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一梦长安 > 崎尾冷月悲照云菀,冬秋夏春重生悦己

崎尾冷月悲照云菀,冬秋夏春重生悦己

    “昏君无道,却坐龙椅,妖妃妩媚,实乱朝纲……”长安净土,今满目疮痍,几群孩童,或灰头土脸或衣衫褴褛,奔跑于街道,手拿鼗鼓,口唱歌谣,咚咚…咚咚……

    一梦长安,奇闻开始。

    乾化十六年,盛朝将领安翊文,起兵谋反、带军攻城,势必要为黎明百姓除了那昏君妖妃。当今圣上景佑帝——盛明绪,贪生怕死无力反抗,只得携贵妃——杨云菀,一路北逃……

    柳絮飞扬,乱花迷眼。崎尾坡上乌央乌央一群人,不知在干什么。闻一破屋内,传来声响。

    只听一人担忧之语,道:“李爱卿,朕晓你明智!如今安翊文造反,朝中上下无一人能为朕平反,朕危在旦夕呀!你速想想,朕的云菀又该如何…哎,哎!可怜可怜……”

    李一珩思虑了一会,不忙不急行礼道:“陛下,臣却有一计,可保全娘娘。”盛明绪一听,急忙道:“卿免礼,快讲!”得见李一珩从袖中掏出一瓶药,宝石装裹着,他单手呈上,道:“陛下,此为奇药,得于西域。服下之人,临死生之间。臣之计乃待贵妃服后,您则外言其颠沛流离、患病身亡。届时归来,服下解药,又何惧娘娘无清白之驱?”

    盛明绪满意至极,欣喜道:“妙哉,妙哉啊~来人!依李大人所言,务必办踏实了。”一宫人听召唤,快步走近,先看了一眼旁边的,随后道:“是,陛下”盛明绪轻轻叹气,心里想着:“云儿啊,为今之计只得先委屈你了,放心,我定会接你回家……”

    簌…簌……,一片片枯叶从瘦枝上折下,原本橘黄色的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在坡上一无人小角处,有一弱柳扶风之女子,虽轻瘦但却傲然屹立于野草之上。风中的冷气袭来,钻入骨头,宫人们都躲入木屋内,留她独自挺立。如皓月般清流,如翠竹般坚韧,几缕发丝垂落,乘风欲流。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那领头的宫人名叫夏远津,见他拂尘一撇,冷冷道:“贵妃娘娘有礼了。陛下有旨,命您自缢于此树之下,不得耽误…”杨云菀一听,根本不相信,只道是小人作怪,她淡淡转身道:“本宫乃当朝贵妃,你一无圣旨,二无令牌,凭何信你?”

    夏远津轻笑一声,这才从袖中拿出天子令牌,他抬手展示给云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道:“娘娘,难道您想抗旨不遵?”云菀见了那金闪闪的手令,便知他没在说谎了,但是心底仍不肯相信,大喊道:“本宫要亲自去找陛下!”云菀欲离开之际,夏远津上前挡住,假言相劝道:“娘娘,您何苦呢?咱家知你是聪明人,您到底也要为亲人考虑啊~”

    云菀听了,思绪涌上心头,她愣在原地,心中美好时光如溪水般缓缓流过,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枯叶就这样静静落了几片,云菀开口了,不见笑容也无眼泪,道:“是啊,何苦?您说的对,夏公公。本宫只求陛下保其平安,只是……”不等云菀说完,一奴才上前呈上白绫,夏远津嘴角微弯,转身离开,那奴才放下木盘,也走了,都走了……

    只剩云菀了,她轻轻蹲下,拿起白绫,朝着那棵枯木走去,明明几步远的路,她像是走了一辈子,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是皇帝的薄情,还是家人的平安,又或者…是当初入宫前的决心……走到粗枝底下,她使劲将白绫一挥,从那头落下。月光撒下,白绫披上那柔和的安宁的,云菀缓缓抬头,月儿也看着她,是否也再道她的不公。

    “……你认识我吗?我叫杨云菀,自蜀州来,生无好友,唯得知己上官。家母病逝,父亲送我入宫换官途。我为自保进宫,红墙绿瓦都不曾灰心过,只因有人言,爱我于天地。我今生一切只为留得一命在世,我原以为靠一人便能抵万难,可是…我错了……”云菀说完,低头自嘲,走上小坡,将布打结,没有一丝迟疑。

    月亮被乌云遮住,世界瞬间没了光亮。最后一刻,云菀流下一滴泪,在心中怒道:“今无酒问上天,遂拿心问姮娥,可否许我来世,定风流雪仇!”

    “今无酒问上天,遂拿心问姮娥,可否许我来世,定风流雪仇!”

    ……

    此时,那破屋内的皇帝盛明绪,正走来走去,焦急不已。突然,一女子哭着来报,跪下道:“陛下,陛下……”盛明绪见是云菀的人,便扶了起来,慌慌张张道:“静婉,何事?可是云儿她……”静婉哭的泣不成声,好不容易止住些,努力开口道:“娘娘…娘娘她自缢了……”

    盛明绪愣了,他不敢相信静婉所说,摇了摇头,摆手让她先出去。忽然,一旁李一珩开口道:“陛下,兴许是贵妃她不愿让陛下为难,才出于此计,娘娘真是深明大义啊,臣…佩服”盛明绪微蹙眉头,恨自己晚了一步,道:“云儿她怕疼,怕黑。如今一个人走,该有多难过啊……”

    李一珩虽嘴角未动,但眼中含着笑意,假惺惺行礼道:“陛下定要保重龙体,方可卷土重来,报仇雪恨”盛明绪听后,只道:“李卿…用心了……”

    那天上乌云走了,月亮归来,撒下的光竟多了几分傲骨。清风拂过山头,见有一物,那是什么,一株月季开在那儿。什么颜色?不知道,看不清,只晓得周围有仙光,恍若神仙妃子……

    冬秋夏春,落红霜雪,物是人非。便许那女子来世,念四季花开。

    ……………………………………

    乾化十一年,景崇帝盛义,令长安为都。以太子盛明绪为暗,中书李一珩为明的势力集团,权倾朝野,呼风唤雨。

    蜀州江城,富饶之地。东街杨府,暂听异事。打叶馆内,杨家小姐云菀睡于床榻,忽然,只听她呼吸急促,猛然起身,缓缓睁开眼,僵硬的扭着头,环顾四周,心中猜到十有八九。

    云菀不可置信,“我这是……”她转头看向铜镜,自己竟是玲珑少女模样,腮凝新荔,俊眼修眉。即想起前世月下诉求姮娥,没曾想真的灵验。“我死了,然后我又活了……”

    她下地探虚实,神情更加奇怪,恍惚了一会,笑道:“哼,好啊…”她看着屋子内的陈设,又呆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既许我重生,定不负君。如今要脱下旧衣,必先改旧称,以固本心。”

    忽然,窗边飞来几只喜鹊,欣然啼叫。“悦己?杨…悦己,甚妙!”说完,她便想知现下究竟何年何月,于是忙跑了出去,不巧撞上了杨辽——云菀之父。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杨辽道。悦己立刻停下,见到诀别多年的父亲,虽心有芥蒂但仍不抗思亲之情,行礼道:“女儿莽撞了,望父亲恕罪。”杨辽没说别的,只是又道:“身为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

    悦己听后,把她拉回现实,什么父亲,还是非人哉。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她不觉心想:“女子,该是什么样子?”。略加思索,忽见父亲一脸严肃,便敷衍道:“女儿告退。”她大步流星,走到西厢房,推开门,房内木桌子上,趴着一女子。

    “小姐!”那女子忽然起身,道:“您睡醒了?”悦己笑着慢悠悠走进去,坐在凳子上,轻摆了摆手叫她也坐下。“静婉,你对我是否忠心?”悦己假严肃问道。静婉听了,慌起神来,道“啊?我…我对小姐别无二心!”

    “无需多言,考你便知。我…年方几何?”悦己问。“十七!”静婉立即答道。悦己一听,思索片刻,心想:“那…岂不为乾化十一年,都临长安,时间正适。”“嗯……答得好,近来心中郁闷,城中可有趣事?”悦己道。

    “小姐啊~”静婉哭着打趣道,“你终于…呜呜呜,那个城外甘露寺确有一事,我讲来于小姐听。”静婉像一只小兔子,摇头晃脑道,“城外的甘露寺有一桩悬案儿,前几任住持联合掌管钱财的僧人,状告现任住持,其贪污了寺内三百两黄金呢!三百两啊,够买我命了!”

    悦己听了,略加思索道:“……那官府是何态度?”静婉想了想,道:“嗯……官府官员判处现任主持,私吞寺庙公产,暂时羁押狱中,听候发落。但是啊,听说上头儿对此事有疑,毕竟那么多钱,我其实…咳咳,嗯…咱们当今太后啊,也是诚心礼佛、慈悲为怀呢。小道消息~太后对此事尤为关注!”

    一听太后,悦己便想出了好法儿来,道:“知道了,你睡吧。”说完,起身离开,回到打叶馆。

    悦己一路上想了很多,她不知前方的路,也无论有多艰难,只是听从自己的心罢了。想活得漂亮,还是隐世安宁,都是悦己。

    “甘露寺…黄金案,还真不知晓。当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真是罪过。既然得此奇遇,必是要看我造化。”悦己低头苦思,忽灵光一现。坐于书案前,提笔写字。“子平!”“小姐,何吩咐?”子平快步走近。“这个竹筒,传书上官,你自回来领赏。”悦己道。“得嘞!”子平回完,飞一般窜出,办事去了。

    竹叶飞落,又是一年新秋,四日过了,悦己仍时时望向远方。

    “小姐,竹筒!”子平拿着上官的回信来了,悦己快速接过,回到馆内,坐于桌前,急忙打开,信中言:菀儿,奉问近况,太后已然收其信,细想你所愿之事也快了,静等便是。都城转凉,来时添衣,敬祈安康。悦己读后,心中五味杂陈,不管上官说了什么,她在意的只是那句菀儿。好一会儿,才开口。

    “姐姐,我……”悦己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孤独的旅途,让她格外怀念幼时情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后来杨家搬离长安,两人以玉兰为契,盼重逢,盼团圆。

    “小姐”静婉走到窗边,“……老爷请去前厅”悦己心中已猜了个十有八九,便换了衣裳,前去了。

    杨府前厅,庄严气派。顶头站着身穿华服之人,其余众人皆跪于他。悦己缓缓走进,“快跪下!”杨辽皱着眉,朝女儿小声说道。悦己印证心中猜想,悠然跪下。

    那华服之人,从锦盒中取出黄绫裱褙、羊脂玉轴,大声念道:“太皇太后懿旨,蜀州司户之女杨悦己听令,尔秀外慧中、聪明伶俐,赐其于哀家身前为女官,愿其尽忠职守,速速进宫,钦此!”。众人叩头谢恩,“谢太后恩典!”

    人们散了,杨辽把悦己叫到房内。关上木门,气冲冲坐下,拍桌子道:“杨云菀!是不是为父平日,太过纵容于你!”悦己神色不改,冷冷道:“不知女儿所犯何事?引得父亲如此大发雷霆,真是罪过”“我问你,杨悦己是谁啊?”杨辽讽道。

    “悦己是太后亲封女官,父亲你不知?女儿要进京了,父亲定欣喜极了,独留家中,安好才是”说完,悦己转身离开了,杨辽只得干坐,脸涨得通红,有话说不出,气的不浅。连窗外叶子见了,也不飞了,只拍手叫好。不过该飞的,还要飞。

    山中大道,马行处,无落叶。江城四季暖雨,长安仅仅冷玉。悦己说她想明白了,既得来世,便要坚定的走下去,无论前方有什么牛头马怪、风霜烈雨,都抵不过,崎尾坡上弃子寒心、月光冷人。只是觉得,一个人走得太久了,心事花知道、风知道,就是解不了。

    “你这一世的愿,是什么?”

    “无他,唯留的一命在世,一命归天。”

新书推荐: 知春令 续命系统它夺命「无限」 我在魔法学院当交换生的日子 穿书后小师弟黑化了 与君换江山(燕雀安知) [八零]香江美人来自五百年前 合约婚姻 一叶落心 掌温 古言短篇4: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