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平朗”
“今年几何,家住在哪儿?"
"有没有兄弟姐妹?”
“今年十八,家住在荷花沟的稻香村,没有。”
秦朗迅速的编了几个答案。
翻看书卷,秦朗得知这个朝代要求当兵的年纪在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之间。
按理来说他还没满,但古代招兵没有现代这么严格,不可能真的挨家挨户去走访。
何况他体格虽然瘦弱身量却并不低,他赶了秦太史的身量,光是看也看不出来,何况他还有心遮掩。
秦朗的这些答案也不是乱编的,在他临走之前他
请大哥秦怀帮了他一个忙。
把他的户籍挂在了荷花村,虽然也不知道秦太史同不同意,不过他哥总有办法的。
一是他不太想用秦家少爷的身份参军,二是如果以后他犯了什么事也牵连不到家人。
而荷花村是原身姨娘的老家,在姨娘还没卖身入府时就住在这,等她抬为了贵妾,主家仁慈,姨娘的奴籍就被主母销了,户籍自然也就回去了。
这个朝代的兵籍与民籍已经分开了,你到时候参了军,就可以从民籍转为军籍,福利好的如叶军卫军可以免除田地的赋税。
秦朗今早背着行囊来到募兵点时,都没看到其他两个军了,军旗早就没了踪影,现在也只剩下裴家军还在。
不过那也多大没事儿,他本来也就只想报裴军。
门口问他相关信息的是一位草莽大汉,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倒是写的一手好字,而且还有些说不出的秀气。
见秦朗盯着他手中的字看,大汉停下了笔,也不由得笑了一下说道:
“会写字儿吗?”
秦朗迟疑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虽然继承了原生的记忆,但是他毕竟不是原身,认字可以,他试过写出来就有点太不尽人意了。
那位大汉似乎也没有想到,秦朗看上去的气质那么像读书人,却连字都不会写。
他又复问道:“那你认字吗?”
秦朗点点头,“这个倒是认识。”
“那行,你就先...”
草莽大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从背后拍了肩膀。
大汉转身。
秦朗一看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身高似乎比莽汉还高,长得一脸周正。
那个年轻男子看了秦朗几眼又挑了挑眉,对着大汉问道,
“今天招了几个人了?”
大汉回:
“你没看见吗?就他一个啊,再说这不时辰还早嘛。”
年轻男子摇摇头,
“哪里还早了,将军下令叫咱们回去了。”
草莽大汉吃惊,“怎么这么早?往年不是...”
“没办法,说是那边更重要一点,你也知道的,这边是摆设。”
年轻男人低声说着,秦朗不清楚也听不太真切。
草莽大汉点了点头,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吧,等老子回去了非得...”
说到一半意识到秦朗还在立马住了嘴。
随后在纸上给秦朗盖了一个红章,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军籍了。
这时年轻男子看着那军籍插了话,看似随意的说道:
“那天还听老范说他们那边忙不过来,缺人手,叫咱们给看着点,你怎么想的?”
草莽大汉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如今哪儿地不缺人呀?我们都不够分的,哪有他们的份,再说了,这几天你也在,你看有谁合适吗?”
年轻男子想了想,扭头手指指向秦朗
“这不正有一个吗?”
草莽大汉惊讶,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把刚才想递过去的木牌缩在手里往后掖了掖,说道:
“也行。”
秦朗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他想只要进入军营,在哪当兵不是当,在哪都可能成为一个好兵。
但到了地方秦朗就傻眼了,他原以为自己怎么着也能捞到一个作战兵。
却没想到被分到了伙房,这...连个押运军都不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们这个伙房掌管的是先锋营的伙食,也算离得近吧。
接他的是一位长得圆圆胖胖的中年男子,身量不高,但露在外的肩膀很是粗壮,秦朗一看就知道他绝对烧的一手好菜。
淦!奇怪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厨师长姓范,从怀里摸出一块木牌递给了秦朗,秦朗拿在手里看了看。
正面是一个大大的裴字,在裴字下方有一个类似于元宝的花纹,背面是一个伙夫的伙字。
“嗯,这是专属于伙头兵的军令牌,进出军营各处都需要令牌,当然了一般我们也不去其他的地方。”
范厨师长嘴不停,一边带着他走一边说:
“咱们的主要任务呢,就是保障营里各位军士的嘴,咱们裴军呢和其他人不一样。
用食习惯也不一样,不是只有朝食和夕食,我们将军在中午还加了一顿午膳。”
秦朗点点头,一日三餐,保证士兵的体力,是个有眼光将军。
厨师长又带着秦朗去往灶房,桌子上全是备用的菜,秦朗看着多为小麦,厨师长说着说着。
日头照射下来,秦朗就逐渐有些心不在焉,说实话,他心里有些郁闷,他是来建功立业的不是来为洗羹做饭的。
厨师长见他心不在焉,不在状态,也没有继续说,指了营房的位置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厨师长仰天长叹,还是个孩子,第一天嘛要理解。
秦朗拿着包裹走进营房,房里面清一色的大通铺,哪儿有空你就在哪儿铺上被褥就好了。
军营嘛都是这样的,除非像级别高一点的将士们有自己的单人营帐。
而他们小兵就是一大通铺,大家都睡在一起,有事儿也好一起快速反应。
秦朗边铺边郁闷,他得想个办法从这里出去,刚铺好床铺,秦朗想走出去,就听见厨师长在和另外一位士兵在唠嗑。
“范长,这什么情况?咱们伙房几百年没来新人了,怎么这次就能分到一个?”
范长看了营房一眼,回道:
“青瘦,白净,手上还没有茧,你看看他虽然穿的粗布麻衣,可身上的气质就和普通的人不一样。
一看来路就不一般,上面的人不愿意多事,想把他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咱们伙房不就是最好的去处吗?”
“这话说的,范长,咱们伙房又不是什么残兵弱将的收容所,有的时候也可以上阵杀敌的。真是什么人都往我们这儿塞,他那瘦弱的身体搬得动麦子嘛?”
那个士兵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闭了嘴。
现实和想象往往是两回事儿,秦朗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伪装在别人眼里早已经被识破。
不过几天,秦朗就融入了的军营生活,但伙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管一日三餐就行,还要准备充足的作战干粮,小麦这个食材在范长的手里变成各种各样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秦朗每天都想着法子怎么给自己整到作战营去,他愁啊,不过愁归愁,每天的训练他也是没有落下的。
该是新兵训练的时候他就去参加,起初新兵训练并没有告诉他,还是他自己无意间看到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训练。
找负责的人问,别人直接说:“你们伙房又不打仗,在后勤管好饭就行了,又不上战场去,练什么?”
不过秦朗想的很开,只能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每天还是坚持去训练,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也好,嘲笑的目光也好。
反正他也是招进来的,伙头兵也是兵,怎么就不训了。
“范长这小子是贼心不死啊,咱们伙房有什么不好,他这么想走。
厨师长看了士兵一眼,回道“你一开始不是见不惯他嘛?”
“我这是觉得他不识好歹!”
秦朗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如他所愿,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裴军驻扎点一直是大晋的西北,今年裴将军回京述职。
原本招兵结束,几天前就要回去的,却被皇帝留了下来,京中接到集报。
最近南方多雨,连续冲垮了好几座大桥,水灾频发,粮食作物受灾严重,南方一带有一股流民作乱,朝廷派去赈灾的官员和银子被截杀。
而他们截杀之人是京中文臣之首,在学子中的重量可想而知,皇上龙颜大怒。
如今京中善剿匪者只有裴毅,所以他们这一股不到一百人的新兵连带着裴毅的两千亲兵赶往了南城。
“你们都抓点紧,我们得为先锋营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秦朗不懂,
“你小子没听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