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静悄悄的,室内也鸦雀无声。
齐明槐感受着薛翳凑近的呼吸,轻轻的,犹如蝴蝶落在鼻翼。齐明槐的手不知放哪里是好,他心知肚明,所谓追逐是不存在的,只要放话者说出这句话来,那么一切都明朗了。他未曾想到薛翳竟是懂得这些情情爱爱之事,还以为在他眼里除了练武之外毫无其他。
“这么一句话不说,是傻了吗,还是一开始就觉着我不懂这些?我可不似你想象那般痴。”
薛翳一下子就猜中了齐明槐心中所想。
“是我的偏见了,那……那我今日还可再亲你一下吗?”
薛翳笑着躲了躲齐明槐凑过来的嘴唇,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睛,一手搭在齐明槐的肩膀上说:“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可以奖励你再亲我一次。”
齐明槐探身凑了过去,他也不大会亲吻,就这么贴了一下薛翳的唇瓣,脸一下就烧红了——好软。
他能嗅闻见薛翳发丝间的清新皂香,入进肺腑,心如沉进一片温水中,被细细地温着。薛翳被吻会闭眼,嘴角还留着一抹笑,齐明槐恍惚间似瞥得人间一抹新春色。
“我可否,可否再亲一次?”尝过的甜让人无法停下来。
“不可。”薛翳一挑眉,一手将齐明槐推远些。
齐明槐眼中瞬时落下失望,似是一层灰。薛翳勾住齐明槐的下巴,将其抬起来说:“话还没说完,你不准在亲我,但我可再亲你。”
齐明槐一听就知被薛翳给耍了一下,非要逗他一下。他一下就拉住薛翳的手腕,将嬉笑的人按在榻上,红着脸说:“亲我。”
薛翳心中得意,竟然也有他抓住齐明槐命门的时候。故意亲上去之后又暂停缩回,来来回回,偏不让齐明槐得了趣。
齐明槐这下可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压着笑着的薛翳吻了下去,薛翳被吻上就乖了,任由他亲去了。
一吻恍若天荒地老。
隔日一早,薛翳被齐明槐带到庭院中透透气,让他在那边看看书,齐明槐便跑去藏书阁中寻医书去了。
薛翳翻书翻得百无聊赖,突然耳朵一动,出声喊道:“谁?”
四周寂寥无声,只有虫鸣树叶沙沙声。
薛翳环顾四周,再次出声道:“不知是何方神圣暗闯天宁寺,若有本事,便来现身一见!”
如此好的轻功,连他和齐明槐都未曾察觉有人潜入进来。若是敌,恐怕能力在他之上,更何况他一人带伤。
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不见其人闻其声:“刚刚走那人是你姘头?”
“与你何干?不敢现身,在背后嚼人舌根,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可不图什么英雄好汉的名头,我只是来奉劝你一句,他害你受伤,不能参与比武大赛,还惺惺作态照顾你,你怎知不是他想夺得第一的计谋?”
“他如何待我,用不着你来挑拨离间!你究竟是谁?”薛翳转动身体,依旧听不出不到声音从哪一方出来。
“我是谁暂时不重要,我观察你许久,也看中你许久,我能请人极快医好你的腿脚,使其复原,但条件是你要跟我走。”
薛翳嗤笑了一句:“跟你走?谁知你是否要害我,连身都不敢现的小人。”
“好,现在你不信我,那我们便打一个赌注如何,赌你那姘头是否故意为之,别怪我没有好心相劝,若你要成为高人一等之人,情乃是第一要抛却之物。情是天下第一毒,且无解。”
“滚,谁要你要教我做事!”薛翳警惕着四周。
那声逐渐变小笑着道:“我等着你后悔的那天。”
薛翳试图站起来再呵了几声,无人再应答,许是那人已经离开。他体力不支地坐下,正盘算着要不要与齐明槐说这件事。
就在这时,一伙人从庭院一角围了过来,为首那人极其眼熟,正是上次徇私械斗的李柏林。
“薛翳,你也沦落到此。你害我上次被师傅重罚,关禁闭三日,这些仇我今日可要与你一报!”李柏林一把将薛翳推倒在地,怒吼道。
剩余弟子也跟着应和,薛翳躺在地上不慌也不乱,不屑地一笑说:“李柏林,你的武功低到只能来欺负受伤的人了吗,这么厚脸皮?”
“你!”他横踹了一脚薛翳的肚子,“给老子我道歉!”
四周都在附和说踹得好,踢得好!快道歉,要不是你,我们何必受罚!
薛翳闷哼了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他刚开始试图抵抗,但因为无法站起来,只能蜷缩起来任由四周的人对他拳打脚踢,甚至有人要往他的伤腿上踩。
“你们都给我滚开!”齐明槐飞身,抽剑站在薛翳旁,剑指众人。
“齐明槐,你要为了这么一个残废与我们反了不成?”李柏林也准备抽剑。
齐明槐快速出剑,刺向李柏林的喉咙,李柏林连剑都没来及拿出来。
“我可从未说过与你们这些猪朋狗友是一伙的。”
李柏林有些怕地看着剑,颤抖着声音道:“你敢,你敢杀我?!”
“杀你?我不想污了我的剑,我要你为你自己行为付出代价!”
他抬脚就将李柏林踢出几米远,李柏林整个人撞到大树干上。未等李柏林缓过劲来,又被点了轻功而来的齐明槐提起衣领,丢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齐明槐一脚踩在李柏林的膝盖上,狠狠碾下去,李柏林疼得大叫:“齐明槐!薛翳!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还有力气骂人?”齐明槐抓起一把土块,塞进李柏林的嘴巴里,堵得严严实实的,让人难以呼吸。
齐明槐转身将不省人事的李柏林扔在地上,面向其他人,眉眼凌厉道:“剩下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剩余耀武扬威的弟子群龙无首了,一下子便跑的跑,逃的逃。但都没有逃过齐明槐的折磨,都横躺在地上,各个都被打成了重伤。
薛翳看齐明槐不对劲,他真气运用太快了,这样下去,肯定要走火入魔了!
“齐明槐!齐明槐!”
齐明槐好似没听到般,抓住一名弟子就是打,薛翳撑着疼痛不已的身体站起来大喊:“齐慧之!我好疼!”
齐明槐这才望了过来,跑了过去扶住薛翳说:“你哪里疼?!”
薛翳抓住齐明槐的手:“疼什么疼!冷静下来,你的真气现在乱得很,走火入魔可怎么办。手上衣服上全是血,你不怕师傅们看见了,到时候全给罚了去!”
“可他们那样对你!叫我如何能忍,若我被那般对待,你能若无其事吗!”
“齐明槐你可知被罚数次,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你前一次的过错还未消,就想惹上这一次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
“齐明槐!闭嘴!我用不着你那么护着我!我更加承受不起你的意气用事!”
薛翳气恼地一把推开齐明槐的搀扶,留齐明槐一人在那儿,他一瘸一拐地越过那些横躺的人离开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