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他不配张春风这样对他的。如同娘亲所说,一出生就是贫困的要死的家庭,这出身等在世上苟活一辈子已是不错,怎敢肖想情爱。

    这辈子李秀满都是如此的,他不肖想情爱,该赚钱就赚钱,该为娘亲治病就治病,后来娘亲死了,就嫁给痴傻的张春天,做了村里人指指点点的男妻。他是无所谓的,每天照顾张春天,去田地干活已经累的要死。

    他从没为自己想过,一方面是不敢想,另一方面是没时间想。就连这海棠枝,其实他也不是顶足的喜欢。

    田地间有除不完的杂草,赏花本就是富贵人的消遣。真正穷的李秀满这样的,每天扛着锄头到家只求有口热汤喝就好了。不过是和张春风住如意客栈的时候,看到客栈里养了海棠花,开花的时候一朵一朵绽放,真是漂亮。

    李秀满不仅从未见过烟花,也从未见过海棠。他没见过的东西太多,所以说不上最喜欢,只是觉得好看,于是才想种几株海棠。

    他本以为没人会关心他的喜好,没人会关注他在做什么,他这辈子都没被人关心过,从来都是自己做好所有的事儿。毕竟富贵人家的孩子才需要爹娘的关心,他个穷人就应该自力更生忍着无人疼爱苟活一辈子

    。

    张春风每日都在看书,却偏偏将他在后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却偏偏记得他的喜好与爱憎。

    甚至于想要给他种满海棠花。

    李秀满呢喃一句:“你是太子太傅,不应做这事儿。”

    “那是在外,在外我是太子太傅,在内我永远是嫂嫂的亲人。”

    李秀满更不知如何说话。或许他该开口问问张春风今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许该关心一下张春风吃了什么晚膳,一如往常如嫂嫂那般关心张春风。

    可李秀满就是一句也问不出来。他嗓子像是有东西被堵住,眼神也呆呆的不知道往哪里放。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大雨之中,听着噼里啪啦的大雨落在雨伞上。

    大雨下的如此凶狠,像是在凿李秀满的心口。

    他提着烛盏的手不小心碰到张春风的手背,一下被张春风手背的温度惊到。

    “要不然,还是回去吧,你要是着凉了,明日还上朝呢。”一句话说的犹豫又颠三倒四。

    “不是着凉,是我看到嫂嫂就浑身发热。”张春风说。

    李秀满更不知如何应当,他低垂眉眼,转身就想走。

    却忽然被张春风扣住手腕。

    “我昨晚说的话是真的。”

    李秀满又是一愣,哪一句话?娶他?李秀满忽然觉得自己真傻,往前那么多日子竟然真觉得张春风不懂男女之情!

    那提前准备好的乌木盒子,还有所有的药物工具,甚至于整个过程。

    哪里是不懂。怕是早就对自己别有所图。

    昨晚李秀满还觉得张春风是说着玩,今晚再听婚娶,李秀满顿时明白,张春风是说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李秀满真的想过,要不自己还是逃跑吧。可这年头刚出现,又被李秀满压下。

    先不说和她那个痴傻哥哥不一样,张春风是太子太傅,人长得好,还聪慧至极,如今在京城里,李秀满光是跑出京城都困难至极。

    最主要是,他李秀满在这世界上当真只有张春风一个亲人了。倘若就这样跑了,留张春风一个人,他问心有愧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可若是和张春风成婚,李秀满同样觉得这良心上怪怪的。毕竟是她嫂嫂,说一千道一万,李秀满心里就是别扭。

    “我。。。”李秀满迟疑,手腕处感觉到张春风指尖的泥土。

    他一颗心又软下来。这辈子只有张春风记得他的喜好,当真的在意他。

    “我们还是先保持这样的关系,成婚的事儿缓一缓。”李秀满僵硬的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成婚要缓到什么时候。

    谁料张春风却反问:“保持什么样的关系?”

    李秀满一下脸红,也不知如何解释。

    犹豫片刻后,李秀满忽然靠近张春风,梗这脖子在张春风脸上快速的一吻。

    这一吻那么快,那么迅速。

    两人都在雨夜里站了半天,浑身都是冰冷。

    张春风却疯癫到感觉自己被李秀满触碰的脸庞在发热。仿佛李秀满的嘴唇不是被雨水淋透的冰冷的水,相反是滚烫的热水,在张春风脸颊上落下滚烫的点。

    烫的张春风两只眼睛如同猫头鹰一样在黑夜里顿时闪闪发亮。李秀满还来不及害羞,被张春风掐腰身吻上去。

    李秀满想不明白,张春风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可爱,为何亲吻起人来那么凶狠。

    像是一头捍卫自己领地的狼崽,唇齿之间全是侵略和进攻。好几次撞到李秀满的牙齿,磨破他的嘴唇。

    最主要,每次李秀满想逃走,竟被张春风死死按着后脑勺不住的侵吞他肺部的空气。

    最后李秀满手脚发软的时候,张春风才将人放开。

    两人身上都湿透,张春风怕李秀满那伤口沾染了雨水再发炎了,于是牵着李秀满往屋子里走。

    “我去给你煮一碗姜茶汤。”李秀满换了衣服说。

    张春风摇头,只用手绢擦干自己的头发,往床上一躺就大大咧咧要抱李秀满。

    李秀满不自然的脸一红。

    两人虽说以及有过几次,但每次李秀满都被遮盖了眼睛,虽然心中再羞涩,总归是自己没看到。

    如今房中烛火还亮着,张春风扔了湿衣服后,浑身□□就等着要抱李秀满。

    李秀满不敢看张春风那光溜的样子。

    “嫂嫂,快些,抱着睡一个时辰我便又要上朝。”

    李秀满一听这都又要到张春风上朝的点了,无奈赶忙躺在张春风旁边。

    他尽量闭着眼不去看张春风如凝脂的躯体。可这床本就不是主卧,张春风房间里的床榻倒是足够宽敞,可以睡两个人。李秀满这床榻水两人略微勉强,翻身可以,却不能肆无忌惮的翻身。

    空间狭窄,李秀满闭着眼还是扫到张春风纤细的胳膊。他偷偷在心里将张春风的胳膊和自己对比。张春风那大臂膀还不如自己的小臂。

    就这样的形体,自己竟然被那样?

    想到此处,李秀满生起更臊的情绪,一张脸红的更厉害。

    “嫂嫂,你伤口好点了吗?”张春风问,扯着李秀满的裤带,手就灵活的往那伤口去。

    惊的李秀满轻声叫句,“春风,别。”

    “嫂嫂不是说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只是先不告诉别人而已,既然是夫妻,嫂嫂羞涩什么?”

    因为经常写字,张春风手指恰好一个茧子。李秀满本以为她只是触碰下伤口,谁料张春风手指戏纤细,碰到伤口后故意往里去了点,茧子触碰到伤口,惹得李秀满叫苦不迭。

    “春风,快睡吧。”李秀满强硬的将张春风两只手放好,任着张春风抱住自己睡了去。

    一个时辰后,李秀满去叫张春风起床。

    “嫂嫂,我想起来,今日休沐,不上朝。”

    李秀满愣了下,也没说话,两人才睡了一个时辰,都困的厉害。

    于是李秀满也没起,索性和张春风躺在一张床上继续睡。

    周争渡提着万盛斋买的糕点到张春风府邸时,应门的是竹子。

    竹子在府邸这么久都没见到过客人,一下见有人来,慌张请了礼,吱唔着问:“这位大人是?”

    周争渡打量一眼张春风府邸窄小的门楣,以及竹子浑身没点丫鬟的规矩。

    如他现在住的宅子,两个丫鬟,四个小厮,待人接物都是规规矩矩,上的了台面的,竹子一看就是张春风随便买的,也无人教规矩。

    “春风呢?”周争渡问。

    竹子并不知张春风真名,只知张春风是状元郎,她都叫张春风张大人,被周争渡一问,更吱唔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争渡也不等竹子报门,直接将糕点塞给竹子。

    “我和春风是很好的朋友,我直接进去找她。”

    竹子一愣,周争渡推开大门闪身进了去。

    “门楣虽是小了点,这里面的景色倒是不错,别有洞天。”周争渡点点头,他还寻思要帮张春风换个好点的房子,如今看这房子也是可以。

    竹子见周争渡已经进来,慌张道:“大人您先去大厅等待,张大人还未起床。”

    周争渡皱眉,他是踩着吃中午饭的点来的,本是想趁机和张春风吃一顿饭。

    张春风倒不是睡懒觉的人,这个点竟还没起?

    周争渡坐到大厅,又问:“嫂嫂起了没?”

    竹子也不知周争渡口中的“嫂嫂”是谁。她被买来只是说此后状元郎和状元郎夫人。

    竹子家贫,贫困处有男妻,见了李秀满她还奇怪,状元郎竟也娶了男妻。

    “嫂嫂?大人说的嫂嫂是谁?这里只有夫人。”

    “夫人?”周争渡奇怪。

    “你说的夫人可是个长相白净的男子?”周争渡问。

    竹子点头。

    周争渡顿时变了脸色,张春风如今都对外称李秀满是她夫人了?连苏紫蕊都偷偷藏起自己小爹,怎么张春风如此大胆?

    “你口中的夫人起床了吗?”

    “没,昨晚大人和夫人睡得晚,都睡着呢,您要是找人,我现在就去叫。”竹子说道。

    周争渡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

    那双幽深的眼睛顿时起了火一般。

    “你说什么?都睡着呢?什么叫都?”他脑子里闪现个疯狂的想法,张春风不会和李秀满已经睡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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