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地麻草的研究重启了。
每个晚上,里德尔和你约定在温室或者图书馆,或者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只是普普通通的学术研究。
当你摆弄魔药的时候,他站在你的身后。
“最好先……”
他微低着头,的鼻息喷洒在你的额角,双手虚拢住你的肩膀,他温暖的气息再一次将你包围,从身后。
他从你手上接过魔药,他的手掌宽厚,手指纤长而有力,指甲也很漂亮,大小合宜,健康莹润,经过了适当的修剪,既不会太过锋利,也不会太过鲁钝。你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手指。
直到里德尔的声音传来:“呼吸。”
你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我教你的,你记住了吗?”里德尔问。
你羞愧地摇头,事实上,你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手指上了。
但里德尔没有生气,他好像全部地知悉你,因此他只是平静地说:“我再教一遍,这次不要走神。”
里德尔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优秀的老师,在他的教导下,你的魔药学和草药学进展飞快。
邦尼因此侧目。
“费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用的是七年级的课程内容吧。”
“或许是?我不知道。”里德尔说可以这样做,你就这样做了。原来是七年级的内容啊,里德尔也才六年级而已,什么都难不倒他!“只要有用就好。”你微笑着说。
邦尼翻了个白眼:“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撬你的墙角的。”
“不要这样说,里德尔和我并不是那种关系。”撬墙角这种说法,应该只适用于恋人之间吧,但里德尔与你之间并没有暧昧与亲密。在这一周里,你们最近的距离只是你把魔药交给里德尔时小小一个指尖的接触,那晚的拥抱,你们谁都没有提起。
邦尼有些讶异,她真诚地给你出主意:“你或许应该让他看到你的心意,费伊,主动点儿,被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事。”
邦尼她了解你!你把那天的事情吞下去,把对里德尔的感情吞下去,因为你害怕被里德尔拒绝之后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而邦尼不知道的是,里德尔是一定会拒绝的,世界上只有里德尔不想要的东西,而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如果有什么他没有得到的,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要。邦尼足够了解你,但她一点儿都不了解里德尔,更令人难过的是,你又是那么懂他。
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从来不在你的手里。
你们的成果进入了世界魔法植物研究大赛的决赛,暑假的时候,里德尔与你还有艾莫金和贝莉一起去了法国。
法国的空气让人焕然一新!
在这里,在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国度,你能感觉到里德尔放松了很多。晚上,你们在塞纳河边漫步,凉风徐徐吹来,远处有悠扬的小提琴声。你们在此时手牵着手。
十指相扣,里德尔的外套披在你的肩膀上,传来融融的暖意,明明是悠然的时刻,你却压抑着一声叹息。
他在顾虑什么?
里德尔,你在想什么呢?
“里德尔,毕业之后你想要去哪里呢?”最终选择这样问出来。
他沉默了很久,回答需要他字斟句酌:“我想,我会去最高的位置。”
最高的位置,仍然需要仰望的位置。你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那确实是他的归宿,你应该祝福他,但他的旁边不会有你的位置,你又因此感到落寞。
“大概会先从霍格沃茨的教授做起。”里德尔接着说。
你的笑容马上灿烂了起来。相比于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似乎是一个准入许可,里德尔向你分享他的人生,他允许你在他的人生拼图里占有小小的一块。霍格沃茨——里德尔会留在霍格沃茨,你也要去努力呀!
“里德尔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你说,然后你停下脚步,站在里德尔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微笑说:“不论里德尔在哪里,我会一直在里德尔的身后。”所以,如果可以,请不要抛弃我。
你看到里德尔眼睛里的错愕,然后你的嘴唇就被吻住了。在一瞬间的惊讶过后,你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拥抱他,回吻他。他的嘴唇比你想象中的柔软!多么冷硬的人都有两片柔软的嘴唇。
里德尔里德尔里德尔里德尔……
外套滑落在了地上,凉风拂过你的身体,打了个激灵,你们更加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亲吻了多久,结束的时候,一向冷静的里德尔嘴角泛着暧昧的水光,眼角被染成红色。这样的里德尔,像是诱惑人心的海妖,你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
你们又吻了一会儿。
里德尔送你到临时公寓的楼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你们站在树下,树的阴影将你们遮盖住。
“我回去了。”你说。
“明天见。”里德尔说。
“明天见。”
你向前走,两秒钟之后就被里德尔拉住了手臂:“费伊,今天晚上跟我走吧,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呢?他甚至不用征询你的意见,在他拉住你的手的那一刻你就想转过身扑在他怀里,让他带你去随便什么地方了。
回来的路上有很多家酒店和旅馆,他牵着你朝其中一家去了。
比赛结束的时候,贝莉和艾莫金相继离开了。你和里德尔在巴黎的市中心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第一天,你们牵手漫步在法国巴黎的街头,随便找一个方向,就那么向前走吧!遇到漂亮的、值得记录的景色你们停下脚步,你拿出铅笔,随手勾勒一份素描,里德尔在旁边耐心地等待。晚上,你们回到你们的房子,在床上度过整个夜晚。
第二天,你们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钟。出游的计划被打乱了,你们草草吃了午饭,理所应当地在卧室里度过了一整天。
第三天,你带着里德尔去了当地的市场,买了牛肉、蔬菜,还买了一些绿植,一盏台灯,买了许多精致的餐具,两个人都要拿不下啦,没有带着附有咒语的箱子实在是失策!回到家,你就钻进了厨房里,里德尔跟在你的身后,厨房空间狭小,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有些挤,而且现在的你和里德尔就像磁铁的南极和北极,没一会儿就要吸在一起。最后只能换掉衣服去餐厅吃饭。
第四天,里德尔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两张歌剧院的门票。可惜的是,你的法语并不流利,这几天太累了,于是靠在里德尔的肩头睡着了。直到被高亢的男高音惊醒,里德尔低着头闷笑。——我们走吧。里德尔向你比口型。——好。你们悄悄离开了。
第五天,你们没有出门的打算。醒来的时候,窗帘隔绝了日光,里德尔靠在床头,床头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里德尔正在就着灯光写信。“里德尔。”你呼唤他的名字。他放下手里的纸和笔,俯下身体亲吻你的嘴唇。没有进一步做什么的打算,你们很快就分开了。“饿了吧,我去做饭。”里德尔说。吃过早餐,里德尔仍旧写他的信,你拿出素描本,开始画画,画里是里德尔。全部是里德尔,做饭的里德尔、读书的里德尔、睡觉的里德尔。你的里德尔。里德尔从天上一下子落到了人世间,你的画里不用掺杂任何想象。比身体的快乐更快乐的是占有,是心灵的满足。里德尔写完信之后,坐在你的旁边看你画画。
第六天,里德尔带着你去拍照。你被里德尔环住肩膀,露出甜蜜的微笑,时间仿佛在此定格。晚上,里德尔一反常态地有些粗暴,把你按在墙壁上。结束的时候你还有一点喘不过气来,但此时此刻,不论身体快乐的,心灵也是快乐的。快乐源于里德尔。他将水喂到你的唇边,温柔地亲吻你的眼睛,极尽安抚。“我是不是太用力了?”里德尔问。你们四目相对——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第七天,里德尔离开了。你独自一人在巴黎逗留了几天,等那些相片洗出来,然后就回家了。整个暑假,你都没有再见过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