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宣坐着陈为念的车来到训练场。
托雷的车放在车库吃灰，谁叫她还没驾照呢。
陈为念先带陈宣去签了个合同，薪资根据成绩来发。也就是赛季结束才结算工资，如果成绩不达标那陈宣就是打白工。
她倒无所谓。她要是还在乎这点钱也不会来交流了，这来交流的半年通告费也基本是没有的。
一路和工作人员打招呼，陈宣就听见戏谑的一声。
“哟，大小姐回来了。”是派特里克的声音。
“是呀，我终于回来了。”新人不认识陈宣，但这些德迪青训有些还是见过陈宣的。
“昨天就是扬去接的你？”陈宣看到有些人眼珠子转得飞快。
“嗯哼。”陈宣应了。
“哟~”有人小声地起哄，还推了推扬。
卡尔帮腔道：“大小姐在中国当明星可风光了。”
“你们还挺关注我哦。”陈宣抬眉挑衅看回去。
“那是。”
陈宣双手一张，“你们的王回来了。”
还是马丁沉稳，虽然陈宣应该都认识，但一个个给陈宣介绍，“法比安，凯德，法尔科，尼克，奥斯卡，舒勒……这是陈宣——”
马丁停顿了一下，最后在“女士的女儿”和“大小姐”之中选了了“大小姐”。
派特里克问道：“怎么来这了？”训练场一般是闲人勿入的，更别说更衣室了，以前陈宣去的是管理没那么严格的青训训练场，一线队训练场她也没来过几次，还都是开放日的时候。
“来看你们训练呀。”陈宣说了句废话。
派特里克扁扁嘴，不置可否。
拉斐尔倒是趁人少的时候，老老实实走到陈宣跟前叫了一声“姐”。
陈为念一早就在训练场等着大家了，等大家陆续换好衣服在训练场集合，陈宣也跟着出去，找了个座位坐着，终端也开起来了。
所有球员集合站好，陈为念重复了昨天定好的训练安排，“上午，热身，比赛强度的分组对抗一小时无休息。”分组是昨天就分好的，将首发球员插空安排在了两边，两队的教练分别是主教陈为念和助教路西亚。不过他们也就在场边看看，不会像比赛那样指挥。
这场比赛，是真正意义的由球员自己踢的。
陈为念这么安排是让陈宣面对面直观感受球员的各个方面，隔着屏幕终归是失真的。
果然，从热身开始，陈宣的嘴就基本没停过，终端持续运转将陈宣的语音转化为文字。陈为念也走到陈宣身边。
“自家的柔韧性明显比新来的好不少，有几个身体会不会有点问题，喘气不太对。”陈宣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只能给个大概的描述。
“体检结果是有点小毛病，没什么影响。”
“乔纳训练反而不走神。”“是的。”
“克里斯能卖个好价。”“他听不懂战术。”
“那更得卖了。”陈宣脱口而出。
陈宣遥望球门区域，那里是门将的热身区。“弗兰克天赋是真好。”弗兰克就是陈为念昨天说的小门将，还在长身体，今天会作为其中一队的门将上场比赛。
“这个中午跟你细说。”
陈为念陈宣在这边交谈，另一边，正在热身的球员们也在聊天，主要是新人找老人八卦。
“女士的女儿？”“嗯哼。”
“你们因为这个叫她大小姐？”“嗯哼。”
“不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拉斐尔突然出声，“是因为她实力强。”
他解释说：“当年媒体叫她德国足坛的公主殿下。”
“你那时候都还没来德国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回事？”
“她当年跨级参加女足梯队比赛，把进球纪录刷翻倍了。”
“超强，后来她跟着女士过来之后跟我们一起训练，把我们全虐了一遍。”
德迪青训出身的球员你一言我一语解释道，还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了。
“反应没她快，转身没她快，加速没她快，技术没她好，根本防不住。”
“射门吊个死角轻而易举，动作多变形都能进球。”
“别说防她了，根本突破不了她的防守，断球抢球绝了。”
“都不需要放铲球权就丢了。”
“这么夸张？”
“是啊，不过后来她去中国就没再踢球了。”
“好可惜。”
“为什么没再踢，换了个国家而已。”在场的大半都是各个国家辗转的。
“谁知道呢？”
热身完，陈为念开哨，比赛正式开始。
“尼克左转身还行右转身太慢了，对面晃一晃就能轻松过掉，还容易扭脚……派特这也太容易冲过头了，身体里缺条减速带，冲刺就算了怎么普通跑位也这样……克里斯真是踢得自成体系呵……凯德脚趾是不是歪的怎么跑得这么奇怪……得，乔纳跑到一个好位置就奖励自己走神一下……三跑一趟，法尔科，这断球还不简单……**扬这盘带我真是服了他最好是别碰球……拉法真是拯救我的高血压……弗兰克落位太精准了……法比安现在踢的比比赛时舒服，不太适配啊……要不要给球员大腿也加护腿板，老这样冲撞钢筋铁骨也顶不住……派特伤腿影响还是有点大……”
比赛结束，陈为念宣布下午准时集合后，球员们回更衣室，陈宣和陈为念落在后头。
陈宣举了举手中的终端，“问题不少啊。”
“下午还是一对一？”陈宣之前就和陈为念提过这个计划，陈为念来确认陈宣有没有变更。
“是，我防守的时候舒勒守门，我进攻时弗兰克守门，可以吗？”舒勒是现在德迪的一门。
“可以。”
“弗兰克什么情况？”
“他现在还在梯队，比赛也不经常踢，这次冬训还是我抓他给了全勤奖才过来的。”
“不喜欢足球？”陈宣有点难想象弗兰克的情况。
“喜欢看球，不喜欢自己踢。”陈为念总结了一个字，“懒。”
“这两年扫街发现的。”
扫街这个词一出，陈宣先笑了。被制裁的两年里，德迪只能从自家青训挖掘能上场的球员，困境直接激得陈为念去走街串巷，“德市人杰地灵我不信找不到一个有天赋的。”
“没多少小孩喜欢守门，大家一般就随便找人客串。他喜欢看球经常出没球场周围，就被抓壮丁了。反正一场下来大家承诺请客，他就同意了。”
“他没什么守门技术，守门的时候也没什么动作就站在那里，但偏偏能把球门守住，球就往他怀里钻，大家就喜欢来找他客串守门了。”
“他们说他是运气好，他自己也这么说。其实不是。”
“确实不是。”陈宣看个训练赛也看出来了，这是球感，天生的直觉，知道对手会从哪个方向进攻，球会往哪里飞，提前守住位置扑救就显得毫无难度。
“那我肯定把人找过来，他确实之前没踢过球，但很快就如鱼得水了，堪比拉法艾维迪级别的天赋，意识也很出众，真正的全能型球员。”
“但他不乐意。”陈宣说。
“是啊，连现在这个状态都是我忽悠了好久才达到的。”
“什么你喜欢看球但你总不喜欢看输球吧，你守在门前就能让输球的概率降到最低；什么门将可是vip观赛席，比一般观众的体验感充足多了，而且还可以自由活动，体验当教练的掌控感；什么门将舒服不费力，像扬那种因为技术不行只能定死现在的位置别的位置踢不了，他天赋好什么位置都能踢，球场上所有选手里面就门将跑动距离最少而且基本不需要冲刺平时散步就行；什么等到他能上场了德迪的后防线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差，他那时候要担心的就不是观赛被打扰而是会不会被冻感冒；扑出神仙球甚至是让神仙球显得像是普通射门应该还是很有成就感；工作不累工资多多零封奖金也多多比正常上班舒服不少……”
“里面逻辑和事实有问题的歪理很多啊。”陈宣感慨。
“管一时之用就行。”
陈宣拍了拍陈为念，“你也不容易。”
“那现在，你又是怎么忽悠过来的？除了全勤。”
“现在学校也放假，公费去北非过冬，还有会有一些针对他的一对一看球小灶。”陈为念意有所指地看着陈宣。
陈宣想了想，“你让我给他上视频课？”
“是的，你有啥想法要啥资料抓紧和技术员讲。”
“你好好带，别让人跑了，我忽悠过来不容易。”
讲完这茬事，陈为念问陈宣，“你装备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齐了。”
“什么时候买的？合适吗？”陈为念看不出陈宣什么时候有空去买。
“之前拍广告和活动的时候顺便就试了买了。”陈宣代言的运动品牌方菱还是选的和陈为念一样，陈为念想到也就放心了。
“鞋面飞线技术迭代了，还不知道实战如何。”
“下午是场硬仗，万事开头难。”陈为念叮嘱陈宣。
“没事，对他们来说也会是场硬仗。”
“唉。”陈为念叹了口气，“虽然我是在实验战术，但他们的失误之多还是令我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