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气正好,我估摸着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
我换上朴素些的男装,简单束了头发。看着镜中的那张脸,浓密的眉毛,深蓝的眼睛里有着海洋的波涛,高挺的鼻梁,张扬的嘴唇。我的五官其实并不柔和,相反,是带有锋利感的,只是平常的发型把我的锐角都钝化了!现在橘色的齐胸卷发懒散地搭在脑后,我的刀锋尽显。我左照照右照照,满意得不得了。
直到有人提醒我车已经准备好了,我才舍得离开镜前。
坐上马车,我们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停下。把车打发走,我们又租了辆车想着更外围去。
加斯得——一个偏僻、混乱、贫瘠却不缺享乐的地方,被称作“无主之地”,因为大家都传在这个地方,你就是向神祈祷千千万万遍,神也是听不到的。没有人、没有神是可以真真正正统治这个地方的。
街边的乞丐穿着不合季节的衣服,披着脏乱的头发,手里不是架着支烟就是拿着瓶酒。也许不该说是乞丐吧,乞丐坐在那里乞求神与好心人的恩福,他们可不一样。他们只是没有地方居住,也没有钱去住,只能呆在这里。既然没钱又哪来的烟酒呢,呵无非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想在这里生存,要么有钱,要么有狠手段。当然,有钱人也不会想定居在臭水沟里的。
我们在不起眼的角落停下。
下了车,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了,利丝每每看到这里也还是眉头皱得能夹死数十只苍蝇。在外面不能正大光明地佩剑,她将腰间的暗剑捂得更紧,眼神也更坚定。
我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我们七柺八柺才来到一个破败的建筑物前,真是难以想象,这么破破烂烂的小屋内部竟然可以举行一场容纳数千人的“表演”。
按理说,这种地方不应该是很多人挤着想进去吗?怎么门口这么冷清,只有一个看门的人站着。
我停下,拦住了身边的人,“你们在门口等着。”看了眼利丝紧蹙的眉头,又补充了句,“在这里不要惹出事端。狗咬了你也不要急着当下就咬回去。”我并不指望她能学会隐忍,因为狗咬她她是真的会咬回去的。
利丝立马反对:“不行!”意识到声音太大了,低下声音咬着牙继续对我说,“这种地方处处都是危险,你不能一个人去!我和你去!”
我盯着她澄清的双眼。她是王后,嗯,我的生理母亲的人,她在小时候就跟在王后身边了,直到她的尽头。那年她也只有5岁,那个女人一直把她看作自己妹妹,除了训练便尽己所能地没有让她再吃多余的苦。
何况,这种场面能不见还是别见的好。
这个楼里只许男人进入,而女人嘛……在台上。
这次出门我只带了两个可信的人出来,她们熟练地换上男装,伪装看上去没有大问题,但怕就怕万一。里面人多眼杂,就是孔雀进去都不一定能保全自己,若是女生……
我强硬地回道:“我知道你的职责,但这是命令!”
我没再管她们,转身想要进门,被拦下了。
被认出来了?不应该啊,我长得就偏中性,伪装之后比男的还像男的。
守门的人回答了我疑虑:“人员满了。”
哈,就这?
我从钱袋里摸出了一枚金币,示意他。
他马上恭敬地接过,挂着谄媚的笑脸为我打开门,“快请进快请进。”
果然,钞能力才是最吊的。
他带着我穿过狭窄、曲折的楼梯,来到了一扇门前,那扇门与外面的建筑可不同,不是破烂,乌漆嘛黑的,挺显高级,上面嵌着块用黄金刻成的交缠在一起的人和兽,丑。真黄金假黄金就不知道了。
他为我打开那扇沉重的大门,里面的灯光与欢呼充斥着寂静而狭小的廊道,同时涌出的还有各种味道交织起来的呕吐味道。
没想到这房间还挺隔音。
我缓步踏进,震惊地看着惊讶的人群。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刺激的人兽“表演”中。
走进人群,再靠近些,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台下赤裸的女人,而她面对的是一头发情的巨兽。她紧紧握着手中唯一的武器——金属叉子,应该是偷偷带上来的,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我站在原地愣住,尽管有过准备,亲眼看到还是太刺眼了。
我的目光扫过台前大笑着的男人们,他们的眼睛里只有赤裸的女人,只有人兽的相搏,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无论是谁占优势、谁伤到了谁,只要足够精彩,他们都会发出喝彩。
在这里我不知道该说是人性的天堂还是地狱。
最下流、最不堪的地方是最能够揭开人心的舞台。
在我愣神的片刻,有人注意到了我,将他的魔爪伸向了我。我没发现,被他扯进怀里。
等我我回过神已经在他腿上了。我转身照着眼睛就是一拳。
我很快站起身,他捂着眼睛还想扑向我,用着油腻的强调骚扰我:“小美人~挺野~床也上这么带劲就好了~”
我躲开,没有给他再回扑的机会,拔出扇子,摁下机关,对着他□□捅去。
血液溅出,他捂住跪下惨叫,嘴里不停用下流的话地咒骂我。
我在他肩膀衣服上擦了擦刀尖上血,“不小心”把他肩膀划破了。
他红着眼睛,一手捂着□□,一手想偷偷拔出腰间的小刀。眼尖的我已经发现了,我把扇子的刀尖收回,照着他的脑袋又是一顿库库砸。砸累了、解气了才停下,而他已经晕过去了。
我的扇子外边镶着一堆有的没的,出门专挑了把朴素的,但该有的一点也不会少。打人的时候,那些饰品划过皮肤,总能顺带出一些血。唉,真是方便呢。
我睨了一眼那具尸体,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