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一看着前面男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那一眼,被他淡漠眼神惊到,他没见过如此凉薄的眼神,偏偏他长得还异常俊俏。
惊鸿一瞥间,安景一出于礼貌,向对方点头示意,算是彼此打过招呼了。
这男人安景一第一次见,却让他起了不安的情绪。
花送到这男人车前,在等待后备箱开启那几秒,安景一仔细看了眼这男人。没想到男人这时也看向他。安景一收起心思,微微颔首。
这一眼他没放过男人脸上任何表情。男人看向他时,挺自然的,收起眼尾时,微微蹙了眉。
安景一猜不到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很不安。
放好花后,安景一点头示意,随即离开,全程两人没说一句话。
一回去的路上,安景一再想为什么会不安。这个男人是个很平常的顾客,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店里后,他依旧无法释怀。
颜愈看着后视镜中男人越走越远,他在车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发动的迹象。终于在一通电话后,回过神来,启动离开。
计浠满脸含笑看向刚进门的男人。安景一郁闷了,不知这表情是何意。
安景一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计浠摇摇头:“没有啊。”
安景一:“那你笑什么?一脸不怀好意样。”
计浠:“只是觉得你很帅,看呆了而已。”
安景一:“我帅,还是刚刚那男人帅?”
计浠皱起眉道:“你跟他有什么好比的。”
安景一以为这话的意思是,他没那个男人帅,不乐意道:“难道你觉得他比我帅?”
计浠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幼稚鬼,准备不搭理他了。
一晃眼,安景一在杭城呆了半个月。他找好了公司新地址,要等地方空出来,才能进一步安排。
安景一回宁城后,妥善安排好公司一切。正如他之前所料那般,公司核心员工愿意一同前往。现在就等杭城那边空出位置了。
为什么安景一非要等地方空出来呢?难道别处就没有可用地方了?当然不是。
现在选的这地方,是黄金位置,科技板块区域,且离计浠住的不远。安景一也在公司附近看了房子,准备买下来做婚房。
在杭城转悠的那段时间,这个地址,他琢磨了很久。考虑多方因素,选这个无疑是最合适的。
除了等地方空出来,其他一切在有序中进行着。
计浠在安景一回宁城后,又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在上班与下班这两点一线中挣扎着。
这天,计浠迎来微信上的一位顾客。上面沟通的是,关于花艺沙龙方面的报价及方案等问题。
计浠做过几场花艺沙龙,她并不局促。很快在微信上敲定好了方案,对方帮场地地址一并发来了。
最后确定下来是一场二十人的花艺沙龙,这是一场增加客户幸福感的仪式,用来联络与客户之间的微妙关系。
时间定在五日后,这次客户的预算还可以,一场沙龙下来,总价在五千左右。
这两天计浠安排好了一切,她也忙的不亦乐乎。
终于这天悄悄到来。沙龙定在下午两点半,计浠需要提前半小时进场。
她叫了辆面包车,帮准备好的花材妥善放进车里。带上工具,锁上店门,跟车一块到了目的地。
大概行驶了半小时,就到了约定位置。
入眼处,这是一家很雅致的茶室。从招牌到室内,无一不透露着经营者的审美。古典中带着幽静,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进门处的屏风,最是绝妙。那似有若无的镂空木雕,会让经过这里的人们,忍不住想进去一探究竟。
计浠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忙着先干活了。
小推车来来回回运了五趟,终于在第六趟时,全部运进提前准备好的场地里。
这期间,茶馆的小姐姐要帮计浠来着,被计浠拒绝了,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别看运了六趟,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小推车太小了。还有插花用的手提篮太占地方,才导致跑这么多趟。
计浠来到场地后,井井有条的帮每一份花材摆放在花篮旁并放好花枝剪。
现在已是下午两点过后,陆陆续续有人到来。到现在为止计浠都不知跟她联系的客户是谁,她也没要打听的意思。这位顾客很爽快,当时就付掉了全部费用。
二十个空位坐满时,计浠开始了今天的花艺大讲堂:“大家好,我是来自时沐花店的花艺师计浠,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一起度过这愉快的下午,下面我们开始今天的插花活动,首先我们要……。”
门外的颜愈斜靠在木质屏风后,静静地听着屋里传出的声音。声音有条不紊,语气温柔且坚定,再带上那明媚的笑容,仿佛在感染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讲到关于花的一切,女孩阳光自信,像是冬日里的向日葵,只要有阳光就一定有她的笑脸。
颜愈在认识计浠之前,没遇到过这么有感染力的女生。他的目光会不自觉的被吸引,他也没搞明白是因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颜愈依然在屏风后站着,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店里的员工见他站了好久,忙上前问道:“老板,需要帮你搬个凳子过来吗?”
颜愈飘走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店员先离开,不用管他。
计浠在认真的指导每个人,场上的每一位,脸上会不自觉扬起嘴角,女人天生拒绝不了对美的追求。
屏风后的颜愈一直在看向计浠。
不料这时场中突发意外,计浠在指导一位女士时,不小心受了伤。
颜愈正准备进去,见女孩抽出纸巾裹住伤口一脸淡定。还在继续指导面前女士花篮的不足之处。
颜愈停住脚步,就这样看着她,颜愈目睹了计浠受伤的全过程,在指导这位卷发女士插花时,这位女士剪花枝时,离计浠的手太近,导致误伤了。
计浠很会安抚人心,怕这位女士觉得尴尬,还打趣的说道:“我们花艺师的手,是没有好看的。不是这只手被花刺了,就是那只手被划了,受伤是家常便饭,太正常不过了。”
这位女士听到这番话后,虽然依旧不好意思,心里却放松了不少,没了刚开始那会的紧绷感。
计浠哪会不疼啊,她不能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也不能辜负了订花的这位顾客。
得亏快结尾了,不然裹的那几张纸要印出红印子了。
一场有格调的花艺沙龙在计浠的指导下,愉快的结束了。大家临走时,拿上自己亲手插好的花篮,高高兴兴回家了。
计浠留下来收拾剩下的残局。她先帮剪刀收进了箱子里,准备帮桌面再清理干净。这时屋里进来个男人,她余光扫过去,竟有点眼熟,忙抬起头看去。
计浠惊讶道:“先生您好,是您订的花吗?”
颜愈没回答,径直看向计浠那受伤的手:“手伤的严不严重?”
计浠楞了一下:“不严重,小事情。”
颜愈递个药包给她:“自己去消炎下。”
计浠很不好意思的接过,她连声道谢。
颜愈一直盯着她看,计浠本不打算现在就处理伤口的,却没法忽视那道目光。
拿掉手指上厚厚的包裹纸,伤口并不是计浠所表现的那么云淡风清。
红色的印子,透过厚厚的纸,已渗透出来,手指上剪掉一块很深的皮,看样子,也没那么容易恢复。
颜愈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伤口挺深的,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别感染了,那就不好了。”
计浠无所谓的说着:“这没什么,在结痂前,我注意一下就好了。”
颜愈很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又觉得不太合适,就让她先离开了,剩下需要收拾的,他安排人做了。
计浠也没矫情,带上自己的工具,打车回了店里。
到店里后,计浠看着受伤的手指,感叹道:“出师不利呀,还是挺疼的。”
她回店里后也没闲着,带上一次性手套,继续干活了。
开花店就是活多,每天要整理养护这些花花草草的,不用心养,它就死给你看,到时候又是一笔开销。
晚间,计浠微信上收到这位顾客发的消息:“你的手好些了吗?不行去医院包扎下吧。这算工伤,医药费我来报销。”
计浠现在知道了这微信是那位眼神淡薄的男顾客,计浠没看出来他还挺热心的。
她抬起手,看了看简单包扎好的手指,回道:“没事,好点了,谢谢关心。”颜愈没再回,计浠也不在意。
一星期后,店里迎来了一位老顾客。他身材挺拔,气质优雅,眼神淡薄。
颜愈来到店里,计浠看到他很是惊讶,惊讶他买花的频繁程度。
计浠:“先生您好,今天需要什么花?”
颜愈:“来点散花家里放放,再包一束,送给五十岁女性。”
计浠先了解对方的要求,再按照预算开始进行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