑一样,二来是她想要去干自己想去干的事情。没想到她再次知道江独雪的消息是在新闻了,某企业偷税后,董事长的情妇自杀身亡,而那个情妇就是江独雪。
那天夜里李声阅去了家里豪的楼顶,一个人被风吹了好久,她望着天边最远的那颗星星,一直望着,直到腿都站麻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原来自己是在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