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1990年6月，麦英子很快要参加中考。某个周末，她回家跟父母商量中考报志愿的事。

    “你自己喺点谂?，老窦唔识呢啲嘢。“ 麦磊问麦英子。

    “我想第一志愿报浮山师范，呢个係中专，毕业就有工做，食国家粮。第二志愿报浮山一中，呢个係省重点。第三志愿报华侨中学，呢个係市重点，录取分数比前面两个学校低啲。” 麦英子条理清晰的说，她从初一起就定好了目标。

    “好，你觉得点好就点报啰。” 麦磊说，听到说上中专可以农转非，他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一辈子当农民，他深知当中的苦。

    麦爱在旁边没吭声。心想麦英子小时候总因为看书，不干活，也没少受她骂，但目前看来，她爱看书也并非一无是处。虽然麦英子没麦仙子那么贴心，但麦爱希望自己的女儿们都能离开农村，有自己幸福的人生。

    考试前一晚，麦英子打算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好好温习一下。于是像往常一样借用隔离床赵可可的木柜安放在床上当书桌，然后点了根蜡烛，用融化掉的蜡油固定好，埋头认真的看书。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周围的人都睡了，整个宿舍只有麦英子的蜡烛在摇曳。渐渐的，倦极了的麦英子不知不觉睡着了……忽然，睡梦中的麦英子被一阵灸热惊醒了，只见到面前放蜡烛的的小木柜不知何时开始燃烧起来，红红的火焰就快窜上头顶的蚊帐！情急这下的麦英子拎起身边的枕头拼命的扑！火灭了！麦英子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同学们还在睡！心想还好，没人发现。竖日，赵可可看着烧焦了的小木柜，虽然吃惊，仍体贴的安慰着麦英子：“人冇事噈好，只喺一个小木柜，唔使赔返畀我。” 除了赵可可，宿舍没有其他人知道麦英子差点蘊酿了一场可怕的火灾。

    尽管受了惊吓的麦英子努力平复心情，但自我感觉考得不是很好。

    6月中旬，成绩出来了，麦英子的分数只能上县重点高中——华侨中学。她与中专失之交臂。心想到全村能考上县重点中学的已是寥寥可数。麦英子还是稍微的有点庆幸。

    某天早晨，银婶和麦爱坐在门口聊天，银婶由衷的表扬麦英子：“ 爱姐，仲係你识得教女，读书咁叻！”

    麦爱嘴上礼貌的说着过奖之类的话，可心里很受用，这么多年没有生出个儿子的委屈仿佛减少了一些。一旁帮李育儿梳头的麦仙子心情很复杂，既有替妹妹的争气开心，也有为自己的不如意而伤怀。

    “你哋屋企嘅人读书噈係叻！你知唔知阿莲读书都係好叻?？可惜，如果唔係发生嗰件事，佢唔会癫咗。“ 银婶继续说。

    “乜嘢事啊？“ 麦爱很好奇，她一直以为阿莲是因为太爱看书，然后太多胡思乱想变傻了。

    “你唔知咩？佢住女仔屋嗰时畀人“咩嘢”咗。“ 边说着，银婶眨了眨眼，做了个大家都懂的的表情。在确定麦爱明白她的意思后接着说：”你家婆知道之后，惊死畀人知道，噈急急脚揾媒人介绍，嫁咗佢出去。之后听讲嗰个女婿知道了呢件事，日日同阿莲嗌交（注：吵架）。之后嘅事，你都知喇，阿莲谂唔开，咪癫咗啰。”

    原来如此！明白事情经过的麦爱很替麦莲可惜，也为自己以前一直因为麦英子看书而打骂她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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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英子高中开学第一天，麦金城，麦仙子陪着麦英子去县城报到。刚进校门，麦英子就被一条条长长的红色横幅震惊住，上面写着“李活活物理状元” ， “8名学生考上重点本科“ 等等，麦英子惊叹于这很有气派之余，感觉到了些许压力。交学费时，麦英子注意到这一届新生共210人，她总成绩排名在201。

    帮麦英子交了钱安排好住宿后，见到天色已晚，麦金城和麦仙子就回龙尾村了。

    回家路上，麦金城像是不经意的问仙子：“你对以后有乜嘢打算？”

    麦仙子平常和这个只比自己大了8岁的舅舅关系很不错。“阿舅，你有冇听我阿妈提过我上次相睇嘅事？”

    麦金城摇了摇头。

    麦仙子心想算了，没必要再提了。于是说：“我冇乜打算哗。行步见步啰。”

    见麦仙子欲言又止，麦金城估计她相亲肯定没下文了。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想唔想去巴西啊？我有个朋友响嗰度。”

    麦仙子心里明白他说的是陈武强 ：“ 你讲嘅係唔係姓陈嗰个？”

    麦金城点点头。“ 听佢讲响外边开店卖“角仔”，都算赚到几个钱。佢人唔错，上次扫墓食饭嗰时见过你，想认识一下你?，你觉得点啊？

    “冇问题，识下啰。” 麦仙子点头同意，心想去巴西总比在农村强。

    “下个礼拜佢返来，你哋到时认识一下。” 麦金城说。

    与此同时，独自留在学校的麦英子面对着新同学和新环境，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报到后的第二天，学校招开了新生欢迎大会。会上一个叫陈慧娴的女校长发表了讲话，她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点丑，矮矮胖胖的，但说话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很干练的样子。麦英子第一次发现，即使没有光鲜漂亮的外表，女性也可以活得这么咨意和意气风发。

    麦英子被分到了高一（4）班，班主任叫曾钦强，是一个刚从华南师范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坐在（4）班的课室里，麦英子惊奇的发现初中同学郭成玲竟然跟她又同班，这一次，她的座位在麦英子后面。

    很快，麦英子就被前面座位上的两个小女孩吸引了。她们都不算高，但是皮肤白晳，鼻子很高很挺，五官很有辨识度。俩人坐在课室里，相当的引人注目，门口走廊里的男生经过课室都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她们。麦英子心里不由感叹原来这世上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自小，麦英子觉得麦仙子就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正想着，曾老师快步走进课室，声音洪亮的跟大家打招呼：“ 同学们好！欢迎来到高一（4）班这个大家庭！我也是今天刚走出校园的学生，从现在起，让我们一起努力将（4）的招牌擦亮。首先，让我们依次进行自我介绍，从左边第一列起。”

    同学们依次站起来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麦英子很快知道了前面两个漂亮女孩子左边的叫黄芳，右边的叫马小华。

    接下去，曾老师又简单介绍了班的学习制度，年级教师队伍的基本情况。教学课程设置，进度安排，然后将同学们按座位分了组，麦英子和前后座的同学组成了每三组。之后就是组长，男舍长，班干部的挑选。女生没有选舍长，女生人数比男生少，全部住在一栋两层的宿舍楼，统一由一个专门的老师管理。

    晚上回到宿舍，洗梳后躺在床上的麦英子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白天的新鲜事让她很兴奋。

    一个月后，校运会来了。

    曾老师分布下来每个组都要参加最少三个节目，不在成绩，重在参与。这可为难了麦英子一组，因为第三组全是女生，只有马小华体能还行，她报了三级跳远和立定跳远，必须还要一个人站出来。麦英子想起自己初中时，因长得壮壮实实，被强推着跑了1500米，名次还可以，在犹豫再三后，站了出来，报了400米跑比赛。

    校运会当天下午，就是400米初赛。围观的人很多，每三组全员过来给麦英子加油。麦英子忐忑的站上了跑道，一听到起跑的枪声，就拼尽全力的冲了出去，她跑在了前面！慢慢的麦英子体力不支往下掉队，临最后100米冲刺，她双腿发软，眼看着前面的同学越跑越远，她尴尬的想着不由停下来算了。这时，她听到场外的黄芳和马小华一边叫着“加油！加油！”，一边陪着她跑。麦英子咬了咬牙，坚持着慢慢的跑下去，冲刺时，她几乎是行过去的。她内心感到丢脸，也惭愧，但就在这时，黄芳和马小华跑过来扶着她，兴奋的说：“好嘢！你跑下来了！好厉害！”

    校运会后，黄芳，马小华和麦英子经常约在一起玩。

    不久之后，仨人听闻在华侨中学后山有一个山洞，传说里面有一个“贵妃池”很大很漂亮。学校知道平时有些好事的学生爱去钻这个山洞，三令五申禁止学生去钻。但仨人实在是神往，于是某天的中午11点饭后，相约一齐探个究竟。临出发前，她们拿了一支手电筒，同时悄悄的叮嘱同宿舍一个叫麦清燕的女同学，如果过了2个小时没见到她们回来，就去告诉男班长，叫男生们来救人。一听这话，麦清燕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责任也太重大了！

    待仨人忐忑而充满期望的钻进山洞，迎面感觉到风呼啸着从洞里往外吹。入口那一段路的地面是砖，墙壁和洞顶全是泥巴。很快，她们走到了分岔路口，听闻贵妃池在左边，所以她们毫不迟疑的选了左边的路。谁知一拐弯，前面就是漆黑一片，地面起来很潮湿。借助着手电筒光线，仨人慢慢小心的往前挪，洞越发低而窄了。接着，前面又分开3个岔路，麦英子悄悄问：“仲去吗？”，黄芳说：“起码揾到个池呀。”几个人装着胆选了左边的路又往前走，转了几个弯后。马小华不愿意走了，因为转了几个路口后，她记不清回去的路了。黄芳说：“反正都唔记得，揾到个池先返去。反正依家仲早。” 麦英子点点头同意，她不想空手而回。不知走了多久，期间遇到两次前方是尽头路，她们又折回去改走其他支路。就这样找呀找的，突然，风越来越大，她们发现前面有一束光从洞顶投进来，射下去下层的山洞。慢慢靠近后，前面是一个楼梯！她们站的是第三层，往下还有三层，楼梯仅容一人穿行。那束光直直的投到最下面一层的一汪水上，那汪水就像水缸口般宽，大概50CM 深。，仨个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贵妃池”？！三个人失望的也不愿意往楼梯下去。一致同意往回走，可试了无数次，无论如何找不到来时的路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们开始焦急，左冲右撞，彻底失了方向，然后就是更可怕的事，她们走到了一个支路的尽头，竟然发现洞顶的泥巴在叭叭往下掉！不会要塌了吧，她们心想。

    忽然，她们听见自己右边的方向有人在叫她们的名字，救兵来了！于是稍稍定了定心神，循着声音慢慢的找着出路…….

    待她们出到洞口，麦清燕泪眼婆娑的站在洞口，与她一起的是班长和几个男舍长。仨个人尴尬又后怕地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过后，仨人成为了很亲密的伙伴，但关系有点复杂。马小华叫麦英子“衰姐”，麦英子叫马小华“衰妹”。黄芳称呼马小华“衰姐”，马小华叫黄芳“衰妹”，但黄芳和麦英子之间互相称呼彼此“兄弟”。至于“衰”字的由来，是因为她们觉得这样叫更酷。

    很快的麦英子就适应了新环境新朋友，因为知道自己成绩靠后，她比同学们都要更努力。每天打饭都是小跑着赶路。傍晚洗澡的女同学太多，要排队，她就天天晚自习后回宿舍才洗，而且从不浪费时间打热水，都是直接冲冷水。舍管很快就记住了她，因为每天关门时，麦英子都是最后拎着水桶挤进门。马小华经常笑话她太拼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任何困难都比不上蚂蟥可怕。

    9月中的一个周六，久没回过家的麦英子刚到家就发现家里又变样子了。趁着龙尾村通自来水的机会，麦爱向金星三婆借了点钱，麦仙子凑了点，在前屋通向院子的方向打开了一个门口，往外扩宽了近四个平方，再用一堵墙将其一分为二，左边1.5平方的空间做冲凉房，右边当厨房，然后买个烧煤气的小炉头，简简单单的让前屋变成了功能性很好的所在。真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见到回家的麦英子，麦仙子笑话她：“ 又肥咗喇，肯定係唔用心读书。”

    这句笑话刚好被下阁楼的麦三城听到，他于是说：“肥和尚，瘦书生，天大之罪人也。”

    麦英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没办法，无论多努力学习，自己还是胖嘟嘟。

    麦仙子一听，收起笑容认真的说：“我同佢开玩笑啫！佢边度肥啊！” 然后轻轻的跟麦英子说：“今日食饭之后，带你去玩。”

    “好啊！” 一听见有得去玩，麦英子就兴奋。

    饭后临出门，麦英子注意到仙子手里拿着几捆豆沙月饼。

    麦仙子带着麦英子，走在去往陈村的乡间小路上。天边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晚风轻轻拂过脸颊，很舒服。麦仙子回想起前几个星期见到陈武强的情景。

    那天，和麦金城及她的女朋友张彩云饮茶后，麦仙子和陈武强在圩尾广场散步。她近距离的偷偷端祥了他好一会，只觉得他长得眉目清秀，身材挺拔，应该有175CM以上，一表人才，唯一不足的是双眼黑眼圈很大很明显。

    “你阿舅同你讲过末啊？关于我的情况。” 陈武强打破了沉默。

    “嗯，简单介绍过。” 麦仙子说。

    “噉噈好，我哋屋企唔算有钱，但係等我返出去再揾多几年，一定返来同你结婚。巴西唔喺有钱嘅国家，不过做生意几好揾。” 陈武强像是做保证似的。

    “好吖，我等你。“ 麦仙子认真的说。

    麦仙子正在甜蜜的回想着，被麦英子打断了思绪。“家姐，我哋去边度玩吖？” 麦仙子抬头一看，天色变暗了。

    “陈村，我要攞啲月饼畀一个朋友嘅屋企人。” 麦仙子边说边加快踩自行车。

    麦英子心想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去玩？不过她向来喜欢坐在麦仙子的车上到处去，因为她觉得麦仙子的车坐得很安全。

    不一会，到了陈村，入了村口后，麦仙子按陈武强说的路线，左拐右拐的找到了他家。

    “有人响屋企吗？“ 麦仙子停好自行车，接过麦英子手里的月饼，轻轻推开院门。

    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身材高大，同样的有一对明显的黑眼圈。“你揾边个吖？”

    “阿婶，我喺武仔的朋友，今日攞啲月饼过来畀你哋。” 麦仙子满脸堆笑的说。

    “咁客气啊！入来坐喇！我系佢阿妈。” 妇人左右端祥着麦仙子，露出很满意的笑容。同时招呼着麦仙子入屋。

    “唔坐喇，梨婶，我哋赶时间，天好快黑喇。” 麦仙子委婉的拒绝了。彼此不熟，她觉得有点尴尬。

    回家的路上，尽管麦仙子没有给麦英子解释什么，但她知道，武仔一定是麦仙子的交往对象了，她诚心祈祷麦仙子这次会心想事成。

    竖日中午，吃过饭的麦英子准备返校上课。麦爱将一袋佛仔饼放入她的书包。每年中秋节，麦英子最爱吃的就是它了。背上佛仔饼和油炸小鱼的麦英子坐上麦仙子的车，俩姐妹向圩镇的车站赶。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11月中的一个周末早上，麦英子没回家，和马小华在宿舍旁边的小卖部前打羽毛球。马小华球技很强，杀得麦英子片甲不留。忽然，小卖部的阿姨叫着：“你哋识唔识高一（4）班嘅麦英子啊？有电话揾佢。” 麦英子心想真是巧了。马小华停下手里的球拍，向阿姨指了指站她对面的麦英子。“佢就係！”

    麦英子拿起电话一听，原来是麦爱，她在电话中说麦磊今早又带了些小鱼回来，所以她用油炸了叫麦仙儿带上县城给麦英子。

    一听到有油炸鱼。马小华和麦英子就没心思打球了。自从麦英子上高中以来，麦磊隔三差五的总是捉些小鱼小虾回家，让麦爱用油炸了给麦英子补充营养。所以每次当麦英子从家中回校，大多数都带着一两瓶腐乳瓶装着的油炸小鱼。

    为了省点饭钱，麦英子和马小华俩人共吃一份饭，每份饭定配是一荤一素。月初大家手里钱多点，就加份香肠或鸡蛋，月底没钱就将就着吃。同样，马小华每次回乡下，归来总是带着一两瓶腐乳瓶装着的煮熟的香肠和腊肉。

    监近中午12点，俩人还坐在宿舍前的操场大楼梯级上，伸直了脖子跳望着校门的方向。

    老远的，李育儿那戴着大红帽的大脑袋随着她蹦蹦跳跳的脚步一晃一晃的出现在校门口，隐约还到几个大人。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麦英子同班一个叫□□的男同学带着麦金城，麦仙子和一个她不认识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孩子。

    □□坐麦英子旁边，俩人之间隔着一条过道，为人很木讷，不爱说话，可是数理化课超级强，尤其是数学，每逢麦英子遇到无法解决的数学难题，他都懂。不过可笑的是，每次测验或考试，他都考不过麦英子。

    见到麦英子和马小华后，□□跟大家挥了挥手，掉头就走了。麦仙子说：“ 好在有佢带路，如果唔系都唔知怎先揾得你嘅宿舍。 ”

    麦英子奇怪的问：“我入学嗰时你唔係来过咩？你哋点解同佢一齐？”

    “来过一次就记得喇？以为我好好记性啊？我哋响校门口见到佢，捉住佢问女生宿舍点走，佢咪带我哋过来啰。响路上讲起要揾嘅人係你，先知你哋係同班同学。听讲佢都係我哋斛行镇嘅。” 麦仙子说。

    “我唔知佢係我哋镇嘅哗。”  麦英子平日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放心上。所以尽管问过他好多数学题目，但从来没聊过个人的事。

    麦仙子拿出了用腐乳瓶装着的麦英子心心念念的油炸小鱼，还有两排红色包装的太阳神口服液，说：“阿妈听人家讲呢个太阳神口服液补脑，叫我帮你买嘅。”

    随行的女孩子递过一包橙果，麦金强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叫张彩云。

    当麦英子将东西拿入去宿舍时，李育儿好奇的在操场边的楼梯爬上爬落。这个楼梯很高很宽，有近30级，从宿舍门前一直绕着球场延伸到100米外的纪念楼。于李育儿而言，自己的二姐读书很聪明，所以入了很棒的学校读书，学校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之后，麦英子带着一众人参观了学校的图理园，纪念楼，教学楼和宿舍楼。见到教室满满当当的学生，麦仙子不由感叹着：“ 周末课室都咁多人，好搏啊！” 麦英子点了点头，对这种超强的紧迫感深有体会。在市重点高中的学生几乎90%来自农村，都是基础比城市孩子薄弱的孩子，现在有机会上县城接受跟城市孩子一样的师资教育，当然拼命的学啦。

    临走，张彩云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了麦英子。

    离开了学校的麦仙子一行人，带了李育儿去了县城的青少宫骑木马。

    望着人满为患的青少宫和旁边隆隆响的小火车，李育儿瞪大了眼睛，兴奋的大叫着在木马上手舞足蹈。开心到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