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应该往前看去,其实成长并不是一瞬间的,而是漫长的。只是在最平常不过的某一天里,或许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又或许是下着朦朦小雨的午后,我们幡然醒悟,开始回忆起许多细枝末节的往事。你会绞尽脑汁的想要得到一个结果吗,尽管那是多年以前的故事了,我想不必了,因为故事发生的目的已然达到。过去的就让它永远停留在过去吧。你会掩面痛哭吗,责怪自己醒悟的太晚,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如果还来得及,那你就尽管去吧,你知道该怎么走。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人生的容错率这样的高。

    擦干眼泪该上路了,去追随你想要的所有。

    又是一年除夕夜,我只身一人回到旧乡。亲戚问我的母亲怎么没来,我说她的工作很忙,夜晚吃团圆的人更加得冷清,以往的团圆饭都是我父亲做的,他走了之后这就成为了我二叔的任务,菜都是些家常菜,但人不多也就足够了。我们家没有儿子,以后旧乡的这两幢大房子都会是我两个表哥的。但愿我的房间会被留着。

    第二天的早晨会去扫墓,我又见到了我的父亲。他变成了一堆小小的土房子。他并不孤单,这里有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他的爷爷。我记得他从前跟我说过,他们小时候常在祖父的床上玩耍,被祖父抓到了会被整顿收拾,他们孩子在家里最怕的就是他们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祖父。不过我从没见过祖父本人,只在旧乡见过照片。

    还有奶奶给十岁的父亲买了一双解放鞋。第二天被他穿去泥巴堆里玩，弄丢了一只,吓得晚上才敢回家,结果又被捧了一顿。爷爷奶奶在我的记忆里不是那么清晰,因为他们走得有些早。不过现在好了,因为我父亲也去找他们了,他是他们的孩子。

    父亲,你会原谅我的吧。原谅我没能长成你希望的样子,没能完成学业、考上大学,让你感受荣光,你的人生过得如此困苦,得来了的一幢白色小楼也已倒塌。你什么也没能带走。北遥的二女儿桐桐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你阳台养的花也没死,我每天都帮它们浇水施肥。爸爸，我已经十八岁了,早就不是去哪儿都要跟着你的小孩子了，我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坐在你的肩头,因为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而我现在长得跟你一般高,我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就像当年的你一样。我要离开旧乡与家乡,到别的地方去,下次再来看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爸爸,你把我们都忘了吧。忘掉你的婚姻,忘掉你的女儿,忘掉所有的柴米油盐,去做你父母的小孩。

    我在家乡又待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是2018年的月份了,天气开始回暖,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一年春天。我脱下了繁重的羽绒服,再次穿上了我有些陈旧的藏青色毛衣外套。阳光真是温暖。下午我去了一个地方。做了一件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我在自己的左手膀和右锁骨的下方都纹了一只蝴蝶。我享受墨水刺入皮肤的快感,我终于把蝴蝶融进了我的血肉之中,蝴蝶,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三月份,我告别了母亲与家乡,再次踏上了凌晨的火车,为了方便,我只背了一个大的书包,装了一些衣服和两双鞋子,也装了几个常用的化妆品。兜里装了我的十二钗。不过这趟火车的终点是昆明,我需要去那里一趟。

    夜晚降临,一家名叫livehouse的酒吧正常营业。我走进店里,漂来的就是酒的香气,我仍坐在了当初相识的那个座位上,老板正在背对着我擦杯子。时间还没到凌晨,客人却已经很多了。老板,我要一杯蓝色星球。

    夏沐月还没转过身来。抱歉,我们店已经不出售蓝色星球了。那真是可惜了。他似乎愣了几秒,转过身来看到是我惊讶极了。北桥,你怎么来昆明了。来见见你,顺便再带上两包□□。当然好了，你来见我也没跟我提前说一声,不过还是很开心的。那现在有蓝色星球了吗。当然。

    过了一会儿,两杯蓝色星球被摆在了吧台上,就像初见时的那样.。他又绕过台面坐到了我的身边。沐月,你的酒吧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经营了这么些年,也该有起色了,你这次来了还走吗。当然,我已经决定踏上旅途,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想来跟你道个别,我觉得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你这样想,我感到开心,我们本来就是老朋友,也祝福你生活踏上了正轨,你的眼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我点燃了未抽完的十二钗,又喝了一口蓝色星球。打趣道,又来这套啊夏沐月。他笑了笑。真的,虽然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至少是好的。那就好了。

    酒已经见底,烟也抽了两根。我起身来拿上我的包。沐月,我该走了。今晚不留在这里休息吗。不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他送我到门口,我笑着对他说，回去吧,夏沐月,我们一定都会幸福的。一定,北桥。

    我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你好,去机场。我关上车门，不再回头。我订了去长沙的机票,那里会是我的第一站，也是周月的第一站。下了飞机,我需要去找个住处,我在飞机上已经休息过了,所以也不算累。到达长沙时是早晨的六点钟,天空开始微微发白,空气中比起贵州少了一丝清新，更多的人间烟火气。

    坐车到城区,风景在交换,我感叹放眼望去却一座山也没有,虽然平原我见过,但早已习惯了贵州的大山。热气腾腾的早餐铺开始变多,我到五一广场的一家酒店先暂时住下。过了两天才终于找到一家可以包吃住的饭馆,工资大概是三千,这对于在省会城市中的我已是优待。

    我不是要挣大钱的人,这不是我的目的。饭馆的工作很是忙碌,很少有休息的时候,饭点时更甚。干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也遇到过客人习难,手洗碗因为摩擦太多而红肿。幸运的是老板一家都是很好的人,他们都是本地人,知道我是来打工旅游的,客人不多时会允许我出去。

    想要了解一座城市就不能只看它的光鲜外表。我有的是时间,所以总会去一些小巷子看看,或者少有人知的漂亮地方,坐下抽上一根烟,听会儿歌,都会感到十分的惬意。

    第二个月初时,长沙的天气对于我而言已算炎热。但我们去到了岳麓山和它的书院看看,看到有山会感到很是亲切,书院也让人回潮从前，几千年前这个地方有几千年前的人在朗朗读书，而几千年后的我们又重新站在了这里，我们都互不认识。坡子街的夜晚格外热闹,各种夜食和酒吧多得不是。相间闪烁的立牌悬挂在房边、交相映晖。月末我到达了目的地,周月,橘子洲的枫树好像并不多,但草坪绿得清透,跟家乡四月份的稻田一样。湘江去得那天很是平静,至少在我看来,它宽阔、长远,跟伟岸的毛老人家的头像一样壮阔。老人家的故乡在湘潭,他一定无比的热爱家乡,所以才舍得留下妻子与幼儿,去守护更多人的家乡。

    博物馆的马王堆,不只是在书上的图画里了,而是真真完实的呈现在我面前。在读书时,我就偏爱历史与地理,我想我只是放弃了考试,而不会停止学习。植物园的植物种类很多,跟厦门的相比又是另一幡光景,大概是因为气候的不同。

    然后我又站在了橘子洲的桥上,桥有些高,看着长远涌动的湘江,我趴在石栏上,抽着一根□□。

    亲爱的周月:

    见字如面,展信佳颜。

    我猜测你收到这封信时一定很开心,因为我不常写信,这是给你写得第二封,第一封是在2015年你的生日上给的,我刚从云南回来的那天,我在威舍的火车站等待我母亲来接,因为火车站距离我原来的家有几十公里,打车需要很多的车费,所以在等待过程中我们聊了很多,你说你同样享受一个人的旅游,你几乎己经把黔西南州游遍了,我说我想去西藏与南京,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我跟你开玩笑,我会不会在拉萨邂逅一个长相英俊的藏族男人,然后他带着我骑马,最后又说着德莫(再见)。你说别做白日梦了,英俊的藏族男人才没空搭理我。但我想一定遇不上五元一张的照片和抱着小羊的卓玛了,因为卓玛已经长大了。还有南京的梧桐树,它们两排排立在街道旁。阴雨时,远处会是雾朦朦的一片,我猜梦游仙境里的爱丽丝会从那边走来。还有先锋书店,那里面有千万个我的千万个故事。南京好像会下雪。

    我问你为什么想去长沙,你说不知道。但我能够理解你,就像三毛会一无反顾的去往荒无人烟的撒哈拉。我为你没能上高中而感到惋惜，因为你一定会和我一样喜欢历史和地理。就算你在学校里会犯很多错误。你想看长沙的橘子洲,想去植物园，想去往跟历史有关的所有地方看看。我说长沙的夜生活很丰富,你说你在家乡已经厌倦了。我们拥有同一个家乡。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现在人在长沙而且在距离橘子洲很近的一家咖啡店里给你写的这封信,我竟然比你先一步达到长沙,这次是你输了。而且我刚在桥头的角落抽了根你爱得□□,我才知道原来苏州也有□□卖。只是我们的家乡没有。我们在咖啡馆里的那天,你穿着睡衣出门,当时天气还有些冷,你的睡衣是蓝色珊瑚样式的,衣服中间还有一个卡通头像,我笑话了好半天。而你则嘲讽我上衣穿加绒卫衣,下面穿短裤。那天有些匆忙了,因为我们都会觉得未来还有好多见面的日子,要是知道那天是见到你的最后一面，我一定多跟你说说话,未知的以后我们又何以改变，因何改变。你的生命停留在了十七岁,而十八岁的我替你来到了长沙。还未送出的纪念品,我一直都随身带着。

    你忘了好多事,你忘记了出事的前几天,你才和你的母亲去了新开发的景区拍照,你发了朋友圈说你爱你的妈妈,可你并不让她省心,你忘记了我们一起旅游的约定,你忘记了好多事。我总觉得你还在,只是我们无法见面与说话。如果有天你在那边遇到个瘦瘦高高,骂人极其难听的小老头,记得替我跟他问个好,那大概是我的父亲。不过你得先把你的红色头发变为黑色,不然我们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一封长长的信,寄给已不知去向的你。一切安好,勿念。

    2018.5.29.

    北桥.

    我在长沙的心愿似乎已经完成了,我如释重负地烧掉信件,在一个角落里。我无法得到地址,不知你能否收到。我再次回到咖啡店,点燃为数不多的□□,将有些变温的冰拿铁一饮而尽。然后离开。

    2019年的9月3号,我终于来到了威海。不敢相信现在的我将要20岁,离开长沙的那天我跟老板一家告别,然后我不得不将一些日用品丢掉,因为它们太占地方。最后背上行囊，上了飞机。那趟飞机去往厦门,我得再回鼓浪屿上寻找梦的源头。白日时，在鼓浪屿的一家奶茶店里当小工,真的累得够呛了。但每天傍晚,我都会赤裸着脚在沙滩上行走就像梦里的一样。

    我在厦门过完了春节,这算是我一个人过的第一个年了,19年的2月份我离开了热烈美丽的厦门去到了南京,先锋书店承载了很多人的四季与回忆,每一张明信片都写满了沉甸甸的文字,爱是厚重的。那两排高大的梧桐树有孙先生对宋小姐的厚重。南京，这是座充满爱与落寞的城市。于是我又在南京生活到了9月份,直至去了威海，在威海生活。

    我早该来的,但我一直在害怕和担忧,我害怕见不到一个叫凌南的男人,又忧伤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我来到这座城是否是对的,我再次会打扰到他的生活,或许我只来看看就好,看他说的海与沙滩和搁浅的船,我已经知道船的名字了，叫作布鲁威斯号。

    旧乡的一片空草地上长满了荞麦花,我曾跟凌南提到过。我说想送给他,可我没告诉他的是,荞麦花的花语是恋人。有小孩往那儿一跑,花瓣便会飞起,像飘雪似的,威海现在是9月份,还没有雪。我想他现在已经上大学了。

    我穿着一条纯黑色的吊带长裙,外面有一件肥大的外套。我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臀部下方些,我总说我的头发长得很快。为了防止它遮挡住我的视线,我把它编成了一个麻花辫在后背放着。

    我望着缓缓下降的海平线发呆,布鲁威斯长久地被海水侵蚀早已变得破败。老天,请惩罚我吧,我会带有罪过。我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我的手在颤抖,多希望他会责怪我的离开,到底会感到安心些。他的声音还会是那样嘛,我换了号码,归属地不在贵州,他能听得出声音吗,他会不会有女朋友,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昧。

    喂，哪位。声音变得更加成熟,但我确定一定是他。听到凌南的声音,我的心平静似月般难以掀起波澜。凌南,是我。我在搁浅船的岸边,带着一条蓝色丝巾。北桥?你是北桥吗。你呆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来找你。

    大概十分钟之后,我真的等来了他。

    他的身型更加高大,头发却依日是棕色卷曲的。凌南一句话都没说,他仿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的脸,头发还有身形,他在确定是不是北桥,那个不明所以就离他而去的北桥。然后凌南深深的把我拥在怀里,我有些愣住了,我想象的责怪一句也没有到来,我把手从衣服的兜里拿出来,轻轻回抱着他坚实的身体。这么几年,薰衣草的味道依然如旧，我太熟悉这个味道了,我日思夜想的怀抱再次来到。载着我灵魂的船又回到了这个名叫凌南的港湾。我紧紧抓住他背后的衣服,种种不易的从前涌上心头,我痛哭起来。而他还是像从前那样,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

    许久许久,我们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我倚靠在他的肩头,右手的香烟在燃烧着。海上有船在鸣叫。我们都注视着对方。凌南,你应该怪我的。我也觉得，北桥。但我似乎能理解你的苦楚，我只是想责怪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人留在原地，为什么不愿让我与你一起承担苦果。可当我听到你的声音,看着你的脸,想起关于你的一切时,就什么也气不起来了。现在已是傍晚,可以清楚的看到太阳落下的轨迹。

    我转头看着他那双琥珀般的眼睛,你还爱我吗,凌南。我们相视着。我爱你,北桥,从未停止的。

    我拉着他的手快速走回我住的酒店,离海边并不远,房门关上的那刻,我们便开始疯狂地接吻,拥抱,我们想要暂时的抛弃,忘却一切。假如我们从未分别,假如我们相守陪伴至今。然而我们只是想把离别的日子里所缺失的爱给偿还回来,暂时忘掉吧,把爱融进对方的身体里。

    我们都赤裸着身体,在光色微暗的房中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衣服散落在地上。那晚我们□□了。无休止境的,我们都觉得欠了对方太多太多，累了就睡觉，睡醒又接着做,凌晨的五点,我们大汗淋漓,我在黑夜中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上抽了根香烟,昏沉着脑袋又缩进了被窝里。

    凌南被我的动静吵醒,他摸着我长长的火发,亲吻我的额头。

    北桥,我们说说话吧,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这两年你还好吗。凌南,我想我该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在高三时就放弃了学业,我的父亲在前面就已经去世,于是我就在一些小店里帮忙工作,后来我去了一些城市生活,长沙,南京还有厦门,在那条离别的短信里,我跟你说着,我的生命是残缺的,所以我去往了一些地方寻找,却使终没找到。你知道吗,北桥。在你跟我说离别之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于是我去到了你的家乡找你,却想起你已经搬家,而我又不知道地址,就只能满城的闲逛,想着万一能遇见你呢,可一个星期的时间,我都没找到你,你的家乡那么大,我又能去哪里找,于是我又只能选择回到威海。

    你来家乡找过我?是的,在17年的七月份,不过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至少你现在在我的身边。凌南,真的谢谢你这样爱我,现在的你生活也还好吗。刚开始时,我确实很苦恼,过了一段时间就坦然接受了,你已离开的事实。后来我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学金融系现在已经读到大二了,北桥。

    大学的生活有趣吗。至少比高中要轻松些,我时时都在想念你，甚至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女孩和你像极了,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个女孩还在坚实的大路上走着,和朋友一起聊天。我不想错过一丝与你有关的可能，我跑上去叫着你的名字,我当时多渴望那就你。可并不是,那个女孩的身形,长相都与你很相似,可她看上去似乎要快乐很多，她的眼睛里没有你的感伤与湿润。

    我吻上他的唇。凌南,答应我,在太阳出来之欠你不能想着其他女人,我们再次拥抱,□□。

    太阳出来时是六点多,凌南已经睡着了。我望着酒店的天花板发呆，丝毫没有睡意。有一个女人和我长得很相像,而且是快乐的。也许是世界的另一个我呢。

    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未曾相遇,没有就读于一个山里的学校,凌南是不是就会和世界的另一个我或是更合适的人相恋。其实我本就不该来找他的,凌南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我的出现又扰乱了他的幸福。就算我选择留下来,我内心的有所缺失是不会改变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是畸形的,就是这样一个残缺的灵魂,她是不正常的。我终有一天还是会选择离开,我无法让这样一个北桥去与爱的人相处。我已经见到了十七岁的凌南所说出的威海,也见到了无比思念的人。我想这就够了,趁一切都来得及,我又得上路了。太阳完完整整的出来了。

    我最后亲吻了我的爱人,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我亲爱的凌南,忘掉这短暂的夜晚吧,我已去往机场的路上,我爱你，抱歉。我把衣服穿上,又带着行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早晨的九点,我又带上了那条蓝色丝巾,在机场的休息处等待飞机启航。此时我的耳机放着《开往春天的地铁》,是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男主和女主在夜晚的地铁里唱歌,跳舞时的插曲。

    但愿终有一天,我会放下所有痛苦的过往,与所有值得被悲悯的人说谢谢。也与我自已和解。那时,所有的事将变得不再矛盾,北桥,你那一双美丽的蝴蝶翅膀无比璀璨,它将飞向一片未知的泥土和三角梅。我常常问自己，记忆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我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开始会流泪，就算是许多年后的今天，却依旧隐隐作痛。但我还是满怀希望的期待明天，或许明天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小惊喜，或许明天我将会在一场意外中死去。可那又怎样，谁都无法预知将来的事，所以就有了幻想一词，人是向往美好的。我只知道今天是我再次踏向远方的日子，身后有我的爱人和家人，以及曾经的朋友，感谢他们在我平淡的一生中留下记忆，好的坏的都是如此。我是一个人，一个会流泪，有血有肉的人，忘记不了的就随他去吧，我早已改变不了，也无需改变。我今天拥有的所有，少不了以往的任何一个瞬间。最后我也将怀揣感激之心，去对待后来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我或许会再次拥有爱人的权利。思绪好像飘了很久。

    机场的广播已开始提醒登机,我正走向登机口。凌南叫住了我的名字,我回头望向他。他气喘吁吁地跑来,这次他没有选择挽留。北桥,一路顺风,我不要自己忘记你,我爱你。我发自内心的感动,眼含热泪的笑着说，谢谢你，我亲爱的凌南。我曾以为我的泪水早已流干。

    离别的时候再度到来,我转身离去不再回头,直至我坐在了选好的座位上。过了一会儿,都以到了乘客们以平静的姿态去准备迎接广阔的天空时，飞机开始提示即将起飞,我整理了脖颈上的蓝色丝巾,望着窗外。我想出发的时间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