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迫近

    "先….先生?”

    “嗯。”坐在床边的白发少年声音很轻,红眸半阖着瞥问这边。他的样子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只有手腕处半退化的羽翼从黑色变为了在光下发着彩色的白。

    “您身上的诅咒?”

    “是初始神力的净化作用。”这次回应燕书南的是靠在一边用手背掩着眼睛的月葭,似乎是还没等休息就被叫过来了。

    “我们就在这?”忘言清风指了下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洛。

    “要是能把他吵醒,我们大功一件。”夏时安舌尖滑过干涩的唇。很显然,这种时候,没人会因为一句简单的调侃笑出来。

    “出了什么事,我帮得上什么忙?”燕书南轻握着白洛毫无温度的手。

    理论上,这种神使极别的会议他是没资格参与的,想来是若想让他做些什么事。这位协会通缉榜第一的先生总是会对协会了解更多的。

    若扫了他一眼,设有立刻回应,“最后两颗种子一颗在仙兰深镜,一颗在影州,我们需要在一周之内将它们销毁,才有翻盘的机会。”

    “只有一周时间吗?”

    “尽量快些,这个时间是契估算的。”

    望言清风闭嘴了,千立一行,神使一死一重伤,而且千立甚至本身没有很恶劣的气候,但仙兰,影州可不是正常生物能待的地方。

    “我和阿澈可以去仙兰,但七天之内就算我得到那个种子,我们该如何销毁它?当年的前辈们做出了那样的牺牲也才销毁三颗。”

    若显然被呛了一下,对于古利瓦的过往,契没和他提过,现在也只是传达一下契的意思。

    “若先生,这个时间,是神眷大人他算出的根系承受极限吗?”月葭皱着眉,“如果是的话,我……”

    “不是,是契最后能支撑的时间。”若打断得过于干脆,称得上无情,扯底碎了几人最后的希望。

    “书南,你在外面,见过类似的东西吗?”夏时安眼巴巴地着看燕书南。

    燕书南诚实地摇摇头,实际来说,像古利瓦的这种情况的世界,他都是闻所未闻的。

    “现在有神眷大人控制根系中的邪常力量,卫影军损失三将。”忘言清风站起身,“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至于那个种子,既然有前辈能摧毁,说明还有方法的,月葭你留在天城的话,可以帮我们我找过往贤料吗?当然,这事我也会安排拟南芥。”

    月葭点点头,“我多带几个文职找,你们万事要小心。”

    “好!那我带着人去影州,尽量把卫影军拦在影州境内,不让那些东西影响到你们。你们去仙兰,人员还是从简好。”

    忘言清风一颔首算是同意了,转头看向跃跃欲试的燕书南,“书南你别急,我们都走了,老大也没醒,天城需要一个能领事的人。

    “我?月葭医师和若先生不是还在吗?”

    “我会去影州。”

    “我的主要工作不是这个。”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传出,堵得燕书南脑仁痛。“我一个新人,拿什么顶神使长的位置啊…”他试图做出最后挣扎,没有领导经验,他去哪管满天城的刺头,那群家伙看起来连白洛的话都不听。

    夏时安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位朋友,你身人带着外环玉佩,然后问我拿什么顶,你真的很装诶!”

    “?”这是攥着玉佩但没能反应过来的燕书角。

    “你不会不知道双环玉佩拆开,是什么意思吧?”这是一语道破天机的月葭。

    “还好老大现在听不到,不然能被你气撅过去。”这是一脸一点难尽的忘言清风。

    “……”这是面于里子都溢出无语的白洛。经过刚才他对千立事件与现状的分析,他可以确定,他的脑子现在是连情绪都无法感受到的。

    但对于这句话,他确实没法用很理性的思绪去处理,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过还好,已经撅过去了的神使长并没有检测到生气的情绪,只有长久的无话可说。

    【你这人连一丁点好奇心也没有吗?】

    但燕书南最后也没有得到答案,这个时间已经太紧了,大家还有时间说几句玩笑话已经是极限了,四周又归于平静,夜已至半,燕书南却感觉不到丝毫困倦,起身将凉透了的汤药拿去给人去温一下,回来后开始在那里叽里呱啦地后白洛连讲述带分析地说着审问内容。不过也不算说给白洛的,他习惯将想不明白的事多重复几遍,然后再默默地想。

    每到这时候,白洛都得以在他吵闹的絮叨中获得片刻安静,头有些隐隐发疼,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会被这家伙话活吵醒。

    “洛,你师兄那边有点奇怪,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但他一定有些问题。”

    【我知道】他们在外画做的事,说的话,白洛都能听得情晰。何念的名字重新出现在耳边时,他免不了会恍惚,但却提不起更多情绪,只能用已掌握的信息斟酌着松霁话语中的真假。

    等他把所有事情理了大半才察觉到,他正在因为一个满口慌话、能骗过读心数的家伙的口供,去怀疑自己已故的至亲。

    他因为血统的原因,有些神族的薄情,但还没到什么都感受不到的地地步,他本以为是神力的暴动伤到灵魂,但听燕书南唠叨时,他能清晰地感到一点小烦和更多安心,如果是灵魂受损造成的情绪失感,他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微小的情绪,只剩那些极端的感受。

    但现在是反过来的。

    “洛,我这几天可能要小小地顶替一下你的职位,别生气哦。”

    【不生气】白洛突然想笑,这家伙吵他这么久,就给他弄出了这么个结论。

    “你现在生气也没用,除非你现在就能醒过来把我丢下天城。”

    【……】他不该指望这人的。

    “好啦嘛…你把药好好地喝了,早点醒,大家都在等你。”燕书南小心翼翼地端着药,嘴里依旧喋喋不休,“你平时都怎么做管理啊,我明天会不会被人打啊,打得会不会痛?你的人看起来都好能打,我会被他们打死的,你醒来要给我报仇啊。话说真的没有体面点的死法了吗?感觉被下属打死真的挺憋屈的。”

    燕某人并不顾古利瓦根本没几个打得过他的事实,没等开始惨就一味地卖惨,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怀里的人却突然猛颤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吐出的只有刚顺下去的汤药,还有殷红的血。

    白洛一身伤因为动作剧烈崩了几处,绷带下渗出红色,脸却是惨白的。

    他咳的幸苦,燕书闻却不太敢给他拍拍背顺气,只能虚扶着他。

    白洛几乎把能吐得都吐了,头正胀痛着眩晕时被人带进怀中,那人们心脏跳的有力,带着他的岌岌的生气重新热烈。

新书推荐: 名柯 无人幸免 我的青春社恐年华似乎不太对 病美人总想保护骠骑将军 拯救李承泽计划 初与末 松风渡 纯恨战神,应声倒地 朱阙 流尽最后一滴泪 幸福宝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