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薄荷的呛人气味越发明显,贺淮撑开湿黏肿胀的眼皮,向山洞的另一边张望。
明慈仍是安静的靠在那里,双手没有了束缚,随意的贴在身体两侧。
似乎是因为自己挣脱的原因,失去热源的明慈脸颊有些泛着青白,裸露的上半身还在细细的打着寒颤。
贺淮咬牙艰难的撑起身子,靠近那件贴在地上的可怜衬衫。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摇摇晃晃的蹲了下来,将那件衬衫和刚脱下来的外套一起披在明慈身上。
他自己上半身只余一件单薄短袖,明明露出的细瘦胳膊已经被寒风激起了一块块的鸡皮疙瘩,但是并不觉得冷。
被发情热苦苦折磨着的贺淮,甚至还觉得这样很舒服。
寒风凛冽刮过皮肤的感觉,正好与他身体内部难以平息的燥热感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平衡状态。贺淮脸色青白,脸颊处却盈着两窝不正常的红晕,弓着脊背蹲在地上,抑制着急促的喘息。
“怎么办…”
失去了抑制剂的缓解,贺淮甚至抑制不住想给自己后颈来上一口的冲动,死命扣着那块灼热的皮肤,死死盯着明慈安睡的样子。
好香啊…
海盐焦糖的味道一开始并不明晰,只是淡淡的一层,蒙着贺淮敏感的鼻尖,带来微微的痒意。
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山洞内原先凛冽的水汽已经遮盖不住焦糖那浓厚的甜香味,带着远古的海气扑面而来,缠绕在辛辣的薄荷气息中,腻的令人窒息。
贺淮盯着明慈的眼圈儿都已经熬红了,他捂住鼻子,企图阻挡来自alpha信息素的强烈攻击,却还是忍不住的软了双腿,不由自主“咚”的一声跪坐下来。
信息素给两性关系带来的作用,是生理性的啊…
特别还是已经发情的,有严重抑制剂依赖的,从未被人标记过的体弱omega。
贺淮背过身去,崩溃的捶打自己痛到没什么知觉的后颈,只感觉指尖逐渐变得濡湿,后来才发现是淅淅沥沥的血线。
“真的瞒不住了吗…”
贺淮眼尖的发现明慈身体突然一动,他没敢再凑上去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如地狱般折磨他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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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冷…”
首先感觉到的是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栗,明慈伸手抓住了上身濡湿的衣服,立马清醒过来。
贺淮呢?
明慈心脏一瞬间跳的很慢,紧紧攥着外套的边角,在整个山洞里找寻贺淮的身影。
没有。
那个人把他的衣服脱给了自己,连句话都没说,就在这偌大的山洞中突然消失了。
意识到这的一瞬间,明慈只感觉气血上涌血液倒流。他闭着眼睛快速深呼吸,却在空气涌入肺间的那一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刚刚太着急了,明慈竟然现在才意识到,整个山洞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薄荷糖的甜香气息。
“贺淮?!”
异样的种子在心里扎了根,明慈暂时瞥下脑子里奇怪的想法,高声唤着贺淮的名字向山洞外寻去。
为什么不在山洞里好好待着?
为什么把衣服全给自己,不知道冷的吗?
那阵香气,是不是…
急促的脚步突然停下,明慈俯下身来罩住那个湿透了的身影。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知不知道这样有多让人担心!”
明慈飞速解下身上外套包裹住贺淮发抖的上身,挤压在肚子里的怨气只消刚刚开口便又咽了回去。
贺淮整个人,发烫的很厉害。
意识到这一点的明慈脸色不由得沉重下来,伸手去探贺淮额头,却被后者一瑟缩躲了过去。
“不要碰我…”
那声音很细弱,似乎被寒风一吹就散了似的。
耳边传来贺淮小兽般的呻吟喘息,明慈心焦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身体里也突然的涌上一股燥热来。
“难受?我在这儿呢,别怕啊…”
温柔的声音刚落,明慈便绕到贺淮背后不顾其劝阻强行抱起他疲软的身体,不叫那人再受风雨侵袭。
贺淮烧的实在太厉害,又受了那么久的冷风,明慈实在是怕他烧晕过去,强忍心痛把他那张磕在自己脖颈的小脸扶正,迫使贺淮张开眼睛看着自己。
“我们回山洞,救援的人很快就来了。小淮,看着我,不要睡过去。”
贺淮的双眼很朦胧,黑漆漆的就这么看着他,瞳孔边上爬着丝丝不易忽视的血雾。
“放我下来…”
刚刚撑着身体走进山洞,贺淮就像再也受不了了似的,在自己怀里拼命的辗转。
明慈身上都是雨水混杂着的血迹,整个人却被一种莫名的燥热和情欲围住了。
他抱着贺淮坐下来,耳边是对方微弱的反抗声。明慈没开口,只耐心的整理着他身上披着的外套。正想让贺淮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把那人身子顺过来后,突然愣住了。
失去了黑发的遮盖,贺淮后颈的那一小块皮肤就这么毫不设防的暴露在他视线下,鲜血淋漓。
“这里怎么了…”
明慈开口的声音艰涩,想伸手去捂住那块伤口,鼻尖却又被那甜腻的薄荷香包裹住了。
明慈伸到一半的手愣住了,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明慈,你快走啊…”
怀里贺淮的声音早已破碎不成句,明慈呆愣的保持环抱的姿势,感受手下那人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哭。
而随着贺淮身体的不断抽动,那样甜蜜又勾人的气味一股一股的席卷上来,好像势要淹没那寒冷的水汽,填满整个山洞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贺淮,你究竟怎么了!”
明慈的话音被一声拐着弯的喘息淹没,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贺淮伤痕累累的后颈,艰难的开口。
“贺淮,那是你的……腺体吗?”
山洞中只有瓢泼的雨声,没有人回应。
明慈心脏疼的像是喘不上气,怀里的人不再挣扎,破罐子破摔般拧着身子难耐的呻吟。
“抑制剂…快给我…嗯…给我抑制剂啊…”
明慈吐气都是灼热的,也被omega的信息素搅的难受极了。
他抱着贺淮就像揣着块灼热的烙铁,明明理智告诉他应该离贺淮远一些,但是鼻尖浓烈的薄荷香气,却让他完全无法放手。
“小淮,我给你放点信息素,别忍着了,难受就说出来。”
哪还需要放啊。
明慈瞳孔失神,周围薄荷和海盐焦糖的甜腻气味早已腌入二人每个毛孔,在他心里作痒,已经迫不及待想抒发出来。
“嗯…”
贺淮蜷缩在明慈胸前,那么高的人只剩小小一团的可怜样子。他习惯性的去抠后颈那块胀痛的皮肤,冷不丁撞上了明慈护着他腺体的,温热的手。
明明只是轻轻一下,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贺淮的理智,全线崩盘了。
明慈想去拍拍那人清瘦颤栗的脊背,安抚一下omega脆弱的情绪,抬手间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自己大腿上的那块面料,潮潮的,带着些许热意。
贺淮脸庞羞涩,透露出难以启齿的暧昧,又被alpha信息素温柔的安抚着,于是他双眼委屈的看向明慈,声音呜呜咽咽的。
明慈心都快碎了,手搁在放在贺淮肚子上轻轻按揉着,开口声音极温柔。
“不哭不哭,给我们揉揉啊,就再等一会儿…”
“明慈,咬我一口吧,求你了…”
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贺淮把明慈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抓的很紧,声音单薄的让人窒息了。
他没敢去看明慈的表情,也就没注意到,明慈一瞬间变得通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