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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恶念
猫出去狩猎,总会给主人带回猎物,虽然这个猎物,往往不是主人想要的猎物。
通天晓同理,银戟出去巡逻,对,只是巡逻,却没想到给整个汽车人基地送了个大大的惊喜。
“公开变形并且使用致命性武器并且使用语言暴力,银戟,你这次的行动触犯了《伪装协议》的第九条,第十三条以及第十四条。你可有异议?”通天晓问到。
“无异议,长官。”
“那么按照规定,一个星期不能出外勤;反思三千字以及抄写汽车人章程一遍。”
“银戟,你的行动,我从未料到过,可以如此鲁莽且不计后果。你说你早已经知道了袭击会对汉·辛普森出手,那为何等到三天后才去阻止他?你如果真心想阻止这一切,就应该当天晚上就解决此事。你还有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吗?”
“没有,长官。”
“那么今天晚上你得先在禁闭室过一夜了,这是规定,士兵。”
银戟正欲离开,但通天晓又叫住了他:“银戟,我知道你对地球人的某些行为不满,但你不能任由这种厌恶左右你的行为。厌恶和排斥会造成更大的破坏,今天你是阻止了袭击,没有人员伤亡。但每次你都有能力去保护他们吗?”
银戟诚实地回答到:“没有。人类太过脆弱,在我族的冲突下,死亡受伤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的死亡受伤,意味着保护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又谈何保护他人?
通天晓猜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说到:“去吧,以后你得遵守规定。还有,也不要急着去禁闭室,先把该处理的事项处理了再说。”
当银戟回到基地大厅的时候,他感到有好几双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有友好的,有好奇的,也有嘲讽的,但银戟从不关注别人对自己的恶意,他觉得如果事事都需关注别人的恶意,那么他会活得累赘而烦恼。
比如说,他现在正在凝神倾听着他的好友之一,飞过山的热情问候。
“看哪,我们的猎人回来啦。”一抹赤红的影子蹦到了银戟面前,银戟不得不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的朋友。
飞过山把一瓶佳酿塞到了银戟的手里,笑嘻嘻地说到:“你活干得很不错——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别责怪自己啦,你放心,你禁足的这几天,你负责的区域就由我替你代劳咯。”飞过山积极的心态也感染了银戟,银戟接过酒瓶,忍不住微笑起来。“嘿,我没那么多愁善感。我只是在想,这几天都出不了门,闷也要闷死了。”银戟开始以略带夸张的口吻抱怨着。
“哦?是吗,我敢打赌老通一定不会让你闲着,他并不希望看到基地里有人无所事事。”一旁的蓝霹雳忍不住插嘴说到。
“又或者说,他希望你这几天可以帮我整理后台堆积如山的文件,并将其分门别类,让你的一颗躁动的心冷却下来。”救护车从一旁走过来,对银戟说到,“找到你了,银戟。你来医务室一趟,你要的报告出来了。”
所谓的报告,是银戟每隔三个地球年便会进行的综合体检报告,从身体各项机能指标,能量液酸碱度渗透压,到变形齿轮耗损程度、脑模块衰退指数,到火种频率监测和最重要的,心理与精神健康侧写。
由于来地球执行任务的士兵们没有心理医生,于是银戟的心理测评是通过远程视频与一名名为“荣格”的心理医生完成的,而这次的报告,则由救护车和荣格共同完成。
荣格的全息影像投影在医务室中,心理医生端坐着,擦拭着他的眼镜,随后用心理医生特有的,优美而柔和的声音开口问到:“银戟,你最近是否…”
“荣格,我想我们不必谈下去了。打了几百万年的仗而心智健全的人,恐怕很少。”银戟摇了摇头说到,从用于谈话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病,唯有未来的和平能治好。”
荣格摘下眼镜后,一双眼睛犀利无比,而此刻这双锐利的双眼正盯着银戟:“不,银戟,首先,你没有病。其次,我用通俗的话来向你解释,你控制不了自己去伤害仇恨对象,而你的仇恨对象范围,”荣格斟酌地说到,“似乎十分宽广且不定。所以,我给出的建议是,你休息几天,先不要去接触任何与战斗有关的事件。我之前也看过你的战斗录像,当你在战斗的时候,尤其是当你击败敌人的时候,你会陷入极度亢奋的状态,进而做出一些过激行为。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一步一步来,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控制你的伤人欲望。答应我,银戟,这几天先从不主动挑起战斗做起。”
出乎荣格意料,银戟站了起来,走近荣格的全息投影,一边绕着他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荣格。这个似乎在注视猎物的神情让荣格觉得有些不安,他心想,这进一步证实了银戟急需要心理上的拨正。
“我会照做,希望有用,荣格。”最后银戟说到,“但是对待敌人的态度居然可以被判定为心灵上的残缺,我以为我对待霸天虎和其他种族的态度只会被判定为一个极端的赛博坦之上主义者,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银戟,仇恨不能解决问题。仇恨和对血腥的渴望只会将你转化为你曾经最厌恶的战争狂人,你觉得这是你的哥哥想要的结果?”救护车警告到。
“笑话,猎人又怎么会变成猎物?”银戟长笑一声。
是夜,银戟倚靠在禁闭室冰冷的墙壁上,陷入了沉思,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恶毒的低语像一双冰冷的手臂环住了他的后颈,源源不断地灌输着仇恨与血偿,恶意与不耐像阴影一般笼罩住他,像一张挣不脱的渔网网住了他。
“明明可以结束战争,霸天虎已经群龙无首,而人类又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这本可以结束我族几百万年的悲剧,只不过要牺牲几亿个与我们无关的低等生命。牺牲少数,去拯救多数,这不是很合理吗?”他望着墙壁上前人留下的涂鸦,上面大概是对近况的不满与愤慨。
但是,心里又有一道莫名的暖流涌过,像是一簇微小的火苗,驱散了武僧此时内心的黑暗。他想到了吉娜,那个人类,感到矛盾而又不安。一方面,他厌烦此刻停滞的局面,希望无视人类的存在,加速战争的进程,以发起新的战争去结束另一个战争;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那个感性而正义的自己尚未死去,他会为成功帮助一个人而骄傲自豪,亦会为旁人的不幸遭遇而怜悯哀伤;伤人的欲念在心中如漆黑的漩涡般扭曲旋转,企图拉扯和吞噬心中的一切善念与温暖的意志,道德的善念却如同天界的钟声奏出庄严智慧的旋律,理智与道德之声不断呼唤着银戟残存的抵抗恶念的意志。
银戟喃喃地说到:“坚甲,我的哥哥,如果你在的话,你一定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但是坚甲不会告诉自己,他和其他英勇的汽车人一样,为了赛博坦的复兴和正义的执行,光荣地回归了火种源,与其他的先祖彻底融为了一体。
在七年前,坚甲所在的回收救援队β分队,在执行清扫萨拉斯中队的一个军火据点时,即将完成任务之际,军火库中底层武器被引爆,确保霸天虎科技不会被外泄。这是个极其可怖的武器,一瞬间似乎湮灭了整个行星以及周围的卫星,任务监视器传来的最终影像便是行星像是坠入黑洞一般瞬间塌陷扭曲,之后,那块星空便空无一物。
银戟收到了坚甲最后送出的影像,可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全息投影。
“你好,兄弟。当你看到这个影像,我大概是因为不可抗力死亡了。”影像中的剑士背着银亮的镶嵌着红色水晶的巨剑,意气风发地抱着双臂,“银戟,不要为我的离去而悲伤,将悲痛化为动力,为我族的解放而战斗至最后一刻,这便是我最后的心愿。”
剑士握紧了拳头,抵住胸口,行了最后一个军礼。
于是武僧变成了猎人而非战士,隐入幽暗的森林之中,忠诚地执行着亡者的意志。
也正是这份卓越的狩猎技巧,武僧也得以从众多战士中脱颖而出,成为通天晓最信任的特别行动员。
战争,战争,多少人以正义之名,去拥抱你,像播撒有毒的种子般种下仇恨与死亡之花?犹如昏黑的荆棘森林,盘更错节地遮盖了大地,掩蔽了天空,你的枝节结出恶毒的果实和猩红的恶之花朵,人们小心翼翼又心惊胆战地行进在黄昏的大地上,于是,你所到之处,无不被污染,也无一不是一片遗憾的死寂与荒芜。
2.2 银戟和他的小朋友
“银戟是个出色的战士,可惜,心态不够成熟。”警车对通天晓说到,一脸惋惜的样子,左手拿着一块分析好的数据。
“警车,你来这里不是与我讨论我的士兵的。”通天晓说到,表情严肃。
通天晓是个表情一直都很严肃的人,他不会微笑,更别提大笑了。所有变形金刚可以感知和表现出来的情感,在他身上微乎其微。
“根据银戟提供的报告,那个女孩,吉娜,或者重点是她的父亲,Lorre·Shepherd,(劳瑞·谢泼德),似乎对我们抱有着极大的敌意,”警车悠悠地说到,小小地卖了个关子,“但也不仅仅是敌意那么简单,这种敌意转化为实际行动,往往是致命的。”
“而这一切,和我们目前在追查的对赛博坦人武器,(Gun of Megatron)威震天枪有很大的关系。”
警车调出来一段监控录像,男人从快递员手上接过沉重的长条形包裹进入了家中。他在餐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里面正装着一套银亮的枪支,酷似变形后的威震天,以及枪底下压着的一封信。
警车放大了影像,信上写着寥寥几个字:“为了地球,兄弟。”
“劳瑞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这把枪的,以及他得到枪之后的反应都耐人寻味。”
“这个人是地球之子的积极参加者之一,拿到这把枪也不奇怪。”通天晓评价到,“但是他的孩子主动接近了我们,这个危险且值得怀疑的信号。”
警车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到:“可不止于此。”
画面中,劳瑞开始陷入沉思,在桌子上不吃不喝地凝视着这把枪,好像一条巨龙在守护着自己宝贵的财产。吉娜觉得不对劲,便过来查看情况。
“爸,你为什么一直盯着这把枪看?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女儿担忧地问到。银色的枪躺在桌上,线条流畅,身躯挺直,而劳瑞望着它,好似瞻仰自己的神明。
劳瑞才反应过来:“我看了这么久吗?你吃过了没?抱歉,吉娜,我只是感觉,拥有了这把枪,我就…”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枪托,“仿佛拥有了弑神的力量。”
“这只是一把枪,爸爸。”
“一把赛博坦的枪,足以在这乱世中保护我们。”
“地球人的傲慢,”警车暗暗地评价到,“一把枪做不了什么,但制造混乱、进行暗杀,用处可不小啊。”
吉娜微笑了一下,可是双眼中却满是担忧:“但这也不是爸爸一直盯着枪看的理由呀,还有这是不是你在地球之子的朋友要求你持枪?”
“是的,”劳瑞回答,“吉娜,你不明白吗?我们必须保护自己远离赛博坦人,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将赛博坦人驱逐出我们的星球。”
吉娜点了点头,上楼睡觉去了,画面中看不到她的表情。
录像就此结束。
“劳瑞·谢泼德,作为地球之子组织中的激进分子,早已被我们盯上了,Spike(斯派克)他们一直有在监视劳瑞的活动。但没想到的是,地球人的动作快得超出我们的想象。”警车说到。
“银戟应该远离这两个地球人,但是从他的报告来看,他似乎对吉娜特别上心。Lo不管劳瑞是否利用吉娜来接近银戟,银戟应当对他们保持警惕并且远离。或者…”通天晓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略显犹豫地止住了。
警车从善如流地接上了:“根据银戟的报告,似乎吉娜对待赛博坦人的态度与她的父亲截然不同,但是孩子的父亲又怎么不会相信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佳且高效的解决地球之子以及关于他们一系列谜团的机会,如果银戟能借吉娜之手,得到重要的情报,这自然是好的。并且,整个过程,不会有人员伤亡,也不会有打草惊蛇。”
通天晓只是又提出了两点不容忽视的事实:“第一,银戟作为基地的最高战力,去执行间谍任务,未免会造成我们火力的空缺;第二,银戟从未从事过探听情报以及间谍的工作,恐有闪失,就像你说的,打草惊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很信任那名名叫吉娜的人类。你应当如何解决?”
警车站在阴影之中,瘦削的体型好似一只狡猾的涡轮狐狸,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首先,如果吉娜和银戟达成了互相信任的关系,二人合作只会更加高效;其次,银戟只是要去渗透一对平民父女的生活——别这么看着我,通天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警车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高昂,这代表了他又遇到了令他不解且窝火的反对,“地球之子现在正在大肆散布不利于我们的流言并且频繁向美国政府施压,而这压力一层层传下来,全部压在我们身上。尽快解决地球之子,我们才能更好地在这里待下来。”
通天晓同意了,他内心同样感到窝火和憋屈。什么时候,到了什么地步,他需要让自己的部下去做这种事情?警车从来不是一个讨人喜爱的战略家,但是他每次都能给自己带来无法抗拒的提案,这一点,通天晓不由得佩服擎天柱,后者有时候总能拒绝警车道德边界模糊的计划并且想出一个明显优于他的。
“通天晓,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胜利。”警车又说到,“银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年轻人(请原谅我用这么俗套的措辞),这是大部分任在战争中逐渐缺失的。你我都知道,总有一天我们要遁入幕后,让年轻人们登上舞台。”
“银戟确实有着不小的潜力,”通天晓在谈论自己实际上最重视的士兵时,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是容易轻信旁人,所幸他还不是个愚蠢到会跌入情感陷阱,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莽夫。”
“事已至此,老通,或许二人的机遇与羁绊,没准可以成为打破僵局的一剂良药。这其中的后果与过程,恐怕是你我都难以预测的。”
第二天早上,当银戟见到警车时,他便知道,自己短暂的禁足生涯到了头。
“恭喜,银戟,”狡猾的战略家言不由衷地说着恭喜,“你很快便可以再次出去巡逻了。”
银戟流利地接上——他喜欢那种接上别人未说完之话并成功预测他们说了什么的确定感:“而我是不是又要出任务了?”警车,据他几年里与其相处的经验,喜欢在不那么着急的时刻以精妙婉转的话语说着话里有话的谜语。
“准确来说,你被批准了一个无限期长的假期。”
年轻人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有一阵不安涌上心头:“不可能,他们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把我前线上撤下来。”而这一切都被警车看在眼里,有时候逗弄银戟这样的年轻人并看着他们露出手足无措的表情,还蛮有意思的。
“更加准确地说,你被派遣了一场监视任务,目标很明确,就是吉娜和她的父亲劳瑞。监视他们,找出地球之子是如何得到威震天之枪的,如果可以,销毁它们,让这些人永远都无法接触到那些仿赛博坦科技。”
银戟“啪”地一下敬了个礼,说到:“是的,长官!”他一想到可以和那个有意思的人类几乎是朝夕相处地待在一起,并且可以远离死气沉沉的战争局面好几天,便感到兴奋不已,他还记得上一次休假是在几十年前呢!虽然人类弱小而未开化,但是和吉娜待在一起,听那小姑娘絮絮叨叨,胜过在无意义的战场上流血流汗。
“我说过了,银戟,不要这么快地露出傻笑——这是一项潜伏任务,而不是给你放假,记住了!”警车警告到,但是没有用,银戟脸上克制不住露出警车所讨厌的那种愚蠢且带着积极的阳光的微笑。于是警车只能自说自话了,他把一个文件包发送给了银戟,叹着气说到:“这里面有吉娜的家庭住址,她在哪里上学,她的家庭住址诸如此类的信息,好好使用,不要沉溺其中,银戟,不要忘了你本来的目的,士兵。”
银戟接到通知是上午九点,实际上他的禁闭一解除,他简单地整理装备后,便迫不及待地离开基地,其速度之速,简直比快速行军还要麻利。
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高速的路面被照得发白。热辣的阳光加热着金属车身,引擎有力而稳定地咆哮着,凯迪拉克在公路上飞驰,有如猎豹略过它的草原。
全息投影下,他所使用的银发青年正在车厢里心情颇佳地听着Fall Out Boys劲爆的摇滚音乐,一边在城郊的公路上把油门踩到低,像一个飙车的人类一样,在公路上狂奔,在拐弯处做着大幅度的离心运动,尽管城市的烟尘不断地拍打在他的车窗上,留下颗粒状的污渍,像是通天晓那样的完美主义者,一定会为这一点点小小的污渍大伤脑筋,但是银戟心情却很好,甚至还低声在车载音响中的音乐唱和。
歌手们在音响中自豪地唱着:“I can move mountains and I can work a miracle,ohh,ohh.”而此刻具有移山之力的钢铁巨人亦沉浸在有力的音乐节奏中,自信的歌词好似道出了巨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谁知道呢?银戟的到来会为吉娜一成不变的生活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2.3
今天是肯定是吉娜的幸运日,当吉娜醒来时,如同每个傻白甜校园恋爱电视剧中的女主看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自己的房间时候,这么一个念头便蹦进了她的脑海之中。她起床,穿衣,梳洗,当冰冷的水流过她的双手时,她才猛然想起昨天是多么惊险的一天,先是那辆凯迪拉克,又是霸天虎,最后自己的父亲还扛着枪赶了过来,多么混乱啊,不过最后还是以不错的结尾收场了,作为“不错”的收尾人,吉娜又为自己的成功救场而感到隐隐的自豪。
打开房门,实际上在未打开房门之前,吉娜便听到了煎锅滋滋作响的声音,是在煎培根?还是黄油炒蛋?熏肉的香气环绕在鼻尖,目光所到之处,餐盘上躺着热腾腾、煎制得黄澄澄的吐司,一勺子热乎乎的茄汁炖豆,和焦脆的培根。
“早上好啊,爸爸。”吉娜在餐桌旁坐下,先咕咚咕咚灌下几口酸甜的橙汁,然后拿起刀叉准备开动。
“早上好啊,吉娜!”劳瑞的声音在面对女儿的时候总是欢乐而充满活力,每次吉娜听到自己父亲快活的声音之时,她总是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涟漪。她有时候难以理解父亲是如何顶着一头的压力还能坚持每天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关爱照顾,所以每次听见劳瑞在一天之始对自己开心地道早安时,她总会心生感触。
劳瑞解下围裙,将使用完毕的煎锅放入水槽,给自己倒了一杯煮好的咖啡,对着吉娜坐下,他的手指不自然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双目中隐含着担忧。他在担忧赛博坦星人即将扰乱自家的生活,吉娜已经和一名赛博坦人有接触了,他甚至肯定,在吉娜从他的视野里消失的那段时间,她必定和那个赛博坦人相谈甚欢。虽然说应该赞赏青少年的勇敢和乐于尝试新事物,但与危险的怪物交谈另当别论。
“吉娜,你知道吗,你是在和一个很危险的怪物打交道。”劳瑞选择直接进入主题,没有一点掩饰地称呼银戟为怪物,“你忘了他们之前是怎么肆虐纽约市的。你也忘了,那个怪物虐待另一个比他弱小的怪物的残酷模样。”
咖啡杯略带沉重地搁置在桌面上,吉娜依然冷静地咀嚼着培根,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想出一个反驳的言论。父亲摆出了最难驳倒的一点证据,即银戟的虐囚行为,他冷静而又迅速地在那个霸天虎身上捅了一下又一下,任凭蓝色的能量液如同爬行的蛇一般从他银白的装甲上流淌下来。
可是她不在乎,银戟在面对自己的请求和无厘头的问题时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和温和,让她几乎也以为这个汽车人是一个如同母亲般温柔慈祥的角色,但随后的杀伐果断,泼溅的血液(姑且说是赛博坦人的血液),以及面对汉·辛普森质问时低下的谦卑,这一切搅合在一起便成为了令人头晕眩目的漩涡,让她渴望去接近这个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赛博坦生物。
机车加少女,这无疑是一个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激动人性的组合。这让吉娜回想起过去观赏速度与激情系列的感受——碰撞,侧翻,震耳欲聋的爆炸,致命的危险近在咫尺又与自己擦肩而过,这与自己作为一名初中生的平凡生活简直天差地别。
银戟的生活,充满了爆炸、流血与尖叫,她能想象出战士是如何在炮火纷飞的战场摸打滚爬地冲锋,又是如何灵巧地躲过子弹,回身射击,并且用那把尺寸惊人的长□□穿敌人的身躯。
她想要与银戟一起冒险,尽管父亲警告着自己潜在的危险,但是哪个少男少女不希望自己来一场激动人心、最好带点血肉横飞的那种刺激的冒险呢?吉娜思及此处,激动得连早饭也不想吃,她抿了一口酸得令她皱眉的果汁,将面包和培根塞入口中猛力咀嚼,便背上书包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出门、过马路、左转,吉娜绕到了一个新的街区,这时候、她看到一辆熟悉的银蓝涂装的凯迪拉克在街头静静地注视着她。凯迪拉克鸣笛一声,随即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车内传来了银戟的声音:“上车,人类。我们的长官有问题要问你。”
吉娜小心翼翼地上了车,注意不让自己的手碰到凯迪拉克光滑的漆面与车内的控制台,但是当她的带着昨天集会土地上的泥巴与鲜血的鞋子踩到了车地板的时候,她发誓银戟倒吸了一口凉气,表现的方式是方向盘上冒着红光的汽车人标志剧烈地闪烁一下。
“早上好,银戟。很高心再次遇见你,今天天气真不错。”吉娜友好地问候,汽车人并没有用语言答复,只是亮了亮车内灯。
“你的长官,还是你的同伴因为你的行为批评或者嘲笑你了,要不然,为何你会如此的冷漠?”吉娜立刻便想到了,两腿在垫高的座椅上摇晃着。她心念一动,问到:“你要带我去哪里?”
银戟吐出两个字:“基地。”
吉娜笑嘻嘻地摸了一把车内的座椅,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古灵精怪的女性角色那般脆生生地说话(她心中认为《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蓉是最佳的人选):“那我得请假喔,无故缺课老师会告诉我的爸爸。”
“那就请假。”
“但是请假成功后,老师也会告诉我爸爸今天我没去上课喔,嘻嘻,如果我爸爸知道了你和我待在一起无所事事一整天会怎么样?”
女孩小嘴一撇,眼睛骨溜溜地转着,满脸狡黠之色。
银戟本来都已经往城外的方向开了,他无奈之下只能转动方向盘,回头进城。
“现在,银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我去你们的基地?”吉娜乘胜追击,将脸对着控制台中央的HMI屏幕问到。
上面终于出现了一道抖动的音频曲线,汽车人耐心地说到:“你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景象被许多人目击,你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敌人,比如说,霸天虎的目标。你随我去基地,我们可以更好地保护你。”
银戟本以为这一番话可以唬住吉娜,谁知女孩一拍手,眉毛一挑,又是计上心头,妙语频出。只听她双眉紧皱,语气担忧:“那我确实不能去学校了,霸天虎他们人多势众又火力强大,你一个人又如何与他们对敌?”
银戟本性高傲,常常因为自己的近身格斗能力远远优于同袍而自豪,他明知吉娜说这番话就是想要引他上钩,他却心甘情愿地走进这碳基幼崽的圈套中。吉娜只见屏幕上音频曲线出现了一个猛烈的波动,银戟大声说到:“谁说我打不过那些人的?我曾经在斯曼兹的战场上击杀了五千余名霸天虎,仅次于巨无霸福特。现在这些霸天虎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战斗力是前所未有的低。”
下一秒HMI屏幕上画面转换,呈现了他们所在地点到吉娜的学校的最优规划路线图。不等吉娜发话,银戟就猛地踩下油门,凯迪拉克轰鸣着从车流之间窜出,其速度之快,让吉娜几乎有飞跃的失重感,她重重地跌坐在副驾驶座上,“啪”的一声,安全带自动插入了座椅旁边的凹槽中。
“系好安全带,人类,我的车上可没有安全气囊,我希望你磕着碰着,你们可是很脆弱的。现在是上午八点五十,你的学校九点上课。哼,以我的引擎功率,你按时到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吉娜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其实九点钟过后到校也不要紧喔,阿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