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小团雀窝在白洛的颈侧,轻轻发着料。小家伙本就受不了古利瓦的力量波动,契不在身边恐怕更难受了。
他将十一月托在手里,“燕书南呢?”
“啾!”
白洛皱起眉,抬起头正巧看见欧阳千木扶着月葭进来。
“什么情况?外面的气息不太对。”
十一月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白洛撑着床边,“我出去看看。”
“哥,你是腿坏了。”白愿抱着手臂,“书南哥应该是还在前线帮忙,一会就能回来了。”
白洛眼皮轻抬,他心口有些许刺痛,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原因。
“十一月,是书南让你过来的吗?”
大概是意识到白洛听不懂自己说话,小鸟只是点了下头。
“他还好吗?”
这次十一月没有立刻回答,黑芝麻团样的小眼睛眨了眨,选择在白洛怀里缩成球。
“……”白洛抿起唇线,作势就要下床。
“神便长大人托着半条能去冥界报告的命是要去哪啊?”
脚尖刚刚及地的白洛被人抱回床上。
“去给你收尸。”介于语言不通,神使长大人打算拿能听得懂人话的这位撒气。
“别啊,我就断了两根肋骨,不至于吧。那阵真得是我不好,但是让医护人员这么重要的人可不能一个人对着那个老怪物。”燕书南噼里啪啦地反思一大堆,话没停,握着白洛的手腕事轻轻地。
“嗯。”白洛瞥了他一眼,“再晚点,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真的吗?这么关心我。”他撑开白洛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作为神使长,对自己的免费战力表达了一下合理的关照。”
“是嘛…”那么大朵花肉眼习见得蔫掉了,“我还以为,阿洛对我的是那种挚友间的关怀。”
“那你猜错了。”
“哦哦哦!”大花又活过来了。
白黎偏过头,无语到笑出来,抱起月葭带着两个妹妹出去了。
“…镜无哲死了?”当事人闭上眼睛,决定用工作麻痹自己。
“嗯,泽雾打伤了上官零野,咬腕自尽了,用了怀予的权能杀死了那个怪物——其实根本轮不到他。”
“他往哪儿跑了?”
燕书南神情突然有些许怪异,整个人定在原地好一会儿。
“你身上的味道又些奇怪。”白洛睁开眼,玩着他纤细的手指,无意问道。
“是有些血腥气,白洛大人这是嫌弃我。”
“并没有,所以怀予往哪跑了?”
“就是有。”燕书南鼓起嘴,“不知道,但就我猜测,去仙兰的几位,要有麻烦了——你别动。”
“卫影军大势已去,最大的麻烦只剩仙兰的那颗种子。为公为私,我都不可能放任怀予动作,还有六天了,这不是个很宽裕的时间。”
燕书南双手掩住脸,和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斗争,“你现在能走吗?”
“能。”整个屋子沉默了两秒,燕书南的心里只飘荡着两个大字:不信。
“神力会修复容器的损伤,他倒是没说错。”上官零野和鈺桉不知什么时候进来,身后还跟着白黎,上官零野还想说些什么,被鈺桉拦下了。
“书南,放开我。”白洛轻轻拍开燕书南的手。
对方脸色不是很好,“你这是送死…”
“不去的话,就谁都到想活。也就是那个协会的狗能吊着口气讨食。”他手指勾着燕书南的衣领,另一只手却抓住了那人的手晚,“此行我住定无法一帆风顺,燕书南,我只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他们离得很近,白洛声音压得低,在屋内其他人看来,这只是临别的拥抱。
“古利瓦是个是非之地,你要离开,别再回来。”声音落在耳边是刺痛的滚烫,白洛已经适应了双腿的疼痛,撑起身子。
“白洛。”燕书南抬起手最终没有拉住他。
白洛看了他一眼,回头与白黎对视。
“我送你过去。”她异常干脆地避开了视线,将白洛推入了身后的落地镜。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白黎拍拍手,看向燕书南。
后者头有些晕,把脸贴在床边,“他不要我了,让我走。”他叹口气,单手撑着床边,抖开扇子,遮住了有些苍白的脸,十一月在他肩上小声叫着。
“我尊重你的选择,燕书南,你自己的状况还要你自己最了解,此行,你必死无疑。”上官零野拉紧绷带,与白黎对视一眼。
那面落地镜再次出现,通往哪里不言而喻。
“我以为做为读星者,你会很不屑于参与这种行动。”
上官零野微怔了一下,蓝宝石样的眼睛转了转走入镜中,“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
“果然来了,你很享受这种绝境反生的感觉吧。”怀予半散的长发在风雪中飘舞,“可惜了,那些神明从来都不会告诉你星运的全部真相,不然,像你这么聪闲的小朋友一定不会这样愚蠢地垂死持扎。”
雪片反射着莹光,成了白雷最佳的保护色。怀予举起长刀堪堪挡住,被逼得后退几步。
“古利瓦所有生物的命运早已既定,小如轻微的磕碰,大如生离死别,就比如你现在攻击我,我接下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星远已经编排好的剧本。”
刀剑相撞明显偏了力,刀光轮转,直指白洛的脖颈,后者向后抑倒躲闪,又凭着强大的腰力,飞出闪着流光的一脚,反手握剑向着怀予刀身上砸去,单脚为轴让整个身子斜利出一道近满圆的剑光,“这也是星云的意思吗?”
怀予擦了下脖子,血色在雪原上十分扎眼。
“说不定呢~”他甩掉手上的血,转身消失在原地,白洛掂了下手中的剑,向着虚无的雪原斩去。空间撕裂,却没有怀予的身影。
白洛啧了一声,狠揉了一把心口,在风雪中努力辨别种子的位置。
“果然,还是更想先杀了你。”身后破开一个空洞,长刀当头落下。
飞舞的雪片突然定格下来,呼啸的风与将开的血花都在瞬问暂停下来,一道身影抱住白洛,带着他在雪地里滚了一身白。
“澈?!”
“嗯,没认错人,我是上官零野。”小龙拍掉身上的雪,把白洛扶起来,风雪又恢复习原先的状态,吹得白洛被迫咽下到嘴边的话。
“白洛。”澈扑在他怀里,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跟我来。”
周围已经没有怀予的身影了,刚刚那一幕如同幻想一般。
“我们要追上他,种子,不能落到他的手中。”
白洛点点头,“你知道种子在哪儿?”
“知道,清风留在那里,我们赌你会不会追来,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