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牵着陈愿的手陷进沙发里，空调吹出的凉风卷着窗外的蝉鸣扑进屋内，却浇不灭两人交握掌心渗出的黏腻汗意。陈愿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被他立刻攥得更紧。

    “偷听别人讲电话，”她梗着脖子瞪他，“桑同学什么时候添了这种癖好？”

    桑延垂眸把玩她纤细的指节，冲锋衣拉链松垮垂到胸口，露出肌肉好看的线条。他拇指摩挲她腕间淡青的血管，眼尾的嫣红像揉碎的晚霞：“从某个小骗子躲了我五年开始。”

    “你都听见了？”

    “从你那套荒谬的‘应不应该’理论开始，”

    他突然倾身逼近，雪松香混着薄荷味扑面而来，“听得清清楚楚。”

    陈愿的后腰抵上沙发扶手，发梢扫过桑延撑在靠背的手背。记忆里那个总把校服系在腰间、吊儿郎当翻墙买奶茶的少年，此刻眉宇间沉淀着令她陌生的执拗。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侧脸割出明暗交错的线，像是把五年光阴都劈成了碎片。

    穿越者的身份像道无形的枷锁，此刻却被他炽热的眸光熔成滚烫的铁水。

    “这听起来很荒谬......”她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衣摆，声音轻得像飘散的烟雾。

    “你说，我就信。”桑延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剧烈的心跳震得她掌心发麻，“就像高三你跟我说‘奶茶店老板是外星人’，我不也信了半个月？”

    陈愿“噗嗤”笑出声，眼底泛起水光。那日她不过是随口搪塞他追问奶茶配方，这人竟真去图书馆借了《外星生命体征研究》。

    “这里不是我原本的世界......”

    蝉鸣声突然拔高，像是给回忆按下暂停键。她望着茶几上歪倒的退热贴，将系统的存在和盘托出。窗纱被风吹得鼓起又落下，在地板投下晃动的光影，宛如某种不安分的幽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我去救赎男主，以此来加快男女主在一起的进度，但是出现了乌龙，我来到了南芜高中。”陈愿说着说着笑起来，造成跟原剧情偏离，系统明明也有很大的锅才是。

    桑延的拇指忽然抚上她眼尾：“所以你高二转学是为了段嘉许？”他声音闷得像含了块炭，“给他送钱送工作还送温暖？”

    “你怎么猜到了？”她特地没有说出男主是谁，但还是被桑延猜到。

    “不过重点是这个吗！”陈愿气得掐他手背，“我是说你和温以凡——”

    “重点是我醋了。”他理直气壮打断，犬齿叼住她泛红的耳尖磨了磨，“陈老板对段嘉许又是当金主又是当家人，对我倒是狠心得很。”

    陈愿痒得缩脖子，却被他顺势揽进怀里。手掌不自觉的贴上他滚烫的胸膛

    “所以你换号码、躲着我……”

    桑延有些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心爱的女孩躲着。

    “不是躲你，是躲，躲我不该生出的心意。”她羞红着脸从他怀里出来，手心还留有肌肉的软弹的触感，光影晃动，照亮她眼底粼粼的水光。

    桑延又逼近，雪松皂香混着他掌心的灼热贴上她后颈：“所以你是把我当NPC了吗阿愿？觉得我不该喜欢你？”

    “难道不是吗？没有我的出现，你会按照原剧情，喜欢上…”她被迫仰头，视线撞进他翻涌的眸光。

    “可你出现了阿愿，”他忽然倾身逼近，“不要再做那些可笑的假设。”陈愿的后腰露出的皮肤接触到沙发的表面，皮面凉意刺得她一颤，“我都不知道你的道德感这么高——”尾音骤然压低，化作喉间滚动的气音，“那当年抛弃我的时候，你的道德感怎么不高一点？”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裹着经年累月的酸涩。

    “什么抛弃？”她猛地抽手，指尖却被他擒住按在心口。掌下搏动的心跳似要撞碎肋骨，“桑先生倒是说说，我们何曾在一起过？”皮革沙发随着动作发出暧昧的吱呀声，她挣动的膝头蹭过他裤子褶皱，“连窗户纸都没捅破的关系，谈什么抛不抛弃？”

    她轻轻晃动他握着她的手，“所以桑先生，还不放手吗？”

    桑延忽然低笑出声，震得胸腔在她掌心发颤。他拽着她的手抚上自己下颌，新生的胡茬擦过细嫩指腹，激起一阵战栗：“现在不就在捅么？”拇指按住她无名指根，力道重得像要刻进血肉。

    “你这是，在告白吗桑延？”

    “我当然，不明显吗陈愿？”

    明明暗暗的光影笼罩在两人身上，桑延的吻尽数落下来。这个吻毫无章法，像要证明自己不是剧情堆砌的幻影。陈愿尝到铁锈味，分不清是谁咬破了谁的唇。

    “现在呢？”他抵着她额头喘息，“觉得我是你的男主了吗？”

    陈愿的指尖抚过他锁骨下的疤——那是高三替她挡飞来的实验器材留下的。真实的触感穿透五年光阴，终于碾碎最后那点自欺欺人。

    “系统三个月前就消失了。”她突然轻笑，眼泪却砸在他手背，“它留了句话，说‘剧情早已重构’。”

    她伸手揪住他衣领，鼻尖几乎蹭上他下巴：“桑延，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就让假的变成真的。”他又托住她后脑，吻得真诚而炽烈。

    纠缠的呼吸被门铃声惊醒，桑延正贴着陈愿的腰往沙发上带。她惊慌失措踹开他，赤脚冲向玄关的步伐活像被狗追的兔子。

    感应灯亮起的瞬间，桑稚元气满满的声音穿透门板：“阿愿姐！我哥是不是在你这——”

    拉开门，少女的声音在看到陈愿红肿的唇瓣时戛然而止。桑稚的目光在她凌乱的发丝和桑延松垮的领口间来回扫视，突然捂住眼睛转身：“我什么都没看见！嘉许哥你快把奶茶给我！”

    段嘉许默默举起奶茶袋挡住脸，塑料袋摩擦发出窸窣的响：“那什么......病人需要补充糖分。”他透过指缝偷瞄屋内，正好撞上桑延杀人般的目光，立刻拽着桑稚后退三步，“要不你们继续？我们楼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