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

    这下轮到许衿惜凝噎了。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结果却被反将一军,许衿惜心有不爽。

    她故作难堪的样子,撇撇嘴说:“你想看我脱?”她眼睛眯起,说出的话像是在挠痒痒,“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能脱。”

    叶绮白的呼吸急了一瞬,被许衿惜察觉到了,她和叶绮白保持着暧昧至极的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叶绮白脸上的毛孔,两人不断相吸,连呼吸都在交缠。

    时间停滞片刻后,叶绮白直接伸手覆在许衿惜胸口,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绮白推到了一边。

    叶绮白说:“那还是算了,对你没有兴趣。”

    许衿惜完全没有感到难堪,仍是笑脸相迎,娇嗔道:“我开玩笑嘛,又不是真的要脱。”

    “别人知道你您这位大明星私下里这么开放吗?”叶绮白挑眉,带着点坏意的说。

    “当然不会知道。”许衿惜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你难道觉得我在私下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挺像的。”

    “只是对你而已。”许衿惜虽然在笑,语气却很认真。

    “那还是不用了。”叶绮白回绝了她的好意,“我没什么可以特别只对你做的事情,这样对你不划算。”

    许衿惜垂眸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叶绮白站起来打算离开。

    片刻后,许衿惜自嘲一笑,道:“不用你做什么啊。”

    叶绮白闻言停下,听她说完后半句。

    “我做就好了。”许衿惜盯着叶绮白的背影,看着她转过来的侧脸。

    “你很爱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叶绮白的语气没有感情,如果是别人听到,肯定会被话里的凉意刺得却而退步,但是这是许衿惜,不管叶绮白什么态度,她都能变成棉花,轻轻接下这一拳。

    “我爱做啊,而且是你让我做些事的。”

    “没让你做这个……”叶绮白叹气,“算了,你爱做就做吧。”说完她就转回身,朝卧室走去。

    “那我能不能……再在你家待两天?”许衿惜心虚地靠着桌子问。

    “你没家吗?”叶绮白下意识就回了这一句,说完她就想起了五年前的许衿惜,哪里是没家,只是她不能也不想回而已。

    “对啊,没家。”许衿惜耸肩道。

    “……”

    “那随便你。”叶绮白像是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一样,连字还没吐清楚就立马转头进了卧室。

    许衿惜并不对她的行为感到奇怪,她知道叶绮白绝对只是感到无措才会离开,而不是对她感到抗拒。

    虽然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被动过,但至少叶绮白看到她的心意了,自己也得到了未来两天的暂住权,她的目的达成了。

    接下来,就好好扮演一个足以让叶绮白心动的角色好了。

    浴室里。

    叶绮白站在氤氲的雾气里,白蒙蒙的气体模糊了她的身躯,晕开她的面庞轮廓,水滴覆着在她身上,潮湿温热。

    叶绮白背靠墙面,眼眸低垂,面颊边是因为热气而泛起的薄红。

    莫名其妙的,叶绮白开始想到许衿惜的脸,想到她的锁骨,想到她穿着自己衬衫时若隐若现的幽径,想到她衬衫下摆勾人遐想的腿根……

    叶绮白闭上眼使劲摇了摇头,想控制自己不去想。可是那些画面就像是云团,短暂散开后不到片刻就又重新聚拢。

    叶绮白喘着沉重的粗气,湿漉漉的银发紧贴在她的后颈,将她不停起伏的后背勾勒的清清楚楚。

    “许衿惜、许衿惜……”

    许衿惜。

    自从十七岁后,这个名字就一直印刻在叶绮白的脑海里,她在叶绮白身上留下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痕迹。

    叶绮白睁开眼,摊开右手,一道将近十厘米的淡色疤痕横在她的掌心,尽管已经消掉很多,但外观依旧可怖。

    这么多年,叶绮白总是会对着这条疤痕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的一切,而当别人问起时,她又只会搪塞过去,说“骑车摔的”。

    她尽力不再提起许衿惜,她不告诉任何人关于许衿惜的事,那个相机,那些照片,一直都锁在她的抽屉里。

    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以为她要保守这段感情一辈子,但许衿惜回来了。

    她对许衿惜到底是什么感情,恨吗?爱吗?讨厌吗?

    她不敢确定下来,因为许衿惜就是个不确定性。

    如果许衿惜一片真心,那她就选择相信;如果没有,她退出就是。

    叶绮白合上手心,走到镜子面前,抬手擦掉镜面上的雾气,看向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有些仓惶,有些仓惶的狼狈。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让自己能看到镜中自己的后颈,在她后颈被银发紧贴的地方,是一处很小很小的花体字母刺青,大概只有一指长,平常被她的长发遮挡,看不太出来,但只要她撩起头发就能一览无余。

    同样的,叶绮白也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它的由来。

    在那一段字母旁,还有一只小鲸鱼。

    只有叶绮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等叶绮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房子里又恢复安静。

    以前她洗澡都很快,因为她从来不会抹护发素、身体乳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是花两分钟把泡沫冲干净就直接出浴室的类型。

    但是今晚,她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是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叶绮白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开手机,发现路繁给她发来了好多消息。

    叶绮白给路繁的备注很简洁,是鹿的emoji表情。

    鹿:[在吗在吗在吗]

    叶绮白:[干什么]

    鹿:[我刚刚见宋医生来酒馆了]

    叶绮白:[然后呢]

    鹿:[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你们到底聊什么了啊,问她她也不说。姐,你又怎么把人给惹生气了]

    叶绮白:[生气了吗,怎么看出来的]

    鹿:[???]

    [这种东西还需要说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难道不是一眼就会觉得不对吗]

    叶绮白:[那你去哄吧]

    鹿:[啥?别啊白姐,你知道么,宋医生刚刚看我那眼神,跟要杀了一样!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

    [而且,为啥要我哄啊,明明是你惹的才对啊]

    叶绮白看着消息,心里莫名烦躁,于是把手机屏幕盖到床单上,抬手拉过办公椅坐上去,任由另一边的路繁连发无数条消息。

    终于,路繁拨来了一通电话。

    这回儿叶绮白倒是尊重他,接了他的电话。

    路繁语气激动,像是八辈子没有和叶绮白打过电话一样:“白姐!怎么不回我消息了啊!”

    叶绮白很烦他似的:“还有什么事,快说。”

    很明显,是除了宋林愿以外的其他事。

    “没什么事,”路繁也察觉到了叶绮白话里的意思,很识趣地转变了话题,笑嘻嘻说:“明天上午,港连山。老样子,来不来?”

    叶绮白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不来”,毕竟她不是第一次拒绝路繁了。每当心情烦躁或低落的时候她就会拒绝别人的一切邀请,即使是自己的爱好。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想到了许衿惜,想到了许衿惜还在自己家里,一想到自己要和许衿惜面对面她就有点不自在,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人需要逃避以对似的。总之,她不想待在家里。

    电话这里有两三秒的沉默,路繁以为又要被拒绝了,打算开口求求叶绮白:“白姐,来一下呗,你都多久没来了!而且明天可是有大人物要……”

    “来,”没等他说完“来”字,叶绮白就一口应下:“我来。”

    “我靠!白姐,你终于答应我来一次了!”邀请被接受的路繁开心得语气都藏不住激动,“你知道这两个月你没来的那些天我被那群外国佬都整成什么样子了不?一天天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装装装,我和他们一起可都没赢过!天天在那拽,看得我烦死了!白姐,你明天过来可得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叶绮白眼睛微眯,似乎听得有点困,但还是用心回了路繁一个字:“菜。”

    “妈.的,他们还嘲讽你呢!”

    “哦,嘲讽回去了吗?”

    “肯定骂回去了啊!但他们好像也没怎么被嘲讽到。”路繁说到后面,气势都减弱了不少。

    叶绮白:“……”

    “反正明天就等你来了,港连山日后大半年的使用权可都被我们几个交付到你身上了。白姐,明天就看你了!”路繁说得让人激情澎湃,好像在交付什么终身大事。

    叶绮白听完这一句,连一个字都不回了,“叮”一声,直接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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