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辉二十一年,皇帝病逝,新帝施逸继位,新帝年十五,尚小,遂群臣推举封皇叔施瑜为摄政王,助理朝中事物。
摄政王虽为陛下皇叔,年岁却也不大陛下多少,摄政那年不过才十七岁尔,然摄政王为幼子,颇受喜爱娇宠,然虽万宠加身,却不嗜宠纨绔。
三岁习武,四岁上马,七岁随大军出征,乃至十七岁,已然在军中大有名气,固为摄政王乃群臣所向,群民所往。
然有诸多猜测,有道:陛下愈发年长,陛下与摄政王必将离心也!
亦有:摄政王多年勤勤恳恳,从无谋乱之心,必不会有此一天。
元和三年,边疆战乱,摄政王亲征,大胜,回朝。
残阳若血色,摄政王坐于马上,一身战盔,英俊无比,虽是常年征战却面若文人,冲着这张俊脸,官员中也不乏有动歪心思者。
新帝协群臣迎至城门,群臣长拜,帝王长揖,群民长跪。
随即摄政王入城回朝,帝赐礼无数,遂赐了摄政王一门婚事,乃慰皇叔多年操劳之情。
却说施瑜回到自己府内,进入书房褪去展架,坐于书桌旁。
不多时便有人扣门。
“进!”
便见一人推门而入。
“王爷!陛下如今这是何意?难不成你真要娶那个三品老东西的女儿?”来人急不可耐似的冲到了施瑜的面前。
施瑜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疲惫:“本王也不知陛下这般是为何,但此刻圣旨已下,再作何也是无用之功。”
“陛下这也真是,你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么些年为他日夜操劳,他……”
“朔风!怎的越来越口无遮掩了,这话你当着本王的面说便罢了,若是让他人听到,便是杀身之祸了!”施瑜打断他到,他也知道好友只是为自己抱不平,可是如今一切以成定局,多说确实无益。
不过当前谅他也看不清这盘棋了,一个三品大夫的女儿,就算他是想给自己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也应当知道自己会有所防备,且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另样的心思,陛下的做法……
他看了一眼还在气呼呼的吴玺,浅浅叹了一口气“朔风,如今那么多人都等着看我与陛下的笑话,此刻还是莫要节外生枝,让我娶,那娶就是了,娶回来放在家里也无妨。”
吴玺看他这副模样更气呼呼了,简直就跟个战斗鸡似的要炸起来,只是眼下并无破局之法,或许只能娶了才算了。
“那亲事定在何时?”
听到自己好友这般问,施瑜觉得自己更头疼了。
咬牙切齿般的道“这月二十日。”
“二十日?!”吴玺直接是从凳子上跳脚般的跳了下来。
“那不就是大后天吗?他这和逼婚有什么区别!”
这边跳脚的厉害,别处也不安宁。
中书士郎府
“什么!陛下要我们家把女儿嫁给摄政王?”一道尖锐的女人的声音穿过围墙,划过空中,这是士郎夫人石氏。
“你小声些!”中书士郎范毅小声的道。
“不可不可!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谁不知道现在陛下和摄政王势同水火,现如今要我们把女儿嫁过去,到时不知会如何受辱,我们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啊!”女人满目含泪,就这样看着让原本准备发火的范毅也默了下来。
“非是我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只是圣旨已下,若是抗旨那可是要全家杀头的!失楠楠一人方可换我全家性命啊夫人!”范毅苦口婆心道
石氏等着自己的丈夫:“生楠楠时我难产,你受命下江南回都未曾回来,我九死一生才生下她,从小到大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你尽要把她送去那虎狼窝里,范毅,和离吧!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把我女儿嫁过去!”
范毅听她这样说,心头一哽。
恰否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从外而来,直直的跪在地上“爹爹,娘亲我不要嫁与摄政王,我不要,那摄政王杀人无数,若午夜梦回,把我也杀了,女儿如何为二老尽孝,爹爹,求您了,您再想想办法吧!”范楠楠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不一会头就磕出了红印。
范毅平时也是心疼这个女儿的,每每总也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要什么便有什么,也算是锦衣玉食,让自己亲手把她送入狼窝,自己也是不舍得,可是……可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石氏抱着跪在地上的宝贝女儿,陪着女儿一起哭着。
范毅简直要被吵的头都大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俩,心绪亦是万分杂乱,可是他还能如何呢,他还可以如何呢?难不成他要为了女儿造反吗?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是婚期将近,他又要如何才能想出一个完全之策呢!
实在被吵得没有办法,“你们母女俩先出去吧,让我好好的想想。”
母女二人一听这话,立马知道事情也还是能有所转机的,立马转身告退。
等她们二人走后,范毅立马召集自己最信的过的幕僚前来。
“参见士郎。”
“快莫要多礼。”范毅亲自上前将他扶起。
“想必先生也听闻了鄙人家中之事了吧?”
“小人略有耳闻。”
“那依先生之见此局和解?”
“若是不出我所料,士郎定是不想将女儿嫁去那是非之地,可是现如今圣旨已下,已无旁的办法,士郎只能嫁出去一人。”
范毅听到这话,还以为无望,悲上心头,亦有些心气不顺,狠狠的咳了两声。
那幕僚见他这般便知道他是理解错了“士郎莫要如此,小人话还未完。”
范毅这一听又有希望立马眼睛都亮了,看着幕僚“先生请讲!”
“办法不是没有,而且我已说了,只要嫁去一人便可,至于那人是谁,除了您自家,又有何人知晓呢?”
“那先生看何人更合适呢?”
“定是要选一个知根知底之人,我心里已有人选,你那死去二妹之子便是不二人选。”
范毅心头大惊:“这如何可以,且不说二妹妹临死前嘱咐我要照看好他这唯一的孩子,再者他是个男孩儿啊!如何能替小女嫁人呢!”
那幕僚一笑:“士郎狭隘了,想我前些日子撞见这小孩儿,生的貌若桃花,一颗美人痣长在眉心,简直雌雄莫辨,况且你已养了他十余年,他又无父无母,为报你多年养育之恩,定不会出卖你,而且嫁过去说好听了是奖赏,说的不好听就是怕摄政王势力日渐强大,把人送过去,摄政王定万分厌恶,如此只是送个人偶去罢了。”
范毅沉吟不语,半刻了才道:“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