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之堰没想到的到时候,他等了快一个星期都没等到合适的时机跟旅仁道歉。子溪看到他就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开口就是呛。而正主就完全不理他,当他是空气。
再一次,把快要摔倒的旅仁从河边湿滑的泥土边上拎起。不出所料,旅仁还是抿紧小嘴不理他,得不到一句感谢的葛之堰塞心了。
虽然旅仁不能说话,但是他表示感激,挥舞的小手手就很有意思啊,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留给葛之堰冷漠的背影。
葛之堰没有任何法子,晚上他揪住了前来送物资的广师兄。
“师兄,要是人不小心做错了事……”
话还没完,广直接打断了他:“道歉呗。”说完还鄙夷地看向葛之堰,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来浪费他的时间,他急着趁信不在,去哪里讨点酒喝。
葛之堰无语:“我想问的是要是做错了事,怎么让后面完全不理我的人原谅我?”
又是一个大大的鄙夷,“投其所好啊,师弟你又是惹哪位佳人生气了?”
广立即反应过来,就在岛上窝着的葛之堰哪来的佳人邂逅,还惹佳人生气,百思不得其解。广完全没有想到是岛上的其他人。
子溪脾气温顺,知书达理,在师叔们面前乖巧懂事。
旅仁虽然没正式见过面,但通过几次偷偷观察来看,没心没肺,快乐得脑子里只装得下他的食物,一直吃吃吃,嘴巴就好像没有停过,让人好奇他的肚子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食物的,难道每次我去的时候都是他的饭点?
“投之所好。”被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葛之堰开悟了,哄小崽子跟哄佳人没什么区别,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葛之堰高兴地手搭上还在胡思乱想的广的肩膀:“师兄,来,我请客,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广开始怀疑小师弟的脑子今天是不是被门夹了,他能出岛吗?就算他能出岛,与他不醉不归,这不是活生生的活靶子,等着信来抓人顺便告上一状吗?
想到这,广不禁浑身起冷颤,不行,自己小心点没毛病,但小师弟发出的动静肯定会吸引满大街的人的注意力,间接连累他,他可不想罚抄卷书,文绉绉的受不了,还伤害自己的眼睛。
葛之堰完全想不到广师兄心中谋划,被上一秒还在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广师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睡穴。将要陷入困意的葛之堰暗骂,广老狗,不愿意他去就直说,何必来这一手。难得想与师兄增进师门情谊,和他一起出去就这么不情愿?
广要是能听到,肯定嗤之以鼻,要是再相信小师弟,他就真的是狗,还嫌害的他不够惨。
上次说是请客,结果因为发酒疯直接跑了,没喝多少的他掏空了口袋,也掏不出多少个贝币,被卖酒的老头留下,连夜洗刷他家恶臭无比的鸡圈,外加院子前前后后的卫生清理。一两倒还酒品差的都离他远远的才好。
可惜,坑害了师弟,也逃不过信师兄的魔爪,广大笑离开乘坐的竹筏,转身就在前面的芦苇群碰上了这辈子感到最恐怖的人。
“信!”广佯装镇定地把那个惊得拉长的破音吞回去,挥手打了声招呼:“好巧啊,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去看望大师兄,顺便留几天吗?”
信不用想也知道,广这副惊慌的模样,不是背着他干了损他的事,就是他不听劝的又想去喝酒。但回想了最近广没有什么太大动作,那就是后面一种情况。不是信禁止喝酒,而是广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头疼得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
算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可以松口,让他喝点小酒轻松轻松。
“伤口怎么样?”信心中担忧,还是开不了那个口,转而问起了伤势。广一听喝酒有望,豪放地掀起短褐,让信查看腰上的伤痕。伤口愈合得很好,半点看不出之前的血肉模糊。
“信?”广疑惑,难道还是不行,嘴角一塌,放下衣服,准备老实的回到岛上暂时休憩一晚,却被信拦住。信疲惫地摆手示意他快走。
“走吧,记得少喝一点,呆着干什么。”
信没好气地往其他驻地方向走去,这个时间点了就不去麻烦田叔起夜给他俩舀酒喝。广喜极而泣,终于要喝上酒了,喝了这次下次还远吗?
是的,上次喝酒去捞广、找睡在野外的葛之堰并给两个人收拾烂摊子的人是可靠的信师兄。再加上广极喜欢田叔酿的薄酒,就算不能喝,也想整日坐在那闻着酒香,一来二去,过来抓人的信与田叔彻底熟了。
当两位师兄喝上酒时,葛之堰醒了,咬牙切齿从地上爬起来。睡穴只能让他陷入睡眠两小时,用来拖延是最好不过的,轻功施展,不过须臾,人就没影了。
好呀,两个小孩不待见他就算了,连师兄也不待见,葛之堰心累。
不过,现在有了头绪,相信他很快就能哄好旅仁小孩,只要旅仁原谅,子溪就没有任何问题。他真是聪明的不能再聪明了。
葛之堰转而向着后山出发,那里有一个山洞,偷偷摸摸做道歉礼物的绝好地方,而且旁边少个树木什么的,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让子溪察觉。
就今天开始给山洞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加班加点的完成。
听到什么动静的子溪,小心绕过熟睡的旅仁,往门口走去,看到是葛师叔的背影,放松了警惕。但又想了想,转身进了厨房。
因为岛上基本没有外人来访,就索性没有装门,弄了几块兽皮遮掩,倒是方便了子溪不用太多小心害怕发出声响。借着月光,拿出放在灶台上的一个浅浅的用来做“镫(灯)”的陶制小碗,子溪颇为小心地倒入存放在一边的豆脂,再看准时机放入芯,点燃。
小小的火光照亮了房间的大多事物,子溪随后就将镫放在了葛之堰房间的案桌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搂着旅仁继续安睡。他只是出自于对师叔的照顾,并不是原谅葛师叔了,这么大的人了连道歉都不会。
葛之堰忙完,看到房间的烛火,心中暖暖的,子溪心里有我。当即决定明日一定要早早的起来,早点做完道歉礼早点道歉,他实在不想明明房间里有三个人,却相处成只有一个人的感觉。
加油,葛之堰,明天就是决定生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