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凤君啦!

    “大人,您看这?”肖公公走到郁凉谨身,轻声问道。

    “公公放心,我应了您便不会反悔。”

    是郁凉谨的声音!

    原本在脑中混乱的景禅之突然听到了郁凉谨的声音,仿佛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但又总觉得心中委屈,拉不下面先去寻他,只好偷偷看着郁凉谨的背影。

    他似乎消瘦了些。

    声音也不似记忆中温润,更沙哑,而且总带着冰冷疏离。

    十年了,也不知道郁凉谨会变成什么样?而且…而且…他有娶妻吗?

    景禅之是说,郁凉谨他……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还没有,他是来得及吗?

    “陛下。”郁凉谨走了过来,“陛下既已醒了,我便先回去了,此处有太医和松公公,陛下有事和松公公说便好,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先和大臣们离开了。”

    “等等,郁、老师,你…我…”景禅之想叫郁凉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郁凉谨刚刚拒绝了他的表口,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郁凉谨,结果现在告诉他,已经十年后了!!!

    那他之后还有再表过白吗?郁凉谨有答应吗?他这么冷漠,应该是没同意吧……

    景禅之垂下眼,觉得更委屈了,未来的他这么没用吗?十年了都没把人追到手。

    郁凉谨看他那清澈的眼神,知他确实失去了这十年的记忆,如此,自己的计划便要全部推翻了。

    “陛下有事唤松公公便好,我失回了。”郁凉谨说完不再看景禅之,转身走了。

    朝云殿已经重新收拾了收来,他可以回去住了,散了一众大臣只留下几位商议政事,郁凉谨便离开了朝阳殿。

    肖公公又对景禅之说了几句话,便打算离开。

    “陛下,老又年已高,久不问宫内的事了,这小桂子是老奴一手教出来的,近些年也一直跟着陛下,陛下可信得用得,便也先回了。”

    “肖公公且慢,我想知道这些年我与老师的关系如何?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肖公公沉默了,随后叹了口气,“此事还是由小松子来那陛下讲吧,老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说着,也将内殿的太医和其他人带走了,只留下小松子。

    “你是小松子?”

    “是,陛下,奴才在呢。”小松子擦擦泪眼,为景禅之倒了杯茶。

    “我从前不曾见过你。”景禅之握着手中的热茶,说道。

    “是,奴才是十年前才到陛下身边的,”小松子点点头,“奴才本只是御花园的洒扫太监,十年前陛下落水那夜,御才正好过莲池,发现后唤来了人,后来肖公公见奴才机智,便留在身边教看了,五年前,正式成了陛下身边的掌事公公。”

    “孤记得是有听到过一个太监的声音,原来是你啊。”景禅之记得,他不只听到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还有郁凉谨的声音,他看似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可还记得,那时是何人救孤?”

    “回陛下,是凤君殿下!”

    “凤、凤君?!孤有了一个风君?!”景禅之惊呼。

    那是凤君啊!那可是凤君!!!那就是说,他不但娶了,还娶了一个男子为后!

    可是,可是怎么会,难道以后的他不喜欢郁凉谨了吗?可他只想和郁涂谨在一起啊!

    “凤君殿下便是先前的国师大人,”小松子记得眼前见这位陛下只有十八岁的记忆,为他解释道。

    “哦,那就没事了。”景禅之刚松了气,义突然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孤娶郁凉谨?!他、他是孤的凤君!!”

    “是,陛下三年前便辞去了国师之位,居于后宫了,也是三年前,凤君殿下将朝政大权彻底友还于陛下,成为凤君。”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他还真见追到了郁凉谨啊!他们甚至已经成婚了!

    那为什么郁凉谨对他那么冷淡,难道他不喜欢他了吗?还是说他嫁给他根本就不是自愿的?

    “他瘦了,还长白发了。”

    “是,殿下这些年来很是辛劳,瘦了些也正常的。”

    “他方才都没怎么同孤说话。”

    小松子不知怎么回,其实就这几年殿下同陛下的交流来说,方才殿下真的已经说了很多了。

    “自陛下落水后,殿下暂代理政,很是繁忙,已有三日没怎么合过眼了,如今陛下醒来,殿下才能休息会儿,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与陛下说得少呢?”

    欺君?不,他明明是在为陛下减少忧愁,让陛下时常保持良好心情,这是掌事公公的职责之一,小松子如此告诉自己。

    而且,现在的陛下看起来和十年前一样好哄呢。

    “那真是辛苦他了,那、那孤就愿谅他吧,等他忙完了孤再找他。”景禅之对此非常习惯,并无异议。

    他继位时,不过十五,于帝王之道近乎一无所知,皇祖母只教他恭敬友善,要待人宽和,兄友弟亲,父皇也只偶尔见他,抽查功课,无人教过他该如何做一个皇帝,如何治理一个国家,那些都是他登基后,郁凉谨教的。

    而平时的所有政事决策,也都是郁凉谨在处理,十八岁时才开始慢慢带着他做。

    景禅之一向是知道郁凉谨有多辛苦的,所以在他忙时,自己从不去打扰,只在旁安静地做郁凉谨布置下的功课。

    “陛下有心了,太医说,陛下只需再休养几日,身子便可大好了,那时正好来年新春,陛下可以好好玩玩,还能去行宫看看太妃娘娘。”小松子说道。

    “母妃还健在?”景禅觉得这真是一件个欢喜的事,从前在行宫时,他多在皇祖母那处,少与母亲相处,却仍记得那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后来他来了皇宫,那两年便再未见过母妃,直到继位,因先皇遗昭,他也无法将母妃接入宫来,只有每年春节或是祭祖时,他才能在行宫见上母妃一面。

    只是他记得,上一次见母妃时她身子很差,如今十年过去他还以为母妃会不在人世了,却不想还能得到如此一个好消息。

    “是,几年前娘娘病重,陛下寻遍神医为娘娘医治,始终不见好,后来是凤君殿下寻来灵药,治好了娘娘,近些年太妃娘娘的身子是一健朗过一日呢!”

    小松子:趁陛下还没恢复记忆,赶紧上眼色,万一小陛下能把凤君殿下哄回来,那可就太好了,殿下一向对小陛下很宠爱,说不定真能回心转意呢?

    景禅之:老师他一定是怕孤伤心,他还是那样,看着冷若冰霜,实际上不知道有担心孤呢!

    于是两人都这么各有想法地对彼此笑着。

    “对了,御膳房的孙婆婆还在不?”

    “在呢,陛下。”

    “你让孙婆婆做碗腊月羹,给老师送去,孤记得他最爱吃这个了。”

    从前每每冬日,腊梅开时,他便会做腊月羹给郁学谨吃,只是总做得不太好,都是孙婆婆帮忙一起做。

    “陛下,这……”小松子有点犹豫,“孙婆婆年纪大了。”

    “孙婆婆才五十,哪大了?你去便是,多给孙婆婆赏点银子,就说麻烦她了。”

    “是。”小松子见景禅之坚持,便只好应下,“陛下可还有事吩咐?”

    “没了,你去吧,孤想睡会儿,让他们都别进来吵孤。”

    “是。”

    小松子退下后,景禅之才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他打量着周国,和从前区别不大,不过多了不少没见过的东西。

    景禅之到铜镜前仔细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长大后的他已彻底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更俊朗成熟,十八岁的他还有些母妃的影子,二十八岁的他却更像文皇了。

    皇祖母是将门女子,本就长得英气,连带父皇也是如此,但父皇与他不同,父皇是经历过夺嫡之战,杀死了所有兄弟才得到皇位的,更曾领兵作战,开疆扩土。

    他却是因为没有其他继承人,不得不被送上来的。

    他知道父皇的英明贤能,也知自己平庸,所以总着努力学些什么,好让郁凉谨可以轻松些,不必那么辛劳。

    话说回来,二十八岁,他怎么突然变这么老了?!马上就奔三的年纪,以后会不会长皱纹,会不会掉发,发福?万一他变丑了,郁凉谨会不会就不喜欢他了?

    不行不行,他才不要变丑呢,他好不容易才追上郁凉谨,才不要他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拐走呢!

    “来人,你去让太医院的人开些美容养颜的药来,不要苦的。”

    ……

    “殿下可忙完了?”小松子提着食盒,一直在朝云殿外等着,直到里头的大臣们都走了后,他才在门口询问。

    听到是小松子的声音,郁凉谨揉了揉眉,“公公请进吧。”小松子走到郁凉谨面前,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掀开了盒盖,却没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让你送的?”郁凉谨只看了一眼,便知是什么了。

    “是。”小松子低声应道,“是奴才的错,未同陛下说清楚,殿下切莫怪罪陛下,他也只是想让殿下欢心些。”

    郁凉谨自知这不是小松子的错,也不是景禅之的错,如果他当真是十八岁的景禅之,那他又能懂得什么呢?

    只是郁凉谨的心情更加郁闷了,这次他真的看不懂了,天命究竟想做些什么?

    “公公回去吧。”

    “那这……”小松子指了指那腊月羹。

    “放下吧,公公回去就陛下说,我已不吃甜食,让他日后不必再送,孙婆婆年纪也大了,别让她再操劳了。”郁凉谨本想让他拿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

    “是,才先回了。”

    小松子行了礼,然后恭敬地退下。

    夜色已沉,若大的宫殿只剩了他一人,格外冷清孤寂,郁凉谨靠着椅背,看着那碗腊月羹由温热渐渐传得冰凉,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他也只是将它倒掉,起身,入睡。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他又梦到了三年前的那日。

    那时他刚小产,身子还未好完,听到景禅之要杀裴温,郁凉谨不顾身体去拦景禅之。

    他本只是想阻止景禅之错杀忠良,却被景禅之疑心他与裴温有私情。

    他们大吵了一架,裴温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杀死,他才知自己教出了一个暴怒之君,亦所托非人。

    再后来有关景禅之有关的记忆,似乎只剩下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他又杀了何人,又宠幸了何人,他只感到疲倦,自请去了冷宫。

    郁凉谨记得那时,景禅之似乎也端来了一碗腊月羹,似是要道歉,只是在争吵中被他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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