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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的村落

    穆迟不急,她还是带着那抹笑意望着杨学兵,等他反应过来,激动地语无伦次:“这这这......真的吗?你们真是来降妖除魔的?”

    穆迟不置可否,保持着她那副“高人”的姿态,杨学兵却是信了,找女儿的这一个月里,他听见了关于山里的传闻,也不由得想女儿莫不是被妖怪抓去了,就是因为有妖怪,所以警察才找不见女儿的踪迹,警察不会信他的这种说辞,他早就想请个高人大师来瞧瞧了,没想到今天让他遇上一个。

    “姑娘,求你救救我娃儿吧,多少报酬都可以。”杨学兵顾不得去思考穆迟是不是骗子,作为一个父亲,想要找回女儿的愿望此时压过了一切,他双腿一弯就要跪下,被许若为一把扶起。

    “杨叔,您不必这样。”他说。

    “我娃儿才十九岁啊,刚上大学,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在了山里啊,都怪我,都怪我,为啥让她自己采药去啊。”杨学兵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中年汉子嚎啕大哭,“她还小,还小,我不能没有她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穆迟没想到场面变成了这样,她最头疼别人在她面前哭,向来不知如何应对,更别说现在哭的是个汉子。拿出在医院碰见痛哭家属时的手段,她轻轻在杨学兵肩膀上拍拍以示安慰,但好像没什么用,汉子的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许若为上前把杨学兵扶着坐到另一把椅子上,递去了纸巾,他知道,杨学兵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穆迟答应可以找回女儿。但他也很清楚,这样的承诺穆迟是不会轻易应下的,若是找不回,又或是找回的只是一具失去生命力的躯体,那对于燃起希望的父亲来说,是一种残忍。

    在大山里消失一个月的普通女孩,他和穆迟都明白,凶多吉少。

    对面久久沉默,穆迟听着杨学兵的哭声,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回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杨学兵哭过后,她说:“我们进山不是为了找您女儿的,只是顺便。”

    许若为偏头过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整个人都颓丧的杨学兵一听这话,腰背立马挺了起来,赶忙说:“好,好,顺便,顺便也行。”

    穆迟没有多余废话,说:“给我一张您女儿的照片,背后写上她的出生年月日。”

    杨学兵卸下手机壳,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写好年月日后交给穆迟,穆迟看了看那张小小照片上笑成弯弯眼睛的女孩,把照片揣进兜里,杨学兵小心问道:“这样就行了吗?”

    “杨叔,您女儿是从哪儿进的山。”穆迟问。

    “就是从被封了的景区那座山上去的,她走的是别的路,没人管。”杨学兵说。

    又是旱金山。

    “好,我们也从那里上去。”穆迟说。

    杨学兵有点不放心:“你们只有两个人能行吗?我来带路。”

    穆迟明确拒绝:“杨叔,降妖除魔的事您不要参与,免得打起来了误伤。”

    杨学兵已经被穆迟说的完全信了山里有妖怪,虽然他很想跟穆迟一起去,但还是说道:“好,好,我不参与。”

    穆迟和许若为不要杨学兵给的钱,他硬塞无果后,只好给他们的后备箱里塞了一堆晒好的果干肉干。再次出发时,杨学兵站在他们的汽车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弯下腰扒住车窗说道:“对了,如果你们进山太深,需要补给,那里有个村子。”

    “深山里还有村子?”

    “听说那是战争年代逃难到大山里的人建起的村子,应该很多年了,不打仗了陆续有人搬出来,但还是有些人愿意留在村里。”杨学兵说。

    “好,我们知道了,那村子叫什么呀,具体在哪里?”穆迟问。

    杨学兵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认识那村子的人,是听放羊的邻居说的。哦,对,我那邻居还说,要对他们客气点,他们村对外来人不太友好。”

    穆迟笑笑:“行,多谢了,杨叔。”

    “唉,哎,是我老杨该谢谢你们。”他搓搓手。

    “杨叔,我们出发了。”许若为拧动了发动机钥匙。

    “路上小心。”

    车子慢慢驶出了杨学兵的视线,穆迟头往

    座位上一靠,咧嘴嘿嘿笑起来,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刚才演技不错吧。”

    “你要打听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非要装生病。”许若为说。

    “有些问题直接问,是得不到回答的。”

    许若为一指导航上的时间,说:“现在马上两点,上山要四五个小时,等到明早再爬还是?”

    “不,今天就爬。”

    许若为没说别的,回了个“好。”

    许若为当年登山的地方是真偏僻,他开车七拐八拐,把穆迟拐得晕头转向,总算停下了,前方的道路太窄,车子没法过去。

    “前面有座废弃的木桥,我们从桥下的小河边上走,一路往上。”许若为说。

    穆迟环顾四周,这花草树木也没特别之处,更别提会有路标这种东西,难为过了六年,许若为还能记得路。

    她跟着许若为走,转过一排树,果然有座小木桥,桥面上破了好几个洞,支柱也断了好几根,看着摇摇欲坠。

    他们不走木桥,而是从木桥下的小河跨过去,说是小河,其实已经没什么水了,只剩了干涸的河床。

    河床里碎石很多,他们蹦跳着越过那些尖锐的石块,走过河床路后,道路明显开始上升。

    这条上山路平常并非没有人走,那些登山爱好者来来回回的硬是给从草丛里踩了条路出来,省去了他们找路的工夫。

    两人各自背个大背包吭哧吭哧爬山,一路上很少说话,除了脚步声就只有喘气声。许若为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穆迟,她跟得很紧,爬了这么久,速度丝毫都没慢,他停住了脚步,等她追上来,说:“山里没有信号,咱们不要分开。”

    穆迟拧开水瓶喝口水:“还有多久到山顶?”

    许若为估算着:“大概两个小时吧。”

    他站在那儿抬头往前望去,汗珠从脸颊划过,啪嗒掉在衣服上,他却没察觉似的,擦也不擦,穆迟越过他身前,扔给他一瓶水,轻声说:“你好像有点紧张,许若为。”

    许若为一愣,随后拧开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承认道:“是。”

    “我不知道六年后再来这个地方,还会不会遇上怪事。”他说。

    “不管会不会,不都来了吗?”穆迟说。

    “你不是胆小的人,无非是六年前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对你产生了影响。不过呢,”穆迟嘻嘻笑着,“六年后可是有我在啊,紧张什么?”

    看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许若为难得从她嘻嘻哈哈的神情中感到了一丝安心,他也想笑,但不想显得不稳重,最后板着张脸轻轻敲了穆迟脑袋一下,冷淡淡说:“走了。”

    邢远差点摔下的悬崖就在山顶处,他们当年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这一回倒是顺顺利利,用了四个多小时,他和穆迟爬到了山顶,此时已是日落时分,一轮橘色的圆盘正缓缓沉入西方天际。

    “喂,”穆迟撞了一下许若为的胳膊,不满道,“你之前不是说山顶有一道特别好看的瀑布吗?瀑布呢?”

    “我当时来也没看见瀑布。”许若为说。

    “骗子。”穆迟哼哼着。

    许若为属实是冤:“喂喂,重点搞错了吧,我们是来看瀑布的吗?”

    “不是。”她一偏头,盯向落日的方向,眯了眯眼,“那边,就是那个悬崖?”

    许若为的心咚地猛然跳了下,他顺着穆迟的目光看去,说:“是。”

    穆迟走过去,在离悬崖边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下来,通向悬崖的路看起来和别的路没什么不同,上面长满了杂草,在边缘处还有些滑腻腻的青苔,灰白色的石头缝隙里填满了褐色的泥土。从悬崖往远处望,可见群山在夕阳下被染成了一片浓郁之色,若在平常,穆迟定要赞叹这番太阳西沉之景,可现在,她和许若为都觉得这深红的山色太过于扎眼睛。

    许若为拉扯着穆迟的衣袖,说:“离悬崖远些。”

    穆迟往后退了退,这座悬崖,除了此时因他们两人踏上而留下的足迹外,再无其他人的痕迹,更别说期望六年前还能留下点什么到现在。穆迟和许若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当年的事,毕竟那算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穆迟拍拍肚子,说:“今晚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吧,肚子饿了,吃晚饭了。”

    他们找了处平整避风的地面,许若为扎好帐篷后,看见穆迟已经做好了饭,野外条件就那样,实在不能叫做饭,就是把速食加热加热而已。他同穆迟坐下来,她举起杯子碰了碰,说:“希望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碰完杯,天色彻底黑了,山顶渐渐起了风,温度降了下来,只是这风也吹散了天上的云,露出了藏在云层中的月亮,今天不是十五,月亮是弯弯的,所以尽管山顶开阔,却仍显月光黯淡。

    许若为不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他以前参加户外活动,都是十好几人,这回只有他和穆迟。帐篷外挂了一盏灯,穆迟就坐在灯下,无聊地抬头看星星。

    手机没信号,网络上不去,人倒是回归了千百年前先民的夜间消遣,他也坐过去和穆迟一起抬头,但今晚的星星,光芒也很淡。

    看他坐过来,穆迟说:“要不要我教你认星星?”

    “你?是不是只认得北斗七星?”

    “嘁,少瞧不起人,知道二十八星宿吧,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每组七宿,东方青龙包括:角、亢、氐、房、心……喂,你笑什么?”

    被发现偷笑的许若为迅速收敛了表情:“没什么,觉得你博学多才。”

    这话听着不像夸她,穆迟哼一声,撇撇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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