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祁焱猛地把耳机摔在键盘上,屏幕里“First blood”的猩红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烫。后槽牙咬得生疼,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不知什么时候把口腔内壁咬破了。

    “操!”

    他薅住自己汗湿的刘海往后拽,头皮传来尖锐的刺痛。余光瞥见右下角时间显示14:37,浑身的血突然凉了半截。今晚棠月和那所谓的陆叔叔出差就要回来了,他再不回去又要被阴阳一顿。

    鞋尖狠狠踹向主机箱,机箱发出濒死般的嗡鸣。网管从吧台探出头,又迅速缩回去——这尊瘟神每周要来砸三次场子,机箱都被他踢凹进去一块。

    “焱子这就走?”隔壁座的遇季缩着脖子递烟,被他用外套抽在手背上。烟盒啪地掉进泡面汤里,浮起一层橙红色的油花。

    “走你妈走,赶着给阎王爷上坟......”他甩外套的动作像在抡流星锤,拉链头在阳光下划出冷硬的弧线。

    推开玻璃门时,盛夏的热浪混着汽车尾气糊在脸上,汗珠顺着脊椎沟往下淌,像条冰冷的蜈蚣。

    祁焱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夕阳余晖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暗红色影子。

    他松了口气,小声嘀咕:“还没回来?”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啪。”

    灯光骤然亮起,刺得他眯了眯眼,视线一聚焦,就看见陆延豫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祁焱僵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操,躲了一天,结果迎面撞上。

    他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地往自己房间挪,生怕地板发出一点声响。指尖刚碰到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

    “躲我?”

    祁焱浑身一僵,猛地回头,陆延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色兰日出烈酒的味道。

    昨天就是这股味道,强势地侵入他的每一寸感官,让他失控、战栗,最后彻底臣服。

    祁焱耳根发烫,攥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硬着头皮冷笑:“谁躲了?我他妈刚回来。”

    陆延豫没说话,目光沉沉地落在他后颈上——那里还留着昨晚的咬痕,微微泛红,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空气一瞬间凝固。

    祁焱的耳尖微微发烫,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陆延豫。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一些:“咳……那什么,能不能先让我进去?这事儿都翻篇了……”

    陆延豫没动,依旧懒散地倚在门框上,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一半光线。他垂眸看着祁焱,语气平静:“去你房间谈?"

    “不行!”,祁焱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声音立刻弱了下来,“……在客厅说吧。”

    他认命地侧身让开,陆延豫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祁焱站在他对面,像是被审讯的犯人,浑身不自在。

    “我也不知道会突然撞上发情期啊,”他小声嘟囔,“而且昨天那种情况……我脑子都不清醒了,说出那种话也不能全怪我吧?”

    陆延豫抬眸看他,眼神淡淡的,却让祁焱莫名心虚。他咬了咬下唇,声音越来越低:“再说了……我对抑制剂和阻隔贴都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空气安静了几秒。

    陆延豫忽然轻笑了一声,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望进祁焱的眼睛,“是我的错?”

    祁焱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要戳到陆延豫的鼻尖,声音里压着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他妈又没说是你的错!”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隐隐发红

    “我们俩都有错,行了吧?错在我让你标记我,错在你他妈真标记了!现在满意了吗?!”

    陆延豫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他一把扣住祁焱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却冷得像冰:“祁焱,你搞清楚——”

    “这是标记,不是过家家。”他逼近一步,Alpha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你知道一个临时标记对Alpha意味着什么吗?”

    祁焱被他逼得后退,后背“砰”地撞上墙壁。陆延豫的手撑在他耳侧,呼吸粗重:“还是说,你觉得我该像个机器人一样,标记完就立刻抽身,半点影响都没有?”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龙舌兰日出与栀子花混杂的气息,祁焱的腿有些发软。他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没那么说。”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陆延豫的声音低哑,“撩完就跑?”

    祁焱听到“撩”这个字,瞬间炸了,他一把推开陆延豫,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撩你妈呢?!”他气得指尖都在发抖,眼眶发红,“我他妈那天是……是发情期太难受了!求你一下而已,谁知道你真他妈标记了?!”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近乎嘶哑:“我撩你?我他妈哪儿撩你了?!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啊?!”

    陆延豫沉默地看着他,表情冷得吓人。

    空气凝固了几秒。

    “......行。”陆延豫忽然扯了扯嘴角,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那以后难受死也别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

    祁焱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攥得死紧。

    妈的。

    他狠狠踹了一脚沙发。

    翌日上午,祁焱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进教室,刚坐下就听见前座的遇季转过身来:“哟,熬夜打游戏了?这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

    祁焱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真正的‘掉下巴’。”

    遇季的嬉笑瞬间凝固在脸上,脖子一缩就转了回去,动作快得差点扭伤。

    祁焱把脸埋进臂弯里,太阳穴突突直跳。昨晚和那家伙吵完架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煎锅上的鱼,最后暴躁地爬起来连抽了半包烟。冰凉的洗澡水冲得皮肤发红,却怎么也冲不散堵在胸口的那团火。

    现在他整个人就像个行走的炸药包,看谁都像导火索。

    祁焱从抽屉里抽出那本尘封已久的素描本,封面上还残留着几道被撕过的痕迹。他指尖微顿,轻轻抚过那些凹凸的褶皱,仿佛还能听见纸张被撕碎时的刺啦声。

    翻开第一页,角落里还粘着一小块残破的铅笔画——那是他八岁时偷偷画的一只小鸟,还没来得及画完翅膀,就被棠月发现了。

    他捏着铅笔,指节发紧,线条在纸上试探性地游走,却怎么都找不回小时候那种流畅的感觉。

    那时候,他能一坐就是一整天,画天空,画街角的小猫,画爸爸带他去过的游乐园。

    直到某天,棠月冷着脸把他所有的画册扔进碎纸机,尖锐的机械声碾碎的不仅是纸页,还有他眼里那点微弱的光。

    “啪!”

    铅笔芯突然折断,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祁焱盯着那道裂痕,耳边又响起棠月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画画!你怎么不听话呢?!”

    祁焱盯着那道断铅留下的裂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窗外的梧桐树正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的工作室里总是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画架上永远摊着未完成的油画。

    那时候,父亲会把他抱到腿上,握着他的手教他调色,告诉他普鲁士蓝和赭石红混合会变成怎样的灰紫色。

    而现在,父亲的名字出现在拍卖行的天价清单利。

    铅笔在纸上快速游走,勾勒出窗外摇曳的树影。线条越来越流畅,仿佛这些年被压抑的触觉正在苏醒。

    他画得很快,几乎带着某种报复般的快意——画那些被风吹乱的云,画远处教学楼的尖顶,画玻璃上反光的斑驳。

    要是能上色就好了。

    油画颜料浓稠的质感、刮刀抹过画布的触感、松节油刺鼻却令人安心的气味......这些记忆在他的血管里蠢蠢欲动。

    但下一秒,眼前就浮现出棠月把他最后一盒水彩笔扔进垃圾桶的场景,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掐着他的肩膀:“你爸就是被这些“害死”的!”

    祁焱猛地合上素描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祁焱的呼吸微微一滞,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碎片又翻涌上来——父亲明明活得好好的,在巴黎开画展,接受艺术杂志专访,活得光鲜亮丽。

    可母亲每次提到他,眼神里都淬着毒,仿佛在诅咒一个死人。

    “你爸就是被这些害死的!”

    到底什么意思?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刚想闭眼缓一缓,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龙舌兰日出烈酒的信息素味。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陆延豫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有事吗?”祁焱眼皮都懒得抬,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火药味,“昨晚刚吵完架,现在又来找不痛快?”

    陆延豫没接他的茬,反而伸手按住了他桌上的素描本边缘

    祁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画到一半的速写还没合上。

    “你喜欢画画?”陆延豫的指尖轻轻点在那片梧桐树影上,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

    祁焱一把抽回本子,“啪”地合上,冷笑一声:“我喜欢画画,关你屁事。”

    可陆延豫没像往常那样反唇相讥,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攥得发白的指节,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美术室后门钥匙,我有一把。”

    “你是在补偿我?还是在讨好我?”祁焱开口问道。

    陆延豫:“。”陆延豫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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