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骤然下起了豆大的雨点,窗外很寂净,除了灯光下的雨线,只有夜幕下的雨声,吵不着谁,也不被谁吵了,最是自在。吴泰是这么想的,他的心情很不错,每次夜晚下起雨,他便觉得心里很清净。
他瞥了一眼床,茶儿两眼微闭,快要睡着了。
“哎,你就睡了?”吴泰伸手轻轻推了推茶儿。
“嗯,你别闹,我困了。”
“这雨夜挺好,别呀。”吴泰又说。
“我真要睡了。”
“不是已经约好了今晚的吗?又不作数了?”
茶儿翻了个身,喃喃的说:“谁让你拖拖拉拉,非得深更半夜才去洗澡?手机视频就那么好看?我不管了,我真要睡了,下次再约吧。”
吴泰拿起手机,按开了页面,已经12点了。“不行,说话不算数,我都洗好澡了。”
茶儿已没了声响,睡着了。
吴泰不甘心的又推了一把茶儿,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闷闷的坐在了床边。过了一会,他的手又摸索起来。
“哎,别动,我真是困了。”
“你睡你的,我弄我的。”
“我睡着了,你别怪我没反应。”
“不会。”
茶儿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吴泰没亮灯,黑暗中麻利脱去了身上的衣服,躺在茶儿的身边暖了暖,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
茶儿平时有裸睡的习惯,床品每天一换,家里的洗衣机就没好好歇息过,一到早上,茶儿洗漱完了第一件事就是洗床单。每次约好了这种时刻,茶儿早早洗好了澡躺床上了,手机上放着安眠的雨声,躺着躺着便有了睡意。吴泰呢,先是躲厨房那关上门点支烟,点开手机看着短视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头房间里的茶儿早睡着了,这头的他澡还没洗。所以,他们的好事是约了又改,总难有对上时间的时候。
“气死了!”茶儿从被子里伸出腿便踹在吴泰身上。“让你早来不来,这会人睡了,你又来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泰两手抓住茶儿的腿,挨了踢也不恼,嘴里‘嘿嘿’两声笑,爬起便压上了茶儿的身上,两手更放肆了,不一会,嘴里便哼哼,底下的动作越发的大,额头上的汗沿着发丝贴着脸滑下。
“热死了。”吴泰小声嘟喃着,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顺手掀开了背上的被子。
一道闪电突然贴在窗外劈下,黑夜骤然变得一片惨白。吴泰被吓了一跳,恍了一下心神,低头看见了茶儿光溜溜的身体,好像那道闪电打在了她的身上似的,白得发亮。雷声随后到了,‘霹雳啪啦’一阵巨响。吴泰汗津津的脸望向窗外,那远远的地方,是小区外面的一小片竹林。那一片原是块不大的空地,原本空着,被一些不甘闲的老人清理出来种上了些菜呀瓜果的,施了有机肥,那味道弄得边上的小区住户苦不堪言,时间长了便有人趁着夜晚偷偷下手拔了个干净。不曾想,这竟成了种挑衅,仿佛被下了战书般,没几天,空地里又种上了别的植物。如此来来回回过了几招,最后,小区的物业不得不出面,清除了老人种下的植物,统一栽上了一片竹子,才终于把这眼看就要越演越大的纷争嘎然打住。不知道哪个该死不死的,作死的在小竹林里挂上了风铃,这下,闪电雷鸣还伴着叮叮铛铛的铃声,听着有那么几分煞意。
吴泰的视线好不容易从才茶儿的裸.体移开,落在小竹林那。
又一道闪电闪过。
“卧槽!”吴泰骂道。
那——竹林里挂着一具白花花的东西!
吴泰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再看去,又好像没有了。
“你怎么了?”
他看见了茶儿圆睁着大眼正望着他。
“你吓到我了。”
他收回视线前还不忘瞥了一眼窗外,又看见了白花花的东西。
“真见鬼了。”他抹了抹脸,抬手想安抚茶儿的脸,她的脸上也是一片湿漉。“你怎么了,脸上全是水?”
茶儿侧过身背对着他,嫌弃的说:“你还问我,你的汗都掉在我脸上了。”
“哦,那我去洗洗再回来睡。”
吴泰提上裤子带上了房门。一墙之隔的卫生间却没有传出水声,倒是传来了厨房推拉门的声响,然后是打火机的声音。房门掩上后,茶儿很快从床上坐起。刚才迷迷糊糊中她知道吴泰在做运动,可她并不想回应他,回回都这样,惯得他!刚才那道雷声把她彻底惊醒,闪电中,她的脑海里赫然停滞在一个一.丝.不.挂的孕妇,她的脸掩藏在黑暗里无法窥见,那白得发亮的躯体让她印象深刻。伴着声声雷声,惊悚得她满脸是汗。好久,又传来推拉门的声响,茶儿又躺下,盖好被子。房门被推开,黑暗中看见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坐在了床沿,钻进了被窝。那人沉沉叹了叹气。
“你怎么了?还不睡?”茶儿不满的探出头问:“你不是说去洗澡吗?”
“不洗了。”
“神经病。”
“睡吧。”
不一会,他的鼾声响起。知道他倒头便能睡,不知道到了这程度。茶儿就佩服他这一点。过了好一会,她悄悄的抬手凑到吴泰的鼻子下,探了探他的鼻息。通常都是这样的,他一睡着就打呼噜,中途突然间没有动静,她生怕他一个呼噜没缓过来。没事,还好。茶儿松了一口气,放心的睡去。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传进她的耳朵,她没有出声,故意翻了个身子,眯起一条眼缝看着他的动静。只见吴泰正弓着身子,微张着双手,侧头看着她的动静,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动静,又镊手镊脚打开了房门踮着脚尖走了出去,然后,听见了拿钥匙的声音,接着是大门打开的声音,因为他们家的木门太沉,每次开门时,手握着门把手得用力往上提,才能减轻摩擦地板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他这是出门去了?”茶儿不解,“是为什么呢?”
有诡!她也不睡了,利索的套上了睡衣,来到客厅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她从抽屉翻出手电筒,从门后取下自己的钥匙拿在手里,握着门把手正要往上提门时,放弃了,外面正下着雨,弄得自己一身湿的不好,万一,碰上他回来两人遇上了,也不好解释。说她刚才是在装睡吗?说她在跟踪他吗?不放心他?还是自己有点事?真是百口莫辩。算了,她放回手电筒,挂好钥匙回原处,想了想,又躺回了床上。大概……半个小时吧,他回来了,房间里的她听不太清客厅里吴泰的动静,不过想想也能猜到一二,他这会肯定是一身湿,肯定得先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弄干了头发才好再进房里来。也许,还得喝点什么或抽支烟来沉下心情。这么一通下来,今晚他是睡不好了。这样一想,茶儿便不去猜疑,掖好肩膀的被子,沉沉睡去。
早上茶儿醒来时,她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她伸手一摸,冰凉凉,看来,吴泰一晚没有进房睡觉。她换好了衣服,边捋着头发,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吴泰。怎么在这睡了?晚上风不冷吗?茶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度比她手感要高多了。哎呀,她都忘了,只要夜晚下雨他一出门淋着了雨,他必定会发烧。好久没遇着这事了,她都要忘了他还有这茬毛病。她也觉得好笑,说他瘦吧,他白衬衫下还是有些肌肉的,他的胸肌比她胸前那两坨二两肉厚多了,经常被他拿小笼包开玩笑。说他强壮吧,夜晚淋个雨就发烧,百试不爽,她俩刚处那会,她使小性子,他也小性子,总是逮着雨夜淋雨弄得自己发烧来惹她心软。让她百思不解的是,白天淋雨倒不会发烧,奇了怪了。
“明知道会发烧,为什么还要出去淋雨?”
茶儿用煮蛋器放了3个鸡蛋,从冰箱上层拿出面包片,放了两片进面包机,又从下层拿了面包在微波炉里‘叮’,再热了2瓶牛奶。她洗漱好,早餐也弄好了。摆上餐桌,才摇醒了吴泰。
“起来了,吃早餐。”
“嗯。”
“你知道你又发烧了吧?”
“嗯。”
“要吃点退烧药吗?”
“嗯。”
“药在餐边柜的第三个抽屉的白色小药箱里。你吃了早餐再吃药。”
“嗯。”
“你今天不上班吗?”
“嗯。”
“请假了吗?”
“嗯。”
“中午要我回来弄饭给你吗?”
“嗯。”
“算了,我省得来回跑,我给你点外卖好了,你要吃什么?”
“嗯。”
“我知道了,照旧是吧。”
“嗯。”
茶儿已经把3个鸡蛋都剥好了,分离好蛋黄和蛋白,她吃掉了蛋黄,留下蛋白放在小碗里盖好,那是吴泰的。她是喜欢吃蛋黄,但是她喜欢的是一整个水煮蛋,蛋白和蛋黄一起吃,既不会被蛋黄噎着,又不至于光吃蛋白寡然无味。但是,吴泰有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间迷上了健身,大概是被电视剧里的壮汉刺激到了,他又看不起一天到晚窝在都是别人呼出的二氧化碳的健身房,从他的另一个男性朋友那学了一招,多吃鸡胸肉,多吃蛋白,于是这么坚持了小半年,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他有半途而废的苗头。这样也好,一个对自己狠得下心又抠又能坚持的男人,倒是不会委屈她,她也就能稍稍做点让步,为他放弃了水煮蛋的喜好,别人是’一个西瓜切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到他们这就改成了’你一半蛋白,我一半蛋黄。’还好,小确幸都在细节里了。
“我得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
“嗯。”
‘嘭’,门关上了,门外茶儿的高跟鞋慢慢听不见了。吴泰‘咻’的一下掀掉羊毛毯,利索的从餐边柜的抽屉找出退烧药,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了把脸,醒了醒神,到书房打开电脑,在聊天软件上打下一行字:好像看见女尸了,怎么办?等待回应的空隙,他去吃了早餐,收拾好了厨房卫生。等他回来,聊天软件下一片热闹非凡。
“你是见鬼了吧?”
“是你自己杀了人吧?有意思了。”
“你是不是看见杀人了,有心理阴影?”
“女鬼?来个现实版‘倩女幽魂’呗。”
“找她聊聊,问问地底下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黑白无常?阎王长什么模样?”
“你要发财了,找她要彩票中奖号码!”
……
我去!这世界癫成这样子了吗?娱乐至死。吴泰苦笑:我真是傻得可笑,网络难道还能告诉我真相不成?头,还是有点不济,吴泰打算去休息休息,昨晚怕打扰到茶儿,他只好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了一晚,压根没法睡好。“也许原因很简单,是眼花吧。”临睡着前他想到了这个看似最合理的理由。
茶儿在仓库上班有些不在状态,发货时拿错几次货品,幸好被娟儿复检时发现了错误,才没被捅到主管那,吓得茶儿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被主管抓住了,那可是要罚钱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娟儿责怪道:“你嫌你钱多?”
“唉,别提了,今早临起床时作了个噩梦,现在还记着呢。”
“你不是最得意自己的睡眠质量好吗?从不做梦。咱俩一起共事多年,从未听你说过噩梦睡不着的。”
“所以我才这么难受啊。”
“你是不是临睡前还在看破案的片子?”
“嗯。现在我这年纪就好看这口。”
“哎呀,我都劝你几回了?让你别看那么多破案的电视,你非不听,还得意洋洋的跟我在那炫耀什么‘看着电视上的尸体也能吃得下饭’,这下你知道后果了吧,过犹不及,那种血腥片段会留存在脑壳子里的。”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想忘都忘不了。”
“我教你,你学着试试。晚上别看这些血淋淋的片子了,临睡前找些爱情片或偶像剧看看,管它弱智不弱智,轻快、喜剧便好,有助于睡眠,还能促进夫妻感情。躺在床上呢,循环播放雨声音乐助眠……”
“哎哎哎,你可别再提雨声了,昨晚就是下雨天。”
“这有什么,我一直都是听着雨声睡觉的。你不听雨声,也可以放些钢琴曲,最重要的是,你要戒了这些杀人查案的片子才是要紧。”
“我是得停一段时间了,我想也是脑壳子提醒我它内存不够,让我清空一下。”
“哎,你家小吴知道吗?”
“他情况比我更糟,今早还发烧了。我没敢说,怕他说我小题大作。”
娟儿凑近来,笑着贱兮兮的问:“是不是你们太不节制了?”
“去你的。”茶儿轻推她一把,说:“老夫老妻了,这事对我可有可无,他生病可赖不上我。”
“不至于吧?你俩刚三十,不会比我更惨吧?”
“怎么不至于,你说,咱们下班都晚上9点了,路上花半小时回去,洗澡洗衣服,七七八八的事,统统做完,你不看看墙上的钟上是几点?都11点要来了。哪有心力想这事?巴不得早早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我们也好不到哪去,以为你俩比我年轻,情况应该比较好,没想到也是差不多。”
“牛马么,既然做牛马,就顾不上其他的。我看,还是得找机会换个工作。”
“也是。好了,你照我说的试试看。”
“谢了,娟姐。”
“你跟我客气什么。”
下班时,路过街角一家音像店,茶儿想起娟儿的话,想了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浏览了一遍,也不知道看哪个片子好,站在那发呆。忽然耳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曲子,心里一动,又走回角落里,抽出一张旧碟,到柜台结了账。她手里拿着的是(冬日恋歌),原本她还在犹豫着(我和殭尸有个约会1)。都是青春啊!茶儿感叹着。回到家楼下,闻到了回锅肉的香味,茶儿不禁抬头望着二楼的自家窗子,贪婪的吸了吸鼻子,真香啊,今晚有自己爱吃的回锅肉!她廹不及待的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客厅里没人,餐桌上摆着一盘绿油油的青菜,望向厨房,透过推拉门的玻璃,隐隐看见一个身影。她推开一道缝,探进半颗脑袋,冲着里面说:“我回来了,辛苦你了。”
“你先去洗手,换衣服,我这就炒好了。”
等茶儿换好家居服出来,吴泰已经给她乘好了饭,一荤二素,回锅肉,猪油渣炒上海青,酸辣土豆丝。
“今天这五花肉切得真薄,真好吃!”
“我知你喜欢吃切得薄薄的五花肉,还要瘦的。今天正好在菜市场看见一条很瘦的五花肉,想着给你作回锅肉吃。”
“明儿我休息,我弄辣椒炒肉给你吃。”
“好。”
“今天我捡货的时候,出了几次错,吓死我了。”
“这么不小心?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不过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那你洗澡的时候,我给你热怀牛奶喝。”
“不是说要睡前喝牛奶才好助睡眠吗?”
“提早一点喝更合理,睡前喝,要起来夜尿,更影响睡眠。”
“嗯。”茶儿本想忍着不问的,还是没忍下,又问:“你今天在家?”
“嗯。请假了。”
“也是,发烧不好去公共场所。”
两人不再说话,低着头扒饭,静静的家里只有筷子碰碗碟的脆响。
“你休息我买了碟你去看,我来收拾碗筷,切个苹果给你吃,怎么样?”
“好。”
茶儿端着碗放在洗碗池里,洗净手,削好苹果,端到沙发的茶几上。
吴泰正弄着碟片。
“这是老片子了,你怎么想着买它看?”
“刚才在音像店里不知看什么,店里放着正好是这片子的音乐,勾起了我对青春的回忆。”
“是啊,那会真是年轻啊。”
“怎么别人的青春能这么精彩可歌可泣,自己的青春就乏味得很。真是不公平。”
“要都精彩了,谁还看这些呀?”
“说的也是。”
“你不是不看这些情情爱爱的片子吗?我以为你戒了这口呢。”
“娟姐让我多看这些爱情片,少看或不看是悬疑片。”
“同样的话,外人说,你就听得好好的,我说的,你就当耳旁风。”
“我的错,我改哈。”趁着吴泰在捣鼓着碟机,茶儿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昨晚淋雨了?”
“嗯。”
“差不多后半夜下的雨吧?夜深人静又下雨,你出去干嘛呢?”
“大概是11点左右下雨的。”
“噢,我记不清了,那会我困得要死。”
“那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你发烧了,我就想,你肯定是晚上出去淋雨了。”
“我这老毛病真是没得治了,我算不算是这奇葩的世界里的奇葩之一?”
“肯定算。你出去干嘛了?”
“说出来你都不信。”吴泰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拉上茶儿进了客房,站在窗前,指着窗外,说:“那,你看那。”
茶儿盯着那看了又看,好一会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吴泰:“那什么都没有啊。”
“是吧,可是昨晚我就是看那看见一具白花花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所以,思虑半天,还是忍不住跑出去一看究竟。”
“那你到那看见什么没?”
“没有!这才是最奇怪的。我确定我真的看见了,没有眼花。”吴泰挠着头,皱着眉:“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到了跟前,啥也没有。”
“那你后来回了房还能看见吗?”
“回来再看就没有了。”
“你以为你看见了什么?是……尸体?”
“嗯。”
“哦!”茶儿猛然拍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昨晚打雷闪电的缘故!昨晚就是那道闪电让我作的噩梦,我想你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她又扯着吴泰指着窗外,说:“你看,那里没有路灯,一到晚上,尤其是雨夜,黑的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竹子摇摇摆摆,闪电打下来,一会黑一会白,眼睛错觉,就会看见那片黑乎乎的地方挂着一道白花花的东西。我想就是这样的。你想啊,若真是有人在那上吊,也是穿着衣服的吧?谁会脱光了才上吊的。这样,你看过去就不会是一具白花花的。即使是杀人,也不会杀了人又脱光被害人的衣服再吊上去,按我看电视学到的逻辑,犯了案都想着尽快逃离现场,脱光了再吊上去不就增加了被人发现的风险吗?你觉得呢?”
吴泰瞅着窗外半天,听着茶儿的话,思忖又思忖,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
“这下好了,你不要再瞎捉摸了。一个七尺男儿,弄得自己动不动就发烧,给别人知道了,就应了你常调侃的那句话了。”
吴泰和茶儿异口同声说:“镇关西葬花。”
“你知道就好,别弄得自己病兮兮的。”茶儿又补了一句。“看碟片吧。”
屏幕里,戏里惟珍与俊尚的初恋正在开始。
“哎,我们是不是太蠢了?为什么要怀念着别人的青春,唾弃着自己的青春?”
“人不都这样吗?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吴泰看着墙上的钟,拍了拍还在看得津津有味的茶儿,指着钟,说:“很晚了,你去准备洗澡吧,我差不多给你热牛奶。”
喝过热牛奶的茶儿倚在床头看着书,一墙之隔的吴泰已经打起了呼噜。她合上了书,正恍恍惚惚要睡去,一句晴天霹雳传入耳中:人死了,体温在多久失去?
谁?谁!
茶儿掀起被子,惊慌失措的光脚跑出房间,在过道里,她瞥见了隔壁房间的吴泰的嘴在一张一合。
“你在说什么?”茶儿扶着门框对着吴泰问道:“别闹了。”
没有回应。她又走近了一看,吴泰正睡得香呢。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