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已是凛冬,天格外的寒冷,窗外雪山连天,走马留下脚印,绵延到远方。
柏载雪下了马,摘下了斗篷的帽子,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早已煮好了茶,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地暖烧的很旺,肩上未抖落的雪一下子融化,柏载雪略微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血色。
她握着微温度茶杯,喝着恰好温度的茶,面色清冷,在她旁边呆着两位侍女以及一些手下。
柏载雪抿了一下茶水,轻轻吹着杯上的茶沫,又喝了一口,眼眸抬起,漫不经心,望向窗外:“货物怎么样了。”
“大小姐,货物都整点好了,不日便出发回江杭。”一个穿着棉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如是回答。
柏载雪:“好。”脑海却是想到了江南的春,拂面的微风,以及……溢目的绿柳。
北方风雪很大,天气很冷,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了这里的寒冬,总是会想起父亲和哥哥他们在北方雪地里行走,披盖着北方风雪,带着大批货物,向着南方,向着春天,即使风雪漫山,也有一种坚韧,苍劲,凄凉的感觉,如雪松上的皑皑白雪,纯净,有力。
“福伯。”柏载雪唇上略微有了一点血色,她似问未问的说到:“春天快到了吗?”
“大小姐,下了这场雪,春天就快到了吧。”福伯的背微微佝偻着,面上的皱纹透着一种岁月的温雅和润。
“是吗。”柏载雪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似有若无,似笑非笑,很淡很淡,很容易被风雪掩埋,雾气蒙蒙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她有很重的心事。
风雪中,有人急匆匆走过雪地,神色匆忙,柏载雪脸上有一种看透生死的从容,手下的人来报:“大小姐,我们的货物被扣留了。”
柏载雪手中的茶杯被捏紧,然后被放在了茶桌上,“是谁?”声音冰冷似冰雪。
“大小姐,这个就不知了。”丁四回答道:“一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杆子家伙事指着就将货物扣留下来,谁上前都不好使,谁拦谁遭殃,挨那几棍子,要了半条老命。”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柏载雪脸上不悲不喜,淡淡的,像是没有。
她在摩挲着什么,静静考量,像棋盘前的老者,执棋观天下。
雪越下越大,木门吱呀一声迎来了客人,北冥夜泊披载着风雪,冰雪落在他的肩上,映着他孤寂的模样,凄凉萧索,却有一种隐隐说不出的阴郁。
“你怎么来了。”柏载雪没有看向北冥夜泊,旁边的随从为北冥夜泊斟了一杯茶,北冥夜泊径直走向了柏载雪,坐在了柏载雪的对面。
他说:“你说你这边的货物出现了一些问题。”
柏载雪:“嗯。”
“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北冥夜泊捏着茶杯:“不该说声谢谢吗?”
“嗯,多谢。”柏载雪淡淡说道,随后叫丫鬟带来了一个盒子,亲手将它交给北冥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