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任务已顺利完成,她告别安景一,动身往门外走。
现已是三点二十,不知不觉中,在这呆了五十分钟。
她想着:“要速度快点了,依目前情况看六点钟不一定能到杭城。”
出别墅后,准备打车去高铁站。她着急赶路,没留意刚刚过去的车很眼熟。
车子停在跟前,稳稳堵住前进的路。这时她才瞟去一眼,还吐槽:“果然有钱人的审美很相似。”
不一会,车门打开,走出个男人。很巧,她认识。在这能认识谁?也就刚见过的那帅哥了。下车的正是安景一。
计浠疑惑的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帅男人先开口了:“坐我车回杭城,正好我去那边有事,顺路捎上你。”
计浠很是不解,觉得跟他并不熟,没理由带上她。就算发善心,也不能有这么多善心吧。
安景一看出她的疑惑,便说:“在花城我们见过,那次你帮我喊了救护车,一直没找到机会谢你,这次在杭城遇见,我很意外。”
计浠嘴巴张成了圆形,看得出她真的很惊讶,也不怪她没认出安景一。
那时两人只匆匆打个照面,况且他包了一脸纱布,并不看清容貌。加上也没说上几句话,哪还记得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早帮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经安景一提醒,她故作恍然大悟,惊讶道:“原来是你呀,很高兴再次遇见你。”
安景一听着她的客套声,想着,再次遇到,并没看出,她哪高兴了。
他继续道:“之前就说过,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既然又遇上了,人情总归是要还的,上车吧!”
计浠心里是不愿意上车的,见这帅哥一直在盯着她,竟有种心虚的错觉,她被自己整无语了。
最终她妥协了。想着反正是他非要还人情的,虽然不觉得欠她啥人情需要还。到现在为止计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车里,两个人沉默着,安景一看了眼后视镜,见她在看窗外风景,便没打扰。
计浠也不是真在看风景,狭小空间内气氛很奇妙,感觉很尴尬。并不相熟的两个人,可没有能闲聊的话题。
半小时过去,安景一问:“你怎么从花城来杭城了?以前也是卖花吗?”
计浠回:“不是,在花城遇到那次,刚从老家去投奔亲戚家。在那也卖过花,今年年初才来的杭城。”
简单的对话,安景一知道了她不是花城本地人。
安景一又问:“你是一个人来这边的吗?来多久了?”
计浠心里吐槽:“这是来查户口的吗?怎么什么都要问。”
她耐着性子答:“嗯,一个人来的,来这里有半年了。”
安景一后知后觉,她已说过年初来的,顿时感觉问了个弱智问题。
他收起尴尬,继续道:“以后在这边遇到了不好解决的事,可以找我,多个人出主意也是好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要觉得会麻烦我,一个人在外很不容易。”
听到这句‘一个人在外很不容易’她心里泛酸。
出来这么久,没人说她不容易,也没人觉得她不容易。现在这位仅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理解她的不容易。
这么长时间才建起的堡垒面临崩塌,只因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她心里的委屈心酸,藏也藏不住。
她遮住失态回:“嗯,好”。这两字出口那一刹,已按耐不住情绪,吸了吸鼻子,没再说其他。
安景一听出尾音很重,看到后视镜里,女孩虽故作坚强,眼神却出卖了糟糕的心情,心里是委屈的吧。
她的失落,迷茫,委屈,不甘,被安景一尽收眼底,心跟着微微一颤,竟有些心疼了。
他忍不住去想:“过去的日子里,经历了什么?怎么有悲伤?有失落?明明看上去很阳光很开朗。”这不经意的流露,是不愿被人了解的心事。
安景一想安慰她,却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看不得她沮丧的神情,他移除视线。
一小时后,车子到杭城地界,还有半小时就能到花店。
计浠早已收拾好情绪。从之前简单交谈后,两人都默契的没再开口。
她不知安景一这一路,时不时地没少观察她。即看不得,又想知道,安景一矛盾的不行。
在观察过程中,他发现计浠的自愈能力很强,能很快帮坏情绪隐藏,换上那一贯客气阳光的淡笑。
这熟练程度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演练。安景一看着恢复如常的她,更觉窝心。
他在想:“这要经历多少事,才能这么快自我修复好。”
半小时很快过去,花店就在眼前。车子靠路边停的,计浠下了车,不忘感谢这帅哥的搭车之情。
安景一摇下车窗自我介绍:“我叫安景一,以后能经常找你买花吗?”
计浠很快给出回应:“安先生是吧,欢迎叨扰,再次感谢您捎我回来,给我省了回来的路费,还让我挣了您不少跑腿费。”
他摆摆手:“回去吧,外面跑一天了,早点休息。”
计浠很客气:“谢谢您,安先生。”转身往花店跑,精神头还是十足的。安景一见她进了店才启动离开。
他漫无目的瞎转悠,脑海里出现计浠失控那会画面,猜不到她因何伤心,很想知道一切,替她分担坏心情。但没立场去了解更多。
计浠回到店里,看到花卖出去几束了,很是欣慰,不用发愁今天的营业额了。
小助理:“店长,你回来啦,你包好的花,顾客不停夸好看,他们还以为是我包的呢,一直夸我有眼光,什么时候我要有你一半手艺就好了。”
计浠谦虚回道:“你才刚来,以后会比我好。不忙的时候,多练练包花,我给你指点。”
小助理十分向往,开心的答道:“好呀,好呀,谢谢美丽的店长大人。”
快到小助理下班时间,今天让她提前下班了。
在安景一的概念里,计浠回到店里做个交接就可以下班了。他不知牛马的不容易,计浠要到晚上九点才能下班。
不过老板已经在招工了,知道一直是她一人看到九点。长此以往怕她熬不住,于是决定再招花艺师。
计浠的时间基本奉献给店里了,确实也辛苦的。小助理还不能独当一面,店里现在是缺人,只是不知啥时候才能招到花艺师。
没招到花艺师前都只能是她一人继续撑着这个店了。
计浠是希望快点有人来应聘的。马上到十月了,要参加考试,需要做的功课还有很多很多,天天没时间做功课,再不来人,还真要影响考试了。
不过她也没担心多久,因为过几天就应聘到花艺师啦,当然,现在说的是后话了。
安景一在杭城转一圈后,回到安宅,让他没想到的,顾晴竟然还在。
他进了屋,家里晚饭还没上桌,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他。
他出去这半天,没人去电话给他,也没人问晚上回不回来的,好像都默认他一定会回来,这让他很是无语。
转念一想,今天他生日,家里认为他人已在杭城,晚上一定会回。毕竟中午只吃个便饭,蛋糕都没准备,估计是留晚上吃了。
他想到今天是他生日,那妮子连一句祝福都没跟他说,心里顿时不痛快了。他从没像现在这般渴望得到一个女人的一句祝福。
心想:“今天哪怕是骗也要骗一句她说的生日祝福。”
安景一一般不过生日,这次不是安母的巧遇,此时他应该一个人在宁城呆着。
宁城的那个家,安母都不知具体位置,他从来不提。
看他进屋,安母嘴角含笑:“景一回来啦,那厨房安排上菜吧。”果然如安景一所料,都在等他回来呢。
他甚至恶趣味的想着:“如果今天不回来,那这一屋的人晚饭难道就不吃了?”
没人能回答上他心里的问句,或许真这么做后,自然就有了答案。
顾晴见他回来是最高兴的,跑到跟前撒着娇道:“景一哥哥,你回来啦,见客户累不累啊,你坐这边,我给你倒水喝。”
安景一没搭理她,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顾晴也不觉得尴尬,她跑到坐安景一身旁坐下,继续念叨着:“景一哥哥你不知道,安伯母为了做好蛋糕有多不容易,失败了很多次,她依旧不愿让家里阿姨帮忙,她说她做的才有意义。一遍遍尝试,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做成功了。”
安景一没打断她,也没任何表示。
顾晴继续说:“安伯母让家里厨师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说你晚上一定会回来,我看天都这么晚了,心里想着你可能不回来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我太开心了,景一哥哥晚上就可以送我回家了。”
安景一终于不耐烦了:“吃完饭再说。”
这句算不上回答的话,让顾晴高兴的以为她的景一哥哥变好了,愿意送她回家了。
孰不知,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