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时间重复开始是在三个月前，你还记得具体日期吗？”我问蒋家姐妹。

    “具体什么日期？让我想一想。”

    然后我就见识了蒋家姐妹是怎么沟通的。

    “五一之前吧？”这是姐姐蒋月的声音。

    “不对，五一的时候时间已经重复过了。”这是妹妹蒋雪。

    “五一之前的话，是那次新闻有很严重车祸的前一天吗？”蒋月问。

    “好像是的。重复过了两天之后，新闻说在什么地方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死了不少人。”

    ……说实话，你们俩这样对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有病啊……

    不对，现在是在医院，当然都是病人了。倒也没什么让别人觉得奇怪的……是我还没有适应……

    “大叔，具体日期我们也记不清了，你可以去查三个月前有段高速路上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据说死了好多人，就在车祸前一天，时间就已经开始重复了。”蒋雪说。

    我赶紧掏出手机记下关键词：高速，车祸，三个月前。

    虽然很想现在就开始拿手机搜索相关信息，但是时间有限，离开医院我还要去上班。

    “我明白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需要帮忙，都可以联系我。”

    加上了蒋家姐妹之后，我就放心了。如果明天还会循环，我就可以用今天记住的号码直接联系蒋家姐妹了。

    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循环的日子，烂笔头是指望不上了，还得靠脑子！

    诊室门口，杨医生正在送小吴，他说：“距离你苏醒才过去了三个月，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及时来医院，毕竟你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大脑长期不使用是会多多少少出点问题的。”

    小吴连忙应下，和杨医生告别。

    三个月前苏醒的？也是三个月前？这个时间会是什么巧合吗？

    和蒋家姐妹又进入诊室之后，我问杨医生：“刚刚那个小吴，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杨医生看了一眼我，说：“一般来说，病情是病人的隐私……”他突然张大了嘴，然后发出“哦哦哦”的声音，“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怀疑他跟时间循环有关系？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医生你的职业道德呢？

    “小吴因为初中时发生意外，变成了植物人。他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年，他的父母虽然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但也给他请了护工，并且每天都来看他，跟他说话，希望他有一天能醒过来。三个月前，他突然醒过来了，他的父母都很高兴。在医院做了两个月的复健治疗之后，他就出院回家了。”杨医生说。

    “复健治疗是什么？”蒋雪问。

    “像他这样的病人，在床上躺太久肌肉都有些萎缩了。这两个月他经过复健治疗和适当的锻炼，身体机能恢复了一些，但还需要定期做检查。要达到健康的标准，他还需要多多锻炼。而他每周都会来找我做认知训练，锻炼自己的大脑。”

    那么，三个月前，他醒来的时候，经历了循环吗？

    “医生你记得他苏醒的具体日期吗？”我问。

    “当然记得，有病历的好吧。”杨医生说完，背过身去打了个电话：“老师啊，之前那个小吴，你的病历上记的他是哪天苏醒的啊？”

    ……医生，你记得还需要打电话吗？你根本就不记得啊！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您先忙，我就先挂电话了。”杨医生说完，挂掉电话，转头面向我们：“是4月18号。”

    蒋家姐妹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循环是从4月20号开始的！”

    “你确定吗？”我问。

    “你看！”蒋家姐妹把手机拿给我看，上面写着：“4月21日，绕城高速发生严重追尾事故，事故导致四死一伤……”

    所以小吴肯定是醒来之后经历了循环，那么，他会不会也保留记忆呢？

    “杨医生，你下次可以试探一下小吴，看他是不是也在循环之后保留了记忆。关于循环，知道的人越多，可下手的地方越多。现在只有我和蒋雪，有点抓瞎。”我对杨医生说。

    虽然杨医生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他对这种神秘事件的好奇心是可以利用的。万一能帮上忙呢？

    从医院离开之后，又开始了我的社畜生活……

    晚上，杨医生建了群，群里还是昨天那几个人。我默读了几遍沈警官的电话号码，确保自己记住了之后才开始在群里聊天。

    睡觉前，我躺床上在手机上刷到了一篇文章，作者写道：“我明知这个世界如此虚假，却无法逃离。只有愤怒和恐惧陪伴我。”配图是一片黑暗。

    大数据给我推这个干什么？

    我点了不感兴趣并且划走看下一个。这一刷，刷到了那个车祸的视频。

    蒋家姐妹说的新闻，确实影响很大。我后来才终于想起来，车祸原因是两个车主在高速上抢道，一个不让，一个硬要抢，最后导致事故发生。其中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命大，记录下了大部分车祸经过。惨的是后面不明情况没法减速追尾的几辆车。

    我正惋惜着，突然旁边出现了两个人。

    “你们俩干嘛？大晚上出现在别人家，准备吓死谁！”我没好气地冲着床下的两个人说。

    “别管他，小二你开始吧。”小三杜川说。

    “好的。”又换了条裙子的小姑娘闭上了眼睛。

    好好的姑娘，怎么叫小二呢？我很无语。

    没过多久小姑娘的眼睛又睁开了，血红的瞳仁看着我说：“小三，他的线又变多了。”

    ……有小三在，叫小二也不奇怪……

    “是特别人物的那种多吗？”杜川问。

    “不是，应该可以说是关键人物了吧。”小二姑娘说。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我跳下床，站到他俩面前。

    “我们时间不多，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要记住：以后尽量少跟不必要的人接触；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随便发怒。越接近黑暗的人越容易变成黑暗……”杜川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充满了怜悯。

    “你等等！你先说你俩来干嘛的？”我双手抱胸看着他俩：“随便进入别人家说些奇怪的话，是谁教你们的？你们的礼貌呢？”

    “真是很抱歉。”小二姑娘说，“只是我们没法提前通知你我们的到来，请你以后学会习惯我们的出现。”

    ？？？

    姑娘，礼貌不是这样用的吧？你难道不是应该说，以后不会随便出现在我家了吗？

    按照你的逻辑，我还要习惯你们随便闯入我家？嗯？

    “不对啊，我跟你们很熟吗？”我突然反应过来。

    “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杜川说。

    ……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表白呢？又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记住我说的话：和别人保持距离，控制自己的情绪，远离黑暗……”

    话音还没落，小二姑娘和小三小伙儿两个人就消失了。

    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把我整得一头雾水。

    “他俩到底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