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人在意我们，好像这样再平常不过，又好像被刻意忽视，不能这样。

    路上有人给他打招呼，但对他牵着的我没什么反应，我又忍不住去问他。“

    我很确定昨天见证了你的死亡，时…时同学，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就算直接揭穿会显得很唐突，被你以这样态度对待的我很开心，但更多的是害怕，害怕‘他’回不来。你到底是什么?与我接近又是为了什么？”我小心翼翼却又不得不坚定起来，他笑了笑，仍然没松开我的手，我想试着挣脱，他察觉到又开玩笑地重新握紧，说着“不放开”然后才正色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刨根问底？你确定昨天所见的一切就是真实的，你说昨天看到了我坠楼，看到了我的尸体，但事实是，你昨天放学时候倒在楼下，是我将你送回的家，不信你可以问问邻居。”我差点就想立刻打电话确认一下，但既然他敢这么说，那便必定是对将要发生的事了然于心。

    见我没动作，他又说“与你接近是为了与你交朋友，我说了的，梧桐，你难道不愿意？”即将到来的秋日，落叶，略微感受到的凉意就像靠近并不温暖的太阳般。这个人仅仅散发了光芒，但无一丝暖意，挂在蔚蓝天空，其实他应该是一抹清月。

    眼球受到压迫往往事物会变得模糊。眼前的人正散发着微微的压迫感，使我识不清眼前事物，四肢感到疲软。

    “我真正想要的，想要接近的人，是时恒”我艰难的说，嘴里同意的话距离蹦出仅一步之遥，他忽然走上前来，凑到我耳边。微微带着凉意的皮肤，耳朵上感受到喷洒的热气。他的声音里带着调笑的轻佻却又煞有其事。

    “就算你真正想要的是‘时恒’，但这里，这个世上只剩下一个不人不鬼的我了，棣梧桐，还记得‘时恒’的人，这世上也只剩下你了，你可不要离我太远，我怕就怕有一天就连我也会消失。”我感受着他的一切。同时只因一句话就让心往下坠了坠。

    今天出了太阳，微微驱散略带湿意的凉热，眼前人似乎变得半透明了，让人想伸手抓住。但无人抓得住落叶，也永远无法得知确切的时机般再也抓不住，就连落叶尸体也彻底腐烂在土壤里。

    其实我也愿意同落叶一起腐烂在土地里。落叶可以给土地提供养分，而我的死亡可以由我自己享受。曾经坠在枝头的嫩叶与曾经站立于世间的我一般。

    我低下头来，他适时假装松开手，我看着空落落的手，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角。

    “别走。”

    我试图抓住那片将掉未掉的落叶。也抓住了那颗欲坠未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