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的画作在艾利克斯办公桌上蠕动。

    那些油彩在深夜分泌出黏液，将纸张腐蚀成子宫内壁般的肉质褶皱。艾利克斯用镊子掀开一幅《三色堇》，画中Omega的右眼突然爆开，钻出半透明的线虫——和上周失踪案尸体眼眶中爬出的一模一样。

    "艾利克斯先生！"助手撞开门的瞬间，所有画作尖叫着合拢。年轻人抱着档案呆立当场，他的虹膜正被画布散发的孢子染成莱昂常用的钴蓝色。

    艾利克斯夺过档案时，发现助手袖口沾着胎脂般的白色软泥。行踪报告显示，莱昂失踪前频繁出入的"黑卵画廊"位于废弃产科医院旧址。而凯恩的账单记录中，有笔巨额汇款备注写着："子宫清洁费"。

    前往画廊的途中，艾利克斯的肋骨开始发痒。他扯开衬衫扣子，看见皮肤下浮现出胎儿手印状的淤青。那些青紫痕迹随着靠近画廊愈发密集，最后在胸口拼成莱昂的签名。

    画廊门把手上覆盖着胎盘状生物膜。推开门的瞬间，艾利克斯的鼻腔灌满羊水腥气。数百个玻璃培养罐悬挂在天花板上，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与画作绑定的畸形胎儿：

    - 描绘晚宴的油画下方，连着八条脐带的胎儿正在啃食自己的手指骨

    - 风景画中的云朵实则是悬浮的胚胎脑组织

    - 那幅引起注意的Omega男孩画像下方，浸泡着没有皮肤的婴孩，他的眼球连着神经束直接刺入画布

    "这是莱昂独创的共生艺术。"画廊管理员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腹部膨大如临盆孕妇，肚脐延伸出血管与最近的培养罐相连，"画家把受精卵植入画布夹层，让胚胎在生长过程中分泌特殊激素...这就是绝美色彩的来源。"

    艾利克斯的喉结突然蠕动。当他试图询问艾登的信息时，管理员的手指猛地插进自己鼓胀的腹部，掏出血肉模糊的登记簿："都在这里...咳咳...第十三次流产的纪念品..."

    泛黄的纸页间爬满会排卵的衣鱼。艾利克斯强忍呕吐欲翻到艾登的档案页，却发现每个字母都由精子和卵子拼成。在□□记录栏，他看见凯恩的基因序列编号。

    培养罐突然集体破裂。艾利克斯被腥臭液体浇透时，发现那幅Omega男孩画像正在融化。油彩混着胎粪滴落地面，逐渐聚合成人形——那是个腹部裂开的少年，溃烂的子宫里插着半幅画框。

    "艾登..."少年喉咙里传出凯恩的低语，蛞蝓从声带裂缝涌出，"或者说，我失败的妊娠实验品第13号？"

    艾利克斯后退时踩到某个柔软物体。低头看见管理员正分娩出大团画布，那些布料上浮现出艾利克斯今早的行程。当他扯开画布，无数眼球从纤维间隙坠落，每颗瞳孔都映着他后颈正在膨胀的孕腺。

    "你以为自己在调查？"凯恩的声音从画廊四面八方传来，声波震得艾利克斯孕腺爆开血花，"从你接触莱昂画作的那刻起，我的孩子就在你子宫里作画了。"

    艾利克斯跪在血泊中，看着自己腹部隆起成画框形状。皮肤下有什么正在用脐带书写：下一章标题是《宫缩时分：胎儿开始绘制死亡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