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修养

    种花客的身上总溢着飞燕草的甜香,白络被环在怀中,好像卧于花海。

    “别怕。”他听到身后的人这样说。

    “嗯”他嗓子在几次受击后伤的不轻,再好起来要很久,发出来得是他自己都听不太清的气音。

    “我收拾一下这里,你要躺下吗?”

    白洛轻轻摇头,他不太喜欢因病卧床,就算“病”得把大半条命都搭进去也不想躺着。

    燕书南依了他,在他后腰垫了几个软枕,又裹上了被子,确保白洛冷不着也动不了,才下地去清理一地狼藉。

    “你刚刚是想说什么?”

    白洛在被子因里小幅度动了几下,又被疼痛压了回去。

    “没…”他嗓子稍稍好些,但还是哑的。

    “哦,我以为你嫌我吵呢。”

    “……”神使长大人并不想承认,窝成一团装死。

    不过燕书南正在忙,没注意到白洛的心虚。“我抓到松霁了,刚刚和清风问了他些事情。”

    “嗯。”鬼使神差,他没有阻止燕书南说下去,但对方却描述地没有半点之前的流畅。“也没什么,他嘴严的很。”

    白洛轻轻挑眉,他听到的可不是这个版本。

    “你师兄…是个什么样的的人?”

    “嗯?”白洛调整了下声音,“为什么问这个?”

    燕书南抿着唇,一时没想好怎么回应。

    “他是天才,不是在古利瓦,是在天城。”白洛声音还是走了调子,从昏迷的状态缓过神,情绪就会变本加厉的回归大脑,将理智冲得溃不成军。

    燕书命也意识到他情绪不太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送进去一口温水,“不舒服就不说,没什么事。”

    “你骗我。”

    人总是这样,因为一句简单的关怀,就能将情绪坚固的坝大开门闸。

    “先生刚来过,还有清风他们。”

    “你们谈了什么?”白洛身子在微微地抖,泛着藕粉色的眼尾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各外楚楚可怜,看得燕书角心碎一地。

    “契先生动用了你们这里筑起世界的力量,控制住了种子的爆发,还推算出了剩下种子的位置,大家现在去处理了。”

    “还有多久?”

    “七天。”

    白洛心脏一阵刺痛,咳出几口深黑的血。

    燕书南用下巴轻轻蹭着白洛柔软的发顶,“别怕。”

    “你刚刚为什么提起何念?”白洛扬起头看着燕书南。他表情明明没变,脸上依旧显着病态,燕书南就是感到很强压迫感,舌兴不自觉得抵住犬齿。

    “松霁和你说了什么?”白洛微迷着眼,很奇怪,他没有吓唬燕书南的意思,但就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燕书南被看得后背发凉,还是败下阵来,将松霁的话转了几个弯讲给白洛听。“洛…你怎么觉得。”

    “神使是在接受初神认可时随机觉醒某一种也只能是一种神能,否则失控什么的都算轻的,何念确实很特别,他在获得神赐时就有了一种神能,所以他有两种,但也只有两种。”

    “所以说松霁那小子从这里开始就是胡诌的?这是欺负我没常识!”

    燕书南给白洛倒了杯水,后悔自己没多赏松霁几巴掌。

    白洛想伸手接杯子,牵动了身上的伤,小声哼唧了下,悻悻收手,就着燕书南的手润了下嗓子,结果因为两人都没控制好力度,反而呛得乱咳。

    “老大,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您病患的身伤?刚醒就乱动,您这是不想要身体的哪个部件了?”月葭倚在门边,笑得有点渗人。

    白洛惊了下,咳嗽没止住,呕出一门血。

    “……”已经连轴转快两天了的草神使差点以为自己该去见草神了,“你觉得我把这事告诉白黎的话,她有几分的概率会让我绑了你?”

    白洛缩着身子往燕书南怀里钻。

    “月葭…”

    “燕书南,你太惯着他了。”

    燕书南不吱声了。戳了下怀里决心当一个兔子球的白洛,考虑自己也随便找个理由过去算了。

    “报——”

    三人同时援过神,月葭与白洛对视一眼,快步朝外走去。

    “卫影军守领镜无哲带着卫影军残兵要上天城了!”

    “卫影军?”燕书南惊了下,“他们要放弃影州吗?”

    目葭极不符身份地低声骂了句粗,“失策了,这群蠢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燕书南,走!”

    白洛也挣了下,被燕书南摁下了,“别乱动,命不要了?就你这个状态,能打得过谁?”燕书南难得硬下语气。

    “你。”白洛喘着气,脸是沉着的,“我还活着。就不能退到后方。”

    “我非常高兴神使长大人有这样的自信,不过今天还是要麻烦您稍稍改下规矩。”

    “我若是不呢?”他抓着燕书南的手,想把他扳开。

    “今天没有你不的机会。”月葭的声音传出,“白黎马上就来。”

    燕书南一点点拉起白洛的手,轻轻吹了下渗血的手掌,“等我回来。”

    ——

    白洛吐着浊气,手掌的伤牵动全身刺痛,他伤得实在太重了,挣扎着好久才勉强坐起身,又差点因为眼前发黑向前裁去。他有旧伤的小腿完全没有知觉,和汗涔涔的手掌一样冰冷。

    他这个状态确实不应该去前线添乱,也不知道刚刚在和燕书南置什么气。

    他想揉揉腿,却不知道扯到哪里,痛得生出一背的冷汗。他躬着身子和拖后腿的身体硬刚,一柄苦无悄无声息的逼近裸露的脖颈。

    多年来培养出的对危险的感知在关键时刻救了白洛。苦无擦过后颈钉在墙上。

    “嗯?竟然躲开了吗?好可惜……”

    白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很砸着白洛的心脏,随之而来的是突然炸开的苦无。这次他没能躲开,被爆炸的冲击力狠狠摔在地上。

    痛到极致反而没感觉了,白洛一度怀疑自己已经变得这一块那一块了,眼前的血色斑块越来越多。

    “你看起来要死了呢。”白黎踩着一地鲜红,缓缓抬起手,“镜无哲,要我来送你一程。”

    神力的修复能力后知后觉,痛觉激起求生的欲望,白洛自己都不知道那道雷光是怎么降下的,废力地撑开眼皮,一片血色中,浅紫色的花朵却是清亮的。

    白黎被身上突然长出的花朵打断了动作,对于它们带来的疼痛和无力感只是好奇地拔了两下,“这是什么?”

    雷光并没给他获得答案的机会,几道光芒接连而下,白黎几步退出攻击范围,手中疑着冰,抬起头看着被毁的小屋。这种恐怖的力量波动应该是白洛最后的挣扎。

    不过以防这命比天硬的小子没死成,她还是应当进去多补几下的。

    光芒慢慢褪去,白黎手中苦无转了个圈,一道光影却比轻旋的死亡先一步带着她冲向天空。

    “你不该用她的样子的,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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