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后方

    “呼,呼…”白洛蜷在尸体旁,感受着身上的温度在一次次粗哑喘息中晕开在地面。

    “你别吓我。”欧阳千木已经顾不上礼不礼数了,把他的身子从地上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用沾了血的外套裹住他。她真的好怕这个人突然停止呼吸,在自已怀中永远失了温度。

    就像几个时辰前的欧阳千原那样。

    “还没消息吗?”这个样子属实奇怪,但他实在太冷了,身前是天城滔天火光,身后是东升旭日。他没在任意一边,留给他的只有刺骨的寒。

    “咱俩消息挺闭塞的,估计前线现在还不知道{影子}死了。”欧阳千木伤得并不轻,但刚刚杀死{影子}这样的敌人,总归是十分亢奋。

    “没什么事就去支援落弦,泽雾不是个善类。”这几句话几乎耗尽了白洛全部气力,眼皮愈发沉了,却在将闭上时被人生生扒开。

    “?”真的十分疲急的神使长被迫睁开眼睛,与一汪清泉相撞。

    “眼睛这么好看,别老闭着。”白洛在持续的当机中被人圈着腿弯抱起来。

    欧阳千木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乖乖跟着站起来。

    “你紧张什么,不认识?”白黎颠了颠怀中的人,惹得白洛再次疲倦地睁开眼,“疼。”

    “别撒娇。”

    白洛眨眨眼睛,没再说话,算是彻底死机了。

    大概把亲弟弟搞死机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事,白黎笑得肩膀直颤,但总归没再折腾白洛。

    “先去医馆,阿洛需要休息,你的伤也不能就这么耗着。”

    “你怎么才来?”受冰元素的影响,白黎身上并不暖和,让人没什么昏迷不醒的欲望。

    “{傀儡}早就料到自己会死,将我锁在卫影军暗牢里。要不是时安带着人杀进来,我可能会困死在那儿。”她将白络放在病床上,轻轻抚过他的额头,“你可得好好谢谢时安,要不是她执意让我回来,你这会估计就死小千木怀里了。”

    “不会…”白洛声音闷着,他很累,脑子也很乱,不过影州那边似乎进展称得上顺利,让他安心不少。

    “镜无哲还在…只有书南和月葭在…”

    “我这就去,你别起来。”白黎抓了两下小弟弟被血汗浸湿的白发,向后倒去,坠进寒冰凝成的镜中。

    “哇!”千木小朋友发出了一声对空间系技能的感叹。

    “各有所长,不用羡慕。”白洛半阖着眼,“你手臂断了,固定一下,不然以后有病根,治不好。”

    欧阳千木乖乖照做,咬着绷带固定时,她无意间督向白洛的腿,那里的陈伤常年被隐藏在长靴和绑带中,现在却暴露在外。

    那是一种将骨头生生折断刺破血肉而出才能留下的痕迹。

    “很疼吧。”

    “嗯,不过疼久了会没知觉,更难办,所以让你尽早固定。”白洛声音又开始发哑,但他已经没力气咳两声调节一下了。

    “唔…嗯嗯。”【怎么还问出来了】欧阳千木手上动作快了几分,躲避着满屋子无处遁形的尴尬,她还没太适应和这位堂兄交流。

    白洛没指望小姑娘接话,自己动了下身子,痛得闷哼-声,但因为嗓子实在哑,出来的只有散光了的气音。

    “有人来了。”欧阳千木下意识提起剑,紧张地看着锁死的房门。

    “别怕,是阿愿和落弦,开门吧。”白洛试探着撑起身子,但被欧阳千木摁住了“我去开门。”

    她架着胳膊,白洛教训人的口气倒是学了一套。

    “哥!”

    白洛心脏狠抽了了下,他的小阿愿总是很坚强。声音很少会像现在这样包裹着哽咀。温度从垂在床边的手蔓延至全身,有些烫。

    “西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尹伊画姐姐正在做善后的工作,我在前线看到书面哥,他说他的玉佩亮了好几下,很担心你,我过来这边时,冉之和落弦跟荌遐还有泽雾打起来了,落弦还说,你受到了卫影军将领的袭击……”她说不下去了,抱着白洛的胳膊小声哽咽,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现在身上脸上都沾着血和尘污。她是西部战区的主要战力,也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孩子。

    “乖乖啊,你哥还没死呢…”白洛手指微抬,轻轻蹭了两下白愿的手,“安冉之呢?她还没到能这么连轴转的阶段。”

    “审判部那边要支援,她过去了。”落弦的声音闷闷的,一连两个同伴的背判对他打击很大。

    “审判部?”前后两任审判长都在那里,还有几个判官也在,镜无哲被燕书南和月葭拖住了,{影子}也已经凉透了,现在能这样搞事的恐怕就剩一位了。

    “我也过去!”白愿吸了下鼻子,抹干净眼泪,她的宠物大水泡和她一样蓄势待发。

    “不,别去了,没用的。”松霁,现在大概是怀予,他的目的不是覆灭或占据天城,而是为协会的进入提供条件,契时日不多,他重伤难起,其他神使被全部分散,怀予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不伦生死都可以脱身,过于庞大的战力去迎击他反而会让他狗急跳墙。

    “外面在吵什么?白洛轻阖上眼,神力又开始重新修理它的容器,他的头很疼。

    “我去看看。”欧阳千木揉揉太阳穴,拉开门。

    “镜无哲死了!”欢呼声自外传来,欧阳千木愣在原地。

    镜无哲死了?那个与天城对抗千年的卫影军首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了?她回头求征般看向日洛,后者已经在白愿和落弦的挽扶下坐在床边。

    “蠢货,”白洛冷笑一声,他真的太高估计镜无哲了。那是最早出现的影魔之一,是这种由神族和仙灵演变出的物种中,最接近神的存在。

    简而言之,就是天城所剩的战斗力,根本做不到去轻易杀了他。

    “神使大人!”欧阳千木刚踏出去半步,就接住了一个扶着墙缓缓蹲下身的月葭。对方张了下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欧阳千木身子僵着,月葭已经完全没意识了,她一只手可没法运一个不知道具体伤在哪了的重伤人员。

    而且,天城的气息好像也不大对。

    一个白色的小团子从月葭披散的长发掩住的后颈钻出,扑腾着翅膀,火急火燎地飞进屋子。

    “诶?”她可以确定,天城没有这样的小团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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