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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甥相质,成为生员

    隆兴四十二年,翟征十七岁于郡城参加县试,应共曾祖姐翟氏邀请居其家中读书。

    翟氏姐的母亲因不受丈夫待见自缢身故,翟藓与宋氏怜惜堂侄女年幼无依,将其收养抚育,待其不亚于亲生女儿。

    翟氏姐亦视翟征双亲如亲生父母,对待翟征兄弟比同胞兄弟还亲。

    适于管氏,育有一子,名粤英字南秀,年仅十五应童子试,岁科六试冠军,时任学使惊为天才。管南秀虽比翟征年长三岁,然以辈分论,翟征属其舅父。

    二月始,翟征居于堂姐家中,管母令其子管南秀评阅翟征所写文章。

    管南秀接过母亲递来的文章,仔细端详,点评道:“征舅所为文章,多有不足之处。”

    翟征躬身以示受教,解释道:“先生所指不足,当是你我作文之法相左导致。”

    “若想写出好文章,”管南秀质问道,“怎可拘泥于一家文法?”

    “鄙人自幼从范秋轩先生学古诗文辞,行文方法定然与众不合。”翟征反驳道,“先生岂不知天下文法因人而适乎?”

    管母见舅甥二人争辩得厉害,劝阻道:“都是自家人,何苦这般争论不休?以和为是,以和为是。”

    翟征与管南秀这才停止争辩。

    翟藓听城中来湖的友人说,翟征与管南秀时常因作文之法发生口角,为此放心不下的翟藓乘着肩舆来至郡城管南秀家。

    管母见翟藓来访,连忙上前迎接,欠身道:“女儿不知叔父到访,有失远迎,请叔父恕罪。”

    “好女儿快快免礼,”翟藓和蔼道,“原是我临时起意,不打紧,不打紧。”

    管母将翟藓请至前厅奉茶,探问道:“叔父此来,是为英儿与征弟之事吗?”

    翟藓点了点头,讲述道:“昨天城中友人访我于北湖,席间提及粤英与征儿口角之事,我特来查问小子!”

    管母见翟藓动怒,劝解道:“请叔父息怒,以文相质多有争辩,何况征弟与英儿年少,望叔父勿听他人挑拨。”

    翟藓闻言,怒气稍有平息。

    半个时辰后,翟征与管南秀二人来家,见翟藓端坐在上,齐拜于前分别称呼“父亲”与“公公”。

    管南秀幼时,母亲时常领他往北湖拜望翟藓夫妻,夫妻二人对其甚是喜爱,且南秀天资聪颖,翟藓更是爱其才华。

    翟藓见二人齐拜,忙叫管南秀免礼侍立在侧,对下跪的翟征责问道:“小子可知错!为父曾嘱你的话,难道都忘了吗?速说与我听!”

    “父亲的教诲,孩儿不敢忘记。”翟征缓道,“将自己的文章与他人相质,要谨守弟子之礼。”

    翟藓发问道:“既然如此,你可做到?”

    见翟征无言,翟藓劝导道:“你与英儿虽没有正式举办拜师礼,然念他时而予以教导,你应将其视作先生,以后万不能如此了,你起来吧。”

    “公公错怪征舅了,舅父自质文以来,皆唤我为先生,实无非礼之举。”侍立一旁的管南秀向翟藓稽首,解释道:“只是偶因见解不同,互相辩论,大概高声若争执,令外人误以为征舅与我发生口角。”

    翟藓思忖道:“看来改天选个吉日,为你们办个拜师礼才好。”

    顾及府院之试将近,翟藓已知此事原貌,便不再叨扰,由翟征送至北门,乘肩舆返回家中。

    去往北门途中,翟藓想起自友人那听来的传闻,“昨天友人谈及科场名目,其中有个「敲门砖」的说法,讲求取功名不用研习经典学说,只要涂饰有司耳目即可骗得功名。”翟藓对翟征嘱道,“我为此感到惊骇,想到朝廷设立科举,不是翰林不得入内阁,那么期盼入仕的又会怎么做呢?此等劣行,为父不愿子孙仿效!”

    五月,江南学政柳攸按试邗州府。

    与其他州府不同的是,邗州府试院设立在海州,因此翟征为参加院试而寓居海州。

    柳侍郎拣选生员廉简严肃,厌恶虚伪浮夸之气,试经学与诗赋方面尤为严苛,此种试学方法在历任学政里实为罕见。

    复试当天,童生们聚于试院等候学政问话。

    柳攸将拣选出来的考卷复审一遍,阅至其中一份时,唤来邗州府学教授金越亭:“金先生你来看,这篇四六之文很有意趣,只是不知何人所写,你且呼他过来。”

    金教授在号舍之间呼问:“何人在诗文中用「馧黁」二字?”

    闻言,翟征起身应道:“正是后学!”

    金教授将翟征领至堂下,令其站立等候。

    在等候的过程中,翟征脑补着拜谒学政大人时,自己应当怎么做才能表现好。

    学政大人是否如传闻那般严肃?

    大人问话时,自己答不出来该怎么办?

    独自等待的翟征回忆起离家前,父亲对自己的叮嘱:“征儿,你此去应试,将胸中之学阐发纸上即可,不必顾虑太多,便是技不如人,亦无需自责。”

    想到这里,翟征紧张的心情逐渐缓释,自觉此为庸人自扰。

    良久,堂内烛光闪耀,柳攸自内走出。

    翟征见状行礼欲拜,柳攸止道:“无须多礼。”

    柳攸打量着面前这个穿戴朴素的年轻人,心情十分愉悦,问询道:“适才诗中二字本自哪里,该当何解?”

    “后学本自鹿门子《桃花赋》。”翟征谨禀道,“「馧」字,於云切,《广韵》香也;「黁」字,奴昆切,《集韵》亦香也。”

    “诗赋时文师从何人?”柳攸继而问。

    翟征回禀:“后学自幼随表兄范秋轩先生学习。”

    柳攸欢喜地问:“可曾学经?”

    翟征坦言:“禀大人,尚未学经。”

    “不学经,学识怎么够用呢?”柳攸语重心长道,“何不如学诗赋那般学经呢?”

    说罢,柳攸转身对金教授言道:“这个后生懂字义、识声韵且时文写得不错,现纳入郡学,本官将其托与你了。”

    时已二鼓,柳攸经过询问得知翟征寓所甚远,令巡城官持火炬送其返回寓所。

    翌日,柳攸召见此次拣选的生员们。

    将翟征再次呼至面前,叮嘱道:“明白了?记得一定要学经,不学经学,无法成为好生员呐!”

    翟征受教,归家后摒弃所有杂学,专心研习经学。

    值得庆幸的是,此次与翟征同入学的兴县潘凤亭,深谙其父所传经学,在翟征学经的过程中给予了许多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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