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李声阅献宝一样把项链给沈舒然,沈舒然整个人是空白的,项链的重量在切切实实的在手里,这种感觉是海浪前的平静随后波涛滚滚。
沈舒然听到李声阅说,“你不是喜欢它吗?它现在属于你了。”
紧接着在心脏怦怦直跳的状况下,她听到了个名字。
李声阅说三个字。
是自己曾经的名字,江独雪。
沈舒然呼吸变得急促,如呼吸困难,她推开李声阅,李声阅一脸茫然,小刺扎满了心尖,难道沈舒然要再次推开自己,可沈舒然却蹲下来捂住脸哭了起来,李声阅心疼的捞起她,拍拍她的背,抚摸那陌生又熟悉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摩擦,在留恋。
沈舒然胡乱摸着泪水,白皙的脸蛋变得通红,哽咽道:“我害伤过你,你为什么还喜欢我还我对我好。”
“我这样是挺把贱的,可我挖制不住。”李声阅平静地说,“你死后我想了很多,我连你的身体体都没看见,我很难受,我想我可能真的喜欢你,想对你好,无论如何也要与你一起。可我没机会了,因为你死了,你懂吗。”李声阅苦笑,曾经的夜晚她曾哭得撕心裂肺,而有时又是淡漠流泪,“我爱你也恨你,江独雪....你简直让我生不如死。”
沈舒然甚至忘认要问本声阅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李声阅突然嘶了声,沈舒然这才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她问:“你怎么了?"
李声阅说:“手指断了。”
沈舒然像看易碎物一样看她的手指,李声阅心脏狠狠跳动,看着沈舒然不可置信的捧起她的手,仔细观看起来,那么这条项链是声阅为了自己而去比赛的,可是为什么啊地不值得声阅这么对自己,自己只是一滩烂泥会把别人脏的,她不能与李声阅在一起,这样会把最爱他的人拉入泥潭的。
沈舒然说:“你不用这么对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昧着心说谎,比针扎还疼,沈舒然感觉自己是个让人牙痒的恶棍混蛋,体内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自己不能这么对李声阅,这样对自己和她都没有任何好处。
一片寂静传来,李声阅并没有多大反应,她只是愣着看沈舒的脸,她已经没有力气法生气了,这副身躯已经经不起风吹雨打了,摇摇欲坠,濒临崩溃。
良久,李声阅紧闭双眼,微微颤抖地抬起手,手指己红肿黑青成了萝卜,刺骨的疼痛依旧存在,可为什么轻微的疼痛会变得更加剧烈,呼吸变成灼烧,她苦笑:“成了这模样是为了你,因为喜欢你。”
李声阅眼眸黑漆漆的深幽一片,深不见底,语气中隐藏一丝坚定,“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离开。”
再也不会。
李声阅把额头处散落的头发揽到脑后,眼睛微眯着,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她刚准备洗澡睡觉。
“庄敏,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庄敏把几个礼物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当然是来这里看看你,怎么不许啊?诺,我在菲律宾给你买的礼物。”
沈舒然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庄敏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庄敏肯定认识上辈子的自己,既然她和李声阅是朋友,那么自己上辈子做得事,她八成都知道,如此真实的和对方见面,就像一个人名声糟糕,对面的人可能是厌恶自己的。
庄敏眨眨眼睛,疑惑道:“这位是?”
沈舒然伸出手,礼貌地介绍了自己,“你好,沈舒然。”
庄敏和她握了握手:“我是庄敏,幸会。”
沈舒然心里偷摸发怵,“幸会。”她内心多少有点忐忑,她实在受不了这么僵持,说了句出去给花浇水。
哪有人晚上给花浇水的,李声阅看出她的小心思,也没拆穿她。沈舒然刚走没一会儿,李声阅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目光,她转过头看向庄敏。
庄敏一脸无辜,对着她撇了撇嘴。
李声阅忍不住笑:“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我?”
庄敏敲敲桌面,认真地问:“你和我实话,你和那个沈舒然是不是在交往。”
李声阅摇摇头,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没有啊,我单方面的追求。”
庄敏皱了皱眉,问:“你舍得江独雪了?”
李声阅说:“这不是一码事。”
庄敏眼睛垂下,看不出情绪,白皙的脸蛋透出粉色,颇为恼羞成怒的意味,“随便你吧,反正我是不会再去安慰你了。”
李声阅眼睛看向在窗外的沈舒然,嘴角勾起,一双眼睛明亮亮的。
“不需要了。”
庄敏道:“那好,我走了,家里还有事。”
李声阅说:“路上小心。”庄敏叫了声李声阅的名字,李声阅问,“怎么了?”
庄敏欲言又止,又压了压嘴唇,“你这人真的很无趣。”
李声阅哼笑:“没您有艺术细胞,庄大设计师,拜拜。”
雨点落下,模糊了沈舒然的视线,她现在就是个落汤鸡,可怜巴巴的模样,脸红彤彤的、苹果色、带着一丝红色的病态。
李声阅快步走上去,把衣服披给她,抱着她回屋,边走边说:“你身上湿透了,去洗个澡吧。”
关怀的气息被填入空气,沈舒然觉得脸要臊起来,她吸吸鼻子,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为什么还喜欢我,难道你不恨我吗。”
浴室门被李声阅打开,她把沈舒然脱掉湿掉的衣服,放在浴缸里,水不断往里加满,沐浴露放进去,一堆泡泡源源不断的出现。
“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
沈舒然道:“对不起。”
沈舒然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对李声阅的伤害,那就是一条巨大的伤疤,反复结痂留下来的是无法消除的疤痕,入木三分、不会忘记。
李声阅愣了下,嘴角撇了一下,“说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沈舒然用泡沫把自己围住,像是筑巢的鸟雀,湿漉漉的羽毛紧紧贴在身体上,带着无助,纯洁的茉莉花也不过如此了。
“只要你不恨我就好。”
李声阅拿起旁边的淋浴头往沈舒然身上放水,她伸手去抚摸那温热的皮肤,滑溜溜,吹弹可破。
“对了你这几天还在当服务员吗。”
沈舒然脸颊粘上了泡沫,她愣愣的,“是的。”说着她看向李声阅,陌生又熟悉的脸,感觉却是不一样的,“李声阅,你和以前完全不一。”
李声阅悠悠地说:“人都是会变的,在不同阶级里,人是不同的。”这句话,李声阅在这几年体会的真真切切。
卧室里开着暖色灯,洗干净的李声阅在床上躺着,沈舒然的目光却始终在她身上,李声阅察觉到她的目光,顺着目光发现她看的是自己的胳膊,胳膊处一条五厘米的疤痕。
“到这条疤了吗?这是你的杰作,后悔吗?”
这条疤痕沈舒然在清楚不过了,上辈子她喝多打了李声阅的电话,对方陪她上楼,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当时李声阅在自己旁边,掉下来时,李声阅紧紧抱着自己,胳膊被楼梯口的废弃铁丝拉开了,然而没多久,她就与李声阅彻底分开了,
沈舒然趴着枕头上,恨不得把自己包裹起来,“后悔。”
李声阅揉揉她的头发,手指一下没一下戳着她的脸蛋,“我就是随口说一句,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李声阅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盆栽,里面是两朵太阳花,配了一段话。
“回来了。”
朋友圈的条文模棱两可,别人看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难道要回复你出差回来了?这太牵强了,谁没事经常监视朋友的出差路程,况且又没有问过人家。
酒店餐厅里,庄敏坐在座椅上,拿着平板滑动菜单栏目的选项,而沈舒然就在旁边等待她选好餐。
庄敏道:“好了。”
沈舒然接过平板,“好的庄小姐。”她看了下平板庄敏要了一份沙拉汤和意大利面和甜辣小酥肉,她转身准备离开。
庄敏却道:“沈舒然,或者我应该叫你江独雪。”
沈舒然说:“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清楚。”
庄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舒然,造成了一股无名的压力,“你听着,我根本就不相信李声阅会找别人,毕竟你上辈子自杀可是让她伤心了好久,所以那天走时我多留了个心,在门口待了一会,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我听到李声阅对着你喊‘江独雪’。”
当时庄敏无法现象自己的耳朵,可拿那又怎么样,事实就在面前,多么荒唐,多么匪夷所思。
沈舒然结结巴巴:“我……我……不是的……”
庄敏哼笑一声,“不是的?不是什么,不是江独雪?你告诉你江独雪,别再毁她第二次。”
沈舒然心脏颤抖了一下,内心反复解读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庄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口气全是不甘心,“你对她做的事,需要我再告诉你一遍吗?别了吧。”
上完菜,沈舒然急忙离开,她不想与庄敏对视,太尴尬了,她面对的是李声阅的朋友,而自己则是带给李声阅巨大痛苦的罪魁祸首。
晚上回去的时候,李声阅想要沈舒然不要去上班了,沈舒然摇摇头,她这辈子没有想过依附任何人了,上辈子那么惨,她无法再去体验第二次。
桌子上瓶瓶罐罐不少,李声阅大口喝着酒,沈舒然把她手中的酒抢了过去,眉头紧蹙,“你是怎么突然有酒瘾的?”
李声阅在沙发上找了一个相当舒服的姿势,揉了揉太阳穴,恰意的模样像只安静美丽的萨摩耶。
“之前你说过难受时喝点酒会好很多,我试过后就再也戒不掉了。”
沈舒然出了片刻失神,慢慢呢喃:“是吗?我都忘记了。”
李声阅眸子微微一动,眼底闪动着翻涌的炽热,“可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李声阅当时是多么的在意她,即使自己在她心里连个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