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眉间,长着一颗红痣。
那人也看到了她,稍一愣,好像认识她似的,定定地看了会,又笑开了,温润、有礼,柳萧萧觉得这张笑脸说不出的熟悉。
“柳萧萧,是叶旷放走了你吧?”那人挥手,让身边人退下。
柳萧萧惊,不知他怎么会认识她,一时间没有回话。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白色织金锦囊,熟悉的异香涌出,柳萧萧难以置信,指着他颤声说:“你……你……”
“是我。”那人收起锦囊,笑得越发温和,眉心红痣夺目。
竟然是二当家。他易容了。所以柳萧萧一直没有看出来。
“刀马帮被剿了,”二当家看出柳萧萧的疑惑,“是我干的啊。”他的笑声爽朗酣畅,哪里听得出是这么恶毒的原因。
茶来了,他缓倒茶壶,一股清亮的茶水流出,热气氤氲而起:“不这样做,又怎能剿得了匪呢?”
“可是叶旷还夸你是个菩萨心肠!”柳萧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想起叶旷的匕首还藏在腰上,有点硌得慌,硌得有点疼。
二当家不喝,只欣赏茶水里几叶翻卷开的嫩芽,鲜亮、清香,像他这个人一样:“叶旷啊,他死在乱箭之下。”
“叶旷要是知道,他、他爹爹乃至整个刀马帮的人,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恐怕死也不能瞑目吧。”
柳萧萧惊恐得瞪大了双眼。她知道后面的事情她不敢听了。
可是二当家偏要说:“叶祺被逐出叶家也是我干的,不然他可不愿意做土匪,为了这事我还颇费了一番心思呢。”
柳萧萧知道了,叶祺就是大当家,就是馄饨摊上两人口中的“叶典仪官”,这一切竟是个策划数年的阴谋。
“难道,你是……”柳萧萧手抖得不成样子。
她咽了口水:“韩驸马爷。”
二当家捧起折扇,摇得洒脱恣意:“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