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季小姐？”季予意冷不丁问。
工作人员一时闹不清这两人的关系：“当然是季家大小姐。”
“呵。”季予意可有可无地冷笑了一声，甩开袖子直接上楼了。
她一走，旁边那个漂亮的高个女生也立即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立马追上去。
楼上传来隐隐的声音：“你听我解释……”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她们是不是说错话了？
谁能告诉他们到底说错了什么啊啊啊！
不会卷入了什么豪门秘辛吧！
工作人员原地凌乱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坐以待毙，哦不是以逸待劳。
原地紧张地抠手机。
这时，吴姨端上来一盘苹果，用一种极端平静的语气神秘莫测地说：
“季家大小姐姓何。”
工作人员：嘶！！
楼上。
笃笃笃。
何欢在门外一下一下地敲着门。
“小意，开门！”
“有话好好说。”
“不是我叫她们来的。”
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意！”
就在敲门声减弱时，季予意拉开门：“走开。我要换衣服了。”
何欢一愣。你换你的，我在门外面，哪里挡着你换衣服了。
一个恍神，自己的身体就先于意识一步挤进门里。
何欢：“你听我解释。”
哼。
季予意简直是从鼻孔里出的气。衣服也不换了，就往床上气鼓鼓地一坐。
何欢：“对不起。”
季予意明明挺生气，但又见不得何欢左右为难的样子。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
何欢：哄人第一条，不论是不是自己的错，先道歉。先把人哄好了，人家才有可能听自己说话。
但这个肯定不能说。
何欢看着她的脸色：“我没提前告诉你宴会的事。”
虽然明知这摊事肯定是季母搞出来的，但季予意脸还是一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何欢立马否认：“我只是把宴会的帖子交给了妈，但今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季予意闷了会儿没说话。
她也闹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
但她就是气。
明明这件事根本不关何欢的事。但她却只能冲着何欢撒气。
季予意生气，更气这样的自己。
她整理了下情绪：“什么宴会？”
何欢顿了下：“岑思白的生日会。”
季予意眼睛眯起来，细细回想：“噢，所以那天岑思白突然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
“是。”何欢点头。
何欢看她不说话，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我不交给妈，岑家自然事后会去问妈。妈总归还是要知道的……”
“没有怪你的意思。”季予意说。
脸色难看成那样，鬼才信。
何欢腹诽。
“一起去吗？”何欢和她并排坐在床上，向前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温热：“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就算季予意不想去，只怕季母也要强迫她去。
季予意从来就排斥这种社交场合，从上次高尔夫球场的事就可见一斑。更别提这种一定会涉及到身份介绍的宴会了。连在学校有多一分的接触她都不愿意……
何欢在心里叹气。
在家里，在学校，自己都可以宠着她，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出了这两个场合呢？
何欢望着她。
如果她能自愿，总比季母半强迫她要好。
季予意脸色堪称可怕了：“你的意思是，你是真的，我是假的？”
这什么企业级理解。
何欢立马摇头：“不是，我是说，瞒住你是我妹妹的这件事。”
季予意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她还记得。
她们的三条约定。
在外人面前伪装身份的约定。
“你不是想知道我谈过几次恋爱吗？别生气了，我告诉你。”何欢好像想到一个新的法子来哄她开心。
“谁稀罕知道。”
季予意站起身。
何欢哄了好一会儿，季予意才愿意下楼来试衣服。
两个人挑了半天，谁知道等要上身试的时候，工作人员却面露难色：“我们只被派来为季小姐设计造型……”
言下之意是只有一个人的份额。
季予意扯扯嘴角。
以往季母偏要她出席，每逢社交场合前夕便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她，她还不乐意。谁知道到今天，原来她连做洋娃娃的资格都没有。
何欢那头已经在和工作人员掰头：“两个人，我说的。到时候你们再找公司报账就行。”
礼服裙都是有定数的，并非可以随意增减挪动。工作人员互相对眼色，犹豫道：“这……”
季予意心灰意懒：“你试吧，我无所谓。”
眼看季予意的嘴角又要垮下来。
何欢把季予意肩膀往前一拍，不由分说道：“这位就是季小姐。”
傻子也知道何欢这是生气了。
工作人员心道不好，她要罢工！立即转圜赔笑：“稍等，我们打个电话问一下。”
何欢：“电话拨通了我来说。”
工作人员冷汗都下来了：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家和岑小姐是什么关系。
电话拨通。
“等等，谁让你们来的？”季予意叫住他们。
那头，季予意眼神一瞥，却发现试衣架上的标志不对。季家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高端品牌，以往也都是到工作室或商场去试衣服，从来没有叫人到家里来过。更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道：“岑小姐呀。”
季予意：“哪个岑小姐？”
工作人员奇怪地看她：海市还有哪个岑小姐？自然是只有岑红一位岑小姐了。
电话接通后，那头一阵窸窣，好像是电话由助理又转交给岑红，工作人员走到一旁小声请示。
只听得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随她的意。”
这一段插曲过后，两人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考试准备中。
海云高中的期中期末都很重要，因为学校施行的是淘汰制。即除了普通重点班的学生会稳稳地呆在这个班上，其余学生均按成绩排名重新分班。
何欢摆明了要在这次考试里名列前茅。
她桌上的书越摞越高，越摞越厚，甚至最后出现了高二年级的书。
这卷的也太过了。颜如玉暗暗咂舌，虽然大家都在提前学，学校也在不断拉快教学进度，但是高一上就学高二上的内容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季予意倒依旧我行我素。
除了上家教课格外认真以外，其余上课时间不是开小差就是看小说。好像对考试成绩浑不在意。
何欢也觉得奇怪。
因为明显季母是对学习成绩有要求的。后来还是吴姨告诉她，季予意在准备出国呢。根本不在意学校的成绩。
到了考试分考场那天，何欢抱着整箱的书和书包走到最后一个考场。
——她是插班生，没有月考排名。直接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位。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
季予意留在本班，只挪动一下书桌位置即可。
考试铃声响起，试卷在全校同一时间准时发下。
不同考场，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提笔齐唰唰地答题。
管他会不会，先把卷子填满了再说。
季予意写了几笔，就不想写了。
这段时间，何欢越卷，她越躺。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理。好像完全提不起劲和何欢竞争。
但她还是努力将卷子写完。
可惜她这时候努力是没有用的。因为考得好是靠平时努力，而不是靠考试努力。
她努力将自己会写的都写上了答案，然后放下笔来。
还是决定放弃治疗。
与此同时，何欢也撂下笔。
她的卷子写完了。
而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就这么将卷子平摊在桌面上，大喇喇地摊开给人家看。
一点也不怕人家抄她答案。
反正抄，是抄不成第一的。
何欢屈起两根手指，在最后一排的窗户上哈气，画了个爱心。
不知道季予意现在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