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秋末,天气有些许冷涩,车内开着的暖气与室外的温度相差迥异。这个季节正是枫叶飘落的季候,望向窗外,风景乍见甚欢。

    副驾驶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言言,今天生日,放学后,我和你爸爸在校门口等你,带你去吃那家你想去的法餐”

    从后座向前看去是一位打扮素雅的女性,颈间戴了一条以绿色宝石镶嵌的绞丝项链,款式算不上新颖,链条主体只有一颗简单的裸石,但却彰显得她十分高贵。

    “好”简单答复后,洛温言便从书包中拿出耳机。

    隔绝外界最好的方式便是用声音盖住另一种声音。

    不过一会的时间,车子便驶入学校附近,她收拾好后准备下车,临走前,洛夫人叫住她“言言,晚上也可以多叫些朋友一起来。”她余光看了看女人,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随即转身下车。

    其实说起来,自从她上了高中以后,从未有过朋友和她分配至一所学校。家庭缘故,父母生意上的往来,难免不会在一所城市定居太久,只要换了住处,洛温言的全部也要跟随着一起更换。她自然没有什么朋友,这也导致她的性格孤僻,沉默寡言。

    让她去交往新的朋友更是不用提了,反正学期结束,或是毕业,她就要换到新的城市,友情这种虚空的东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也就懒得去搞什么所谓的人际关系。

    倒是有一点,每每她离开一座城市之时,跟着他们移居过来的还有一位‘邻居’,那人年龄比她年长三岁。据说他父亲是爸爸还年轻时的同学,两人一起创办了企业,一同打拼,才有了江洛乘启。(是一家联合各多企业的网络研发公司,其实具体做的是什么‘勾当’,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思绪拉回,抬眼间,那个忧郁的少年映入眼帘。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双经典的狐狸眼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笔直的双腿,仅一个学期没见 ,高中的他身高便达到了快一米九。只是他体态瘦弱,加上那毫无气色的嘴唇……要不是和他相识已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家里饱受‘虐待’。

    江浔回过头“洛儿?”不知为何,他对洛温言总是保持着柔情似水的态度,无论她做什么,她便是想要那天上的星星,他就算懊恼一整夜都要想办法怎样让她得到。

    “生日快乐”这便是洛温言今天收到的第一句祝福了。

    “谢了”对他,她是个直爽性子。话罢,头也不回的走进教学楼。

    江浔在她身后跟随,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只要是她,哪管只是可以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他的嘴角都会止不住的上扬。随即在别人即将注意到的时刻一秒恢复平静。

    那张生冷的厌世脸对于旁人来说可真是可恶。

    但他才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洛儿怎么想,反正就是;天大地大,洛儿最大。只要她平生如意便好。

    江浔比她大上两届,洛温言的教室在一楼,他可以每天如愿的目送她进入教室。然后降下嘴角,回归平常的爬上三楼。

    高三的学习氛围在整个学校都十分压抑,还有不到半学期就要迎来他们人生中尤为重要的‘高考’。学校为了让所有学生学有所成,特意举办了名为‘弹性离校’的放学时间段。

    说是为了提高自主学习性,其实是为了参加城市优秀学校排名,给校长的虚荣心作祟。实则内容只不过是多出两节课的时间自习而已。

    为了管住学生们不出去乱说,学校通知都是自愿,哪个学生又敢不接受安排?

    所有人都认命的时候,唯独江浔站出来“不”。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他早已拿上书包洒脱离校。他可不想洛温言一个人回家,多好的独处机会,他当然要抓住。反正少他一个也没有影响,碍于江家有头有脸,学校也不能拿他怎样。

    到了教室,江浔把书包随意扔在课桌的旁边,身为最后一排的‘传奇学霸’,老师也不能耐他何。他躺靠在座椅上,没有把腿翘起来已经是他对这间教室最后的尊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午-

    用餐时间,江浔特意早点从教室出来,在一楼的楼梯口等她。小女孩就是磨蹭,永远都是慢吞吞的,但江浔毫不在意,从小他就愿意等她。

    每一次他都用那拙劣的演技制造偶遇。洛温言当然看的出,都不是小孩子,只是为了不扫他的兴陪他演下去罢了。

    “哇,好巧哦”江浔面前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他倒是也不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是,好巧”

    两人每天中午都一起去食堂吃饭,在外人眼中早就见怪不怪,一位高三年级的高冷学长每天中午照拂他的低年级邻家学妹,反到是让人'误会'为兄妹情深。

    “今天想吃什么?你去占位,我帮你拿”洛温言像往常一样询问他。

    “和你一样”

    洛温言去窗口选了几样素菜回到座位,刚要坐下,远处便跑来一人停在她面前气喘吁吁。看起来非常着急,那人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洛温言…快…快回教室,陈老师有急事找你!”

    她一头雾水。

    “跟我走就对了”

    洛温言看了看还在座位的江浔,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才放下餐盘“那你等我,我去看看就回”随即和那人跑开。

    那个人拉着她跨越操场,好好的天气,原本只有一小段的路程,却突然下起了雨,乌云下操场的天空暗的瘆人,路上她呛了好几口风。

    实在岔气,停下脚步。

    “怎么了”那人急切问道。洛温言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眼前就是教学楼了,他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前跑。刚进教学楼门口就迎面遇上班主任。

    陈老师的表情有些沉重的看向洛温言,她的校服上被淋到了很多水渍,头发上也少许残留,就使得他有些于心不忍。

    见她因跑的太快调整好呼吸,一切归于平静后,半晌他才开口“洛温言同学,你收拾一下吧,然后去医院…”

    “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

    “我试图联系了你的家人,除了你的爸爸和妈妈…”老师口中的话顿了一下,“联系不到你其他的任何亲人了…”

    她的外公外婆早在妈妈执意嫁给洛熙辰(洛温言父亲)的时候就断了联系,祖母祖父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双双离世,其实没有过多接触也不至于悲秋。

    她不明白老师是什么意思。

    “我问了几位同学,她们也不是很了解你的家庭情况。”

    这她就更不明白了“老师您有话不妨直说?”

    “医院打电话通知家属,你不在,警察通过联系方式最后找到老师这里…你父母今天出了交通事故”老师并没有残忍的将事情挑明“先回去吧”拍了拍洛温言的肩膀就走开了。

    她听到消息头也不回的跑走,那风冷的刺骨,眼睛开始起雾,今天到校门口的路程仿佛格外漫长,那场雨像是上天都为之惋惜,不停'哭泣'。

    这边江浔在座位上等了她许久,眼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难免也开始有些急躁。

    她为什么去了这么久?那么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他越想越头疼,眉间颦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时间流逝,人越来越少。

    江浔看着面前原封不动的餐盘越发担心,直至下午第一节课的会课铃声响起,洛温言都没有回来,她就这样把他一个人晾在这了?

    -

    她跑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了那校外一行人撑伞站在车前。

    队列中除了警察还有江宴年。(江浔父亲)

    江宴年在早上接到电话的时候也不敢相信,直到到了警局看见透明隔离袋中沾有血迹的手表和文件,他才明白,今天起洛家不复存在了。

    “言言?”江宴年(江浔父亲)有些讶异“怎么都不撑把伞,淋的感冒了怎么办?”男人上前接应,把伞倾向她的一边。

    洛温言顾不上那么多,急切道“江叔叔,他们怎么样了?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

    “先上车再说吧”

    江宴年给她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父亲今天在去洽谈生意的路上出了意外,一辆油罐车打滑径直撞上了主驾驶的侧门发生爆炸…你爸他…当场身亡”。

    她心里咯噔一声,全身泄力瘫倒在座位上,像是失了魂魄。

    江宴年的嘴上下闭合,好像还有天大的坏消息没道完一般,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她能接受吗?她可以吗?

    “你母亲也在副驾驶…”

    一般公司的事情母亲早就不插手了,但今天破天荒的就出现在了那辆车上…

    洛夫人想借她过生日的机会缓和两人的关系,精心随行挑选礼物,她本就责怪自己当年随洛熙辰忙于事业,顾不上她,才导致她性格孤僻,趁她生日这天,定要把话说开了才好。

    “江叔叔,我妈她抢救过来了吗!”她不敢问,却又抱有一丝希望,正如她的预感,今天,注定不会'快乐'。

    “你母亲她也…”

    她读懂了男人的意思,一时间接受不了,身体开始发冷,心跳几乎停止,头脑开始发晕…

    “言言,言言?”

    意识渐渐模糊…她再也听不见声响,只觉得眼前黑暗,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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