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屋檐上传来叽喳两声,不知是鸟儿还是别的昆虫。听到妞妞的话,肖臣顿时慌了,急忙的上前两步想要解释,但又忌惮云棉在这儿,只能堪堪停在一米距离以外,说:“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没跟别人订婚。”

    云棉一边听着他们的拉扯,一边思考,他不过近来没怎么约束肖臣,妞妞就跟他熟到这种程度了?借机打情骂俏了。云棉暗自感慨,果然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还没怎么呢,就把风流公子的七寸捏在手里了。

    妞妞悠悠的声音将云棉的神拉了回来,只听妞妞说:“肖公子,敢做不当干就没意思了。”好像根本不在乎肖臣有没有订婚一样,只是觉得他的做法不可理喻,这是肖臣最不能容忍的。

    无论怎么做,妞妞都像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涟漪波澜,好像他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他可以体谅妞妞还小,但是无法接受妞妞的心里一点都没有他,“不是敢做不敢当,而是我根本没出现订婚典礼,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云棉眉头一皱,妞妞怎么知道今天是肖臣的订婚?他都不知道。

    妞妞懒懒地看他一眼,纤细的手在空中挥了挥:“那你回去吧。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就不招待了。”

    噗。

    云棉就差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一般来说,妞妞不会做出这样无礼赶人的行为,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吧,所以想将肖臣赶走。见肖臣全然没有要出去的样子,云棉添油加火:“肖公子,你先回去吧。妞妞这两天都不太舒服。她需要休息。”

    肖臣深深地看了云棉一眼,那双明亮的眼眸像是在幽怨云棉怎么还不走,净给他添麻烦。

    云棉:“……”

    好歹云棉也是他大舅哥,敢这样看他,云棉丝毫不畏惧权威,直挺挺地双手抱胸,光明正大地杵在一旁,盯着他们,根本不给他俩独处的机会。肖臣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了会。

    然而妞妞看都不看他一眼,但一旁的云棉倒是要将他盯出宝藏一样,眼神期盼。现场压根没有人说话,依旧寂静的令人害怕。或许女孩心底到底要软一些,妞妞看了眼云棉,又去看肖臣,温声细语地对云棉说:“云棉哥哥,要不,你先回去?”

    得了。

    长大了,心长别人身上了。云棉心里咆哮,一股无力的感觉才从脊背缓缓滋生,觉得肖臣要立马拐跑才由小女孩变为女人的妞妞。而妞妞则是帮凶。

    云棉幽怨地看向妞妞,妞妞露出转瞬即逝的犹豫,很快竟然转头当看不见云棉的不满。就算云棉再怎么不情愿,也知道妞妞不想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云棉忍不住在心里对肖臣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肖臣很识趣地给他让了让路。

    云棉:“……”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云棉内心愤满,踩地板踩的嘭嘭嘭地响。

    纪路驿不在,没有人哄他,没有人敢哄。

    好在云棉不是个纠结的人。自从纪路驿放了准话于妞妞来说肖臣是个不错的选择后,云棉也没真的要阻挠他们,最多设置一下关卡,提高难度罢了。没有一丝要为难肖臣的意思,现下没戏看了,云棉自然要做自己的事。

    可什么是自己的事呢?要做什么呢?

    刺绣?眼睛有点疲惫,还是不要了。

    看话本?最近看的有些多,腻了,算了。

    陪大爹?醉醺醺的,一股酒味,还是算了。

    ……

    水仙儿写作业,不愿搭理他;妞妞要应付肖臣,不需要他,那……那纪路驿现在在干嘛呢?

    这么一想,云棉就有点想纪路驿了。纪路驿肯定不会嫌弃他,不会赶他离开。树冠如伞,藤蔓缠绕,阳光透过叶子洒下光斑,打在云棉那张素净清秀的脸蛋,澄清的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酉时两刻,肖臣一改颓败,神清气爽地从妞妞的院子里迈着大步出来,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回到军队的事务,没注意眼前,即将碰上什么时,听到一声呐喊,才堪堪回神,差点撞上眼前人,肖臣不免有些慌,声音有些颤抖:“云公子,你没事吧?”

    云棉手上拎着饭盒,摇摇晃晃,要倒不倒的样子,花了点时间勉强站稳脚跟。在肖臣半米的距离站定,晃了晃脑袋才看清肖臣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第一反应便扶额嘟囔:“头晕,快带我去找纪路驿!”

    由于云棉是纪府上下的中心,是每个人心中的宝儿,肖臣听到他这样说下意识有些紧张,怕一身肌肉把人给撞坏了,立马扶着人就要到纪路驿面前。关键时刻的敏捷程度被云棉这号紧要的人物给打断的一塌糊涂,什么军事素养,冷静克制的能力,全然不见一丝一毫了。

    全都是因为云棉这号人物是妞妞的嫂子,是纪路驿最紧要的心肝。一旦他说不舒服,那便是府上的大事,肖臣一边扶着他往外走,途中遇到下人一边大喊快叫大夫。

    慌张的情景,弄的人心惶惶,乱成热锅上的蚂蚁。诺大的一个纪府,总有人是主心骨,年纪大的管事很快沉着应付,一边吩咐着人去请大夫,一边着人通知纪路驿,另一边请肖公子将云公子扶回房里。

    云棉一听管事要将他放回房里,急了,也忘了还在装头晕,中气十足地说:“不,我不回房,送我去军营!”人也站稳了,全然瞧不见刚才虚弱的样子。

    各位:“……”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最终视线一致放在云棉身上,但无一例外脸上都露出不解,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云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扶额:“晕,怎么那么晕。”身体还不忘往肖臣身上靠,“可能看见纪路驿就不晕了吧。”饶是这样一副虚弱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要松开另一只手饭盒的意思。

    管事不动声色地挥手遣散了看事的下人,恭恭敬敬地鞠躬,对云棉说:“云公子,爷等会儿就回来了。”

    云棉靠在肖臣的肩膀上,虚弱地说:“可能要去到军营看到他才能好呢。”

    管事在云棉看不到的视线里轻轻地叹气:“云公子,且不说你要去军营不和爷商量,而是等会儿爷回来瞧见了你……你跟肖公子靠的那么近,他不得……”管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云棉打了个冷颤,立马弹开肖臣的肩膀,一点也不见病弱的样子,很理直气壮地说:“谁也不许给纪路驿说,不然家法伺候!”恶狠狠的。

    零星在场的下人低着头,不禁抖了抖肩膀。要是他们再待久一阵子,就完全不用怕云棉雷声大雨点小的话了,可现在他们才进纪府不到一个月,不熟悉纪府二主人的脾性,自然是颤颤巍巍。

    纪路驿回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匆匆地往院子赶,却见到云棉独自坐在院子的石凳,走廊悬吊的红灯笼的光映在他的身上,明明灭灭,犹如烛光在他瘦削却直挺的腰身上跳舞。纪路驿往前走两步,视野便一下变得开阔,将云棉悠然翻阅书籍的样子尽收眼底。

    “不是说头晕?”纪路驿大步迈过去,开门见山道。

    云棉将书籍合起来,讨乖的模样转过来,葡萄大眼笑得弯起来,嘴角咧起乖巧的笑:“不是呀,没有呀。他们胡说的,我没有头晕,我好得很。”

    好得很就不用这副讨乖求放过的模样了。

    要是纪路驿都不了解云棉,那世上就没了解云棉的人了。但他并不急揭开他的意图,只是走近将他搂进怀里,让云棉毛绒绒的脑袋贴着他的肩头,大手摸了摸云棉的额头,没感受到异样的温度才堪堪放下心。

    “怎么在院子看书?眼睛不累?”

    还不是你喜欢我看书。云棉心里腹诽。

    但是这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讪讪地笑了声:“想你了,想在院子等你回来。你吃饭了吗?”

    纪路驿挑了挑眉,今天这么乖?

    “没有,”纪路驿说:“你还没吃?那等下进去一起吃吧。”

    云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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