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一大清早,旅仁就起床洗脸了。往返于房间和院子的他莫名地感觉身后缺了东西,往后看却感觉一切正常,很是在意,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刚再想四处张望下,就被子溪捧住了脸。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脸洗好,他想干什么都得往后推。

    “别动,弟弟,脸还没擦干净。”旅仁只得乖乖收回张望的脑袋,进行了第二次洗脸。

    打湿的葛布在他的脸上轻轻擦过,还着重抹了抹耳朵、下颌。冰凉的触感刺激得旅仁缩了缩脖子,脑袋终于清醒了。

    啊,是葛之堰大叔,这些天紧盯他的葛大叔居然不见了。在旁边等待子溪洗漱的旅仁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尝试在一些奇怪的角度发现葛之堰,例如葛大叔在后面的树上像蝙蝠一样突然冒出来。

    子溪使劲拧着湿漉漉的葛布,不管旅仁不合时宜的兴致勃勃。两个人现在处于共用一块布的情况,没有合适的布给旅仁用。人小小的手也小小,脸巾都拧不干,就只能子溪代劳了。

    旅仁见子溪将脸巾晾在一旁的绳子上,顺手要把盆端走,连忙大声喊道:“我来倒水。”

    子溪很惊讶地停下动作,有些担忧,但还是准备看看旅仁怎么做:“盆很重,那你一定要小心哦。”

    旅仁连连点头,跑到厨房拿出了一个剖开成一半的葫芦,先是一瓢水洒在厨房边的大树根上,再是一瓢水分给了前段时间种下蔬菜的田地,重点关注了他埋在一旁的果核,期待马上发芽、来年就可以开花结果。

    乖乖哦,多喝点快点长苗苗。嘴巴喃喃自语,还做出了大家经常摸他脑袋的动作,让人直呼可爱。

    旅仁的偏心照顾,让子溪看的直发笑,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弟弟,水浇多了种子可能会死的事实,但也许呢,种子听到了他的祝福。

    子溪决定不插手,一切随天意。种出来则皆大欢喜,种不出来就总结经验,反正正式播种的时间还没到,还可以再种一波,下次肯定能种出来。

    等旅仁觉得浇的差不多了、盆中也剩下一点水时,他艰难张开双臂抱住木盆往院门走去,一泼。这一泼,就泼到了姗姗来迟的葛之堰。闯祸了,三个大字在旅仁脑中闪现。

    此刻就算是再没有常识的旅仁也知道,泼水到人家身上是非常不好的事情,况且他还在跟葛大叔生气,葛大叔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再也不跟他好了?越想越伤心的旅仁想哭。

    葛之堰向后躲得及时,就鞋子的前端湿了一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对面的旅仁小孩红了眼睛。我的天,不会是要哭吧。葛之堰慌忙上前想擦擦旅仁的眼泪,却被旅仁误会。

    旅仁见葛之堰举手过来,害怕地想要跑,却失手丢下了木盆。哐当一声,木盆落在地面上,磕坏了一个角。

    子溪快速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刚刚离得并不远,全程发生了什么他都看的一清二楚。葛师叔是该长嘴巴的时候不长,不会说话。旅仁则是下意识害怕大人的责骂。要是处理的不好,又是一个矛盾。

    他是很生葛师叔的气,但也知道他是无心的,并且两个人已经生他那么多天的气,该缓缓之间的关系了。再这么孤立葛师叔,怕是真的要伤他的心。

    于是,子溪主动推了推躲在身后的旅仁,鼓励旅仁面对错误。后示意葛师叔不要再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就大胆说。他相信葛师叔??定会说出正确的话来。

    旅仁别别扭扭对葛之堰表示歉意。葛之堰不负子溪期望,殷切递上藏在怀中用狗尾巴草编织好的蟋蟀,绿油油的一下子吸引了旅仁的目光。

    眼见旅仁喜欢,大手一挥,各种奇形怪状的草编蟋蟀全都从袖口冒了出来,慢慢地在旅仁面前上下飞舞。“喜欢吗?”

    旅仁抓紧头一只蟋蟀,目不转睛,点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常见的草能做出这么好看的动物,这也是他拥有的第一份玩具。

    葛之堰眉飞色舞,感觉离小孩原谅自己不远了。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木刻小人,是双手捧着吃红果的旅仁,圆滚滚的,可爱爆表。

    “那能原谅我不?”旅仁没有认真听葛之堰说什么,顺势点点头,满心满眼都是手上的小人,蟋蟀被放进了布袋。小人哪里都好,就是这个腿太短了,真的是写实吗?肯定是艺术加工,一切为了可爱,旅仁不深究。

    旅仁打算跟手艺人葛大叔天下第一好。要是问他子溪哥哥呢,他肯定表示跟子溪哥哥世界第一好。硬要比较的话,旅仁难道不好吗?不要出这种问题来为难旅仁。

    唰的一下,子溪的眼神盯过来,他马上就注意到这个就稍稍比旅仁的小手大一点的木人。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既是葛师叔从来没给他刻过小人,也是不能拥有一个旅仁弟弟的小人。

    耶,成功道歉。自觉解决心头大事的葛之堰,忽的对上子溪幽怨的眼神,有点心虚怎么回事。没办法,不能哄好这个另一个就不管了吧。

    于是偷偷摸摸背着回房间的旅仁,塞给子溪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他和子溪手拉手去采花的小人,细节的刻画完全不输于旅仁的那个,还可以看见衣服上的花纹。子溪惊喜,眼睛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真的没想到师叔也给他做了一个,还是双人的。“师叔,谢谢。”

    甜甜的声音很好地抚慰了心里在滴血的葛之堰:“没事,子溪你喜欢就好,哈哈。”他最得意的作品,本来想收藏,等师兄他们来的时候拿出去炫耀,现在全部泡汤了。

    “对了,葛师叔,仲春过去就会要下雨了,这边土地泥泞,不适合旅仁再裹着兽皮跑来跑去了,然后我的鞋子也有点不太合脚了。”

    葛之堰没想到师侄竟然如此相信他的木工技术,面露难色,果断拒绝:“子溪,我不行的,做些小玩意还可以,让我做鞋子太为难我了。”

    子溪错愕地看着葛之堰,他没想到葛师叔在旅仁的夸夸攻势下变得格外自信。沉默了一会后,葛之堰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是他主观臆断了,子溪也没有开口让他亲自做。

    “啊,那什么……”葛之堰捂住老脸,他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还好,旅仁很快从房间跑了出来,打破弥漫在两人的尴尬,葛大叔,超级棒的大叔,我们今天一起去采野菜呀。

    看着比划费劲的旅仁,葛之堰张口来了一句:“他是不是今天的字还没认?”

    这句话杀伤力拉满,相当于小孩子的三大克星,“课业做了吗”“再不听话外面的怪物把你叼走”“给你看大夫去”。

    瞬间旅仁被打败了,他再也不要和葛之堰好了,是再给他一个小木人也好不了的生气。

    子溪觉得心有点累,可能旅仁弟弟和葛师叔八字相冲吧,要不然葛师叔一句话就能成功惹怒旅仁弟弟。

    鸡飞狗跳过完了一天。第二天,子溪与旅仁坐上了葛之堰安排的推车,前往村庄,做鞋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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