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远疏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工作人员们,以他为话题交换眼神捂嘴偷笑的这幕。
后者们没想到贺远疏竟然会回头,先是再次被他那好看的身段和无敌的面容震惊。
毕竟即使看了美人千千面,那种蓦然回头的惊艳感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都齐齐愣住了,盯着贺远疏那让人想要描摹无数遍的美貌,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偷笑的声音过于大了。
有胆子大的人盯着贺远疏想要杀人的目光说道,"对不起贺总,我们下次笑的时候会小点声的。"
我们下次笑的时候会小点声的。
贺远疏,"……"
世人都觉得贺远疏好笑,可是偏偏贺远疏自己不这样觉得。
贺远疏回到贺宅,衣服随手收起来,换上了黑色的丝绸居家服。
手机显示刚过去一个小时,他去洗漱接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揉了揉湿润的黑发,欣赏着自己眉眼。
那像是含着秋水仿佛让人沉溺其中的双眼,那远山含黛般让人想要为他写首诗的双眉,那高挺的充满荷尔蒙让人想要跳上去滑滑梯的鼻梁,还有那充满弹性的充满想象力的让人想要尝尝味道的双唇。
贺远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宁愫把我放出来的进度应该进行到百分之三十了,如此的美貌,总是会让人放弃一下原则。"
他走出浴室,北城的夜色已深,从巨大的玻璃窗上能够看到他那分明的肩胛骨,还有充满男子气概的喉节。
他对着能看到北城中轴线精华成景的玻璃窗,撩起了腹部的布料。
巧克力块般的腹肌让人想要忍不住触摸,触摸到的人会感觉到那里的硬.度和火热。
他又摇了摇头沉浸在自己身体的诱惑里,再次无奈的说道,"宁愫把我放出来的进度应该进行到百分之六十了,如此的顶级身材,总是会让人想要推翻自己先前的决定。"
在他的眼里,宁愫不是那种固执的执着己见的人。
就像高考模拟的时候他们都会在交卷前检查自己的错误答案,谁也不会因为自己答错了题并改正而内疚或者不好意思。
在贺远疏的眼里,现状就和做高考模拟试题相同。
宁愫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其实不应该把他拉黑,接着就会把他放出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正确答案,是那个该被涂在答题卡上的正确选项。
因为太过笃定,贺远疏之前那种紧绷感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
他竟然很是有安全感的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处理起了工作。
他效率高,头脑清晰,很快就把厚厚的文件全都处理完。
在办公桌前看着那些处理过的文件,贺远疏又感慨起自己的能力超群的事实,这样想,怎么想怎么觉得宁愫已经将他放出来了。
他拿起手机,快速的给宁愫男友的号发过去一条,"应该已经把我放出来了吧?"
他脑海里的宁愫也在抱着手机,并且在等他发现。
他算了算时间,并不敢过分拿捏,等着他们两个心有灵犀一点通。
甚至觉得自己这会掐的时间刚好,多一点显得他不在意或者过分矫情。
少一点点又有点不够端正,就这样刚好好。
贺远疏对自己选的时间,还有发出来的问题非常满意,现在就等着对方的火热回应。
"你已被对方拉黑。"
仍是红色的感叹号。
贺远疏的手指不甘心的上下拨动屏幕,接着把自己刚发的话又复制粘贴了好几遍发送过去,都是同样的话。
都是同样的感叹号。
鲜红的,触目惊心的。
贺远疏如被雷劈,如果难缠的人恐怕会给宁愫自己的微信号发消息纠缠。
但是贺远疏虽自恋可是不是傻子,这种行为太过掉价他做不出来。
举着手机的贺远疏就这样僵持了整整半个小时。
期间身体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直到他退出了微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发现自己的头痛欲裂了。
他不是那个正确答案,也不是那个一定会填在答题卡上的选项。
呵。
贺远疏发出了一声冷笑,换上外出服装,再披上黑色的羊毛大衣出门了。
他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啤酒,史无前例的坐在便利店的靠窗位置。
无独有偶,来这里买啤酒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竟然还有阮遮。
阮遮就是不定性的脾气,在哪里都有点投资,在哪里都有房产。
两个人这才发现住在同一片豪宅区,阮遮想起刚才在宁愫家楼下贺远疏那样嚣张的话,说道,"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想要人试试到底有多变.态的变.态啊。"
贺远疏虽然还在处理伤口的状态,可是在外人面前还装的很有战斗力,上下打量一下阮遮说道,"哦,原来是那个让人兴趣缺缺没有试探欲望的细狗啊。"
阮遮槽的一声,旁边明明有很多位置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坐在贺远疏旁边。
还没坐下他就觉得自己真离谱,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为什么要坐贺远疏旁边。
是觉得这种学霸骂人总有心意,他想接着听下一句有何创意?
阮遮还没有落定,此时再想抬身,此时视线却看到贺远疏屏幕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看清屏幕上所有的字,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很是坚定的坐在贺远疏身边,"贺远疏,你也有今天。"
贺远疏扬扬眉,丝毫不肯露出丧家之犬的模样,依旧是高傲,"你也有今天这句话一般形容不太好的下场,而现在的我,好的很呢。"
"好得很?给人宁愫男朋友发了这么多消息人家都把你拉黑看不到,在这里买酒消愁,我怎么看不出你哪里好得很?我看你的心态都快崩了,你有本事在复制粘贴发过去试试,我今天能看到你哭。"阮遮今天从宁愫家回去后就找老同学孟悠悠打听了宁愫的事,悠悠怕事情穿帮,就捡了些贺远疏视角里的信息说了说。
贺远疏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心想臭小子这是等着他碰壁呢。
换平常人肯定是臭骂一顿然后坚决不发的,可是贺远疏这种学霸总是有自己的思路。
他复制粘贴然后将手机举到阮遮面前,点击了发送。
他为什么要害怕,不管宁愫是不是还将他放在黑名单里,只要他的心并不在黑名单里,他是自由的啊。
至于阮遮想看就给他看了,有什么的,他又不会掉块肉。
贺远疏视线背着阮遮,却牢牢看着阮遮,对方先是用今天就看你到底能不能哭出来的表情看着自己,接着迅速睁大了眼睛,再然后困惑的扬眉并且眯起了眼睛。
贺远疏怀疑阮遮在演自己,在骗自己看那红色的感叹号,他很是装逼的把手机放在自己跟前,并没有先看,未发一言,拿起了啤酒瓶一饮而尽。
阮遮在旁边紧紧捏着啤酒瓶,因为太过激动,刚才没有彻底拉开的啤酒瓶,啤酒随着压力从微微拉来的关口细小的挤出来,流出来很多泡沫。
贺远疏欣赏了一下阮遮的表演,确定自己没有被演住,并且确定自己一会还能装的气定神闲,这才看屏幕,可是下一幕他也出乎意料的看到,幻想中的红色感叹号根本没出现,对方已经接受了他的消息。
真的把他放出来了。
宁愫家里,一家四口围着好吃的汽锅鸡大快朵颐,宁愫受宠。
妈妈一会顺着她的头发夸她吃的又快又好,爸爸一会表扬似的夸她连吐出来的鸡骨头都像是艺术品。
总之就是爸妈看宁愫哪里都好。
在旁边不是滋味的宁翼,碗里的米饭吃干净了都没有人盛。
他一手拖着碗底,一手握着两筷子用其杵着碗底,小幅度的宣泄着不满。
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在那嘀嘀咕咕,表情极为阴阳怪气。
可宁愫一个眼风看过来的时候,他又赶紧把表情收敛起来,吹捧着,"姐姐普通的大米粒到你的碗里都显得颗颗饱满看上去都充满了丰收与喜悦。"
宁愫一边吃着最大的鸡腿一边说着,"你最好是真的这么想。"
"姐姐你在怀疑什么呢?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我可是这个家里无可替代的儿子,无可替代的弟弟呢。"宁翼说的很是情绪高昂,又小心观察一会。心里想着那个叫贺远疏的虽然嘴毒可是也是用另一种方式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记表现继而失去自己的地位。所以他被提醒之后这才在爸妈也在场的时候赶来姐姐家里。
他现在对贺远疏的态度非常复杂,一方面他知道对方是姐姐宁的追求者,被婉拒的那种,做他姐夫是不可能了。
但是另外一方面,对方教给自己如何面对失败与恐惧,让他能够重视自己在家庭的付出和地位,对方是在为他好啊。
也许对方在女生那里不是那么有魅力,但是对于兄弟来说很不错啊。
所以宁翼在心里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在加上他刚才在厨房一边打下手,一边看着客厅里姐姐举动。
他替自己的好兄弟心凉。
所以这会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备用机偷了过来,在饭桌底下藏着。
他一垂眼就看到对方已经不在微信联系人里了。
宁翼明白了,姐姐不光把人家炮轰了一顿,甚至还把人家拉黑了。
就像是一个炸弹把人家炸黑焦了,又扔过去一块草席,让人家自己裹吧裹吧,有多远滚多远。
宁翼替兄弟心痛,他还没有吃过爱情的苦,可是这个兄弟明显吃了太多了。
他们是兄弟,他应该给对方一口甜的。
但是他应该怎么给对方吃口甜的呢,他也不擅长这种事情,毕竟他没哄过别人。
他想应该投其所好才对,别人想听什么,他说什么才对。
可是这是姐姐的手机,姐姐迟早要收回去。
他不能杜撰,不能离谱,不然姐姐看到的时候被收拾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想到这他突然有了好主意,他把对方放出来之后,又给对方发道,"其实这个微信号所有的内容都是宁愫自己给你发的。"
好了。
宁翼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他满足的把桌子下的备用机偷偷放回原处。
可能废了太多脑子的原因,他觉得他饿了,嘟囔着,"妈妈我也想吃鸡腿?"
"想吃自己夹啊,鸡腿又没有翅膀不能自己飞到你的碗里。"妈妈很是认真的说道。
宁翼心想妈妈真是偏心啊,这样想着,他就把手机又给偷偷带到了餐桌下,使坏般的把跟贺远疏的聊天记录全都删了。
贺远疏在便利店喝了几口啤酒,就收到宁愫微信发来的,"其实这个号所有微信内容都是宁愫自己给你发的。"
贺远疏动作停滞,他消化了一下。
首先这句话肯定不是宁愫说的,是旁边的一个揭露者发的,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不明,但是能够察觉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而这句话如果是真的,也就代表,从头到尾宁愫的男朋友都没有跟自己聊过天,全都是宁愫自己聊的。
贺远疏又想起对方提到的男友身份和样貌特征,突然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一个人?
宁愫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