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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黑白双妖

    空寂打坐之时忽听屋顶上有人踩踏瓦片,但声音细腻轻微,便知来人轻功极佳。空寂为了不惊动熟睡的赵书剑、杨正轩二人便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空寂轻声打开门使起轻功,双足点地,跃上房顶,放眼望去,只见两个人影接连跳过三间客房,落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前。空寂也迅速跟上,停在那间房前的屋顶之上,直到此时空寂才看清那两人的衣着是一黑一白。那穿黑衣的轻步走到门前,抬手轻敲了三下门。略等一会儿后只见房间内点起灯来,随后一个身穿青袍,手摇折扇的富家公子打开房门,将两人请进屋内。

    空寂深感诧异,跃下房顶,凑到窗前,用手指戳破窗户,向房里看去,那公子与黑白二人围坐在桌前,公子折扇一摇,笑道:“今日小王能得黑白双仙相助,何惧虚明老和尚!”

    那穿白衣的大笑道:“虚明那贼秃年老色衰,待明日我等杀上少林寺,我兄弟二人必定将老和尚枭了首级!”此言一出,三人都是放声大笑。

    而在窗外的空寂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他此时已知道那两人便是远在塞北的黑白双妖叶无善、叶无良兄弟二人,而叶无良口中的虚明便是当今少林寺虚通方丈的师兄,达摩院首座。现下空寂得知三人欲害自己师伯便接着细细听下去。

    叶无善问向青袍公子:“不知完颜公子可有良策?”空寂一惊,心想那公子竟然复姓完颜,是个金人。如今宋朝大半国土落入金国之手,而这公子又是金人,空寂便觉此事非同小可。正待继续听听,突然“咻”的一声,一根竹筷迅速撞破窗户。空寂向旁一闪,那支竹筷直直嵌入木柱之中。

    空寂尚不知对方如何发现自己,叶无善、叶无良已冲破窗框。只见叶无善一掌推向空寂,被其抬掌抵消。二人同时翻了个筋斗,相继落地。

    此时完颜公子也打开门来到院内,见到空寂之时也是吃了一惊,心想此人在窗外偷听多时,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不禁面有难色,折扇一挥,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门外偷听?”空寂双手合十,弯腰打躬:“阿弥陀佛,贫僧空寂,见过三位施主。”

    三人一怔,叶无善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空寂大师,在下有礼了。”空寂道:“不敢。贫僧方才在房中打坐,忽听房顶有人踩踏瓦片,便知晓有贵客降临。”叶无善、叶无良相视一眼,心想二人自认为轻功卓越,上房顶之时也是特意放轻脚步,不曾想竟还是让空寂听到了。

    叶无善问道:“那想必大师也知道我们刚才的谈话了?”空寂双手再次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有几句话语奉劝二位居士。如今我大宋半壁江山落入金人之手,百姓与金人皆是血海深仇。二位既然是大宋子民,又为何要与金人勾结?其次二位居士在江湖之中向来声名败坏,如若能够改邪归正,将这金人擒获,送上少林寺,少林定会召集天下群雄,宣扬二位功绩。”

    叶无良听空寂之言心有触感,但却听叶无善说道:“大师所说固然在理,不过我弟兄二人在江湖上臭名远扬多时,早已不把名分放在心上。且我兄弟远在塞北,中原发生何事与我们无关。江湖好汉向来对我二人不齿,故而管我们叫做‘妖’,而看得起我们的管我们叫‘黑白双仙’。如今完颜公子斥巨资请我兄弟办事,我们自然要为其效命。”完颜公子也接话道:“叶大哥所言甚是,大师何不顺应天意,投我大金?待大金国攻下东京之后,我便让大师做少林寺方丈,届时全寺僧人包括你的师父虚通和尚都得听你号令,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空寂大怒道:“住口!你等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意欲将我大宋江山断送,我虚明师伯定是识破尔等奸计才会招惹上你们这一干奸人,幸亏这次让贫僧遇上,否则虚明师伯定遭尔等毒手!尔等今日如若就此离去还自罢了,不然顷刻间便要了你们的性命!”

    叶无善怒道:“好你个贼秃!完颜公子诚意邀请,你竟然口出狂言,当真是不要命了!兄弟,动手!”说罢一个筋斗翻到空寂面前,一掌向其挥去。空寂向后闪过,反手一掌打在叶无善胸前。叶无良见兄长倒地,抬手一掌打向空寂,也被其抬手化解,而后空寂使出七十二绝技中的韦陀掌,将叶无良打出血来。

    完颜公子见黑白双妖不是空寂对手,大声叫道:“二位兄弟,你我三人合力,杀了这秃驴!”双妖简单恢复之后与完颜公子将空寂合围。空寂双手合十,面向西方,念了句佛号后连挥三掌。黑白双妖和完颜公子向后一跃,而后齐向空寂攻了上去。完颜公子折扇直攻空寂面门,黑白双妖分别攻空寂两侧。空寂见三人分攻自己要害,一时无法同时应对。空寂在挡下完颜公子的折扇后来不及对付双妖,刹那间双妖已经将自己腰间打中。完颜公子趁势抬腿踢在空寂前胸。空寂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后便倒地不起。

    三人走到重伤的空寂身前,叶无善冷笑道:“你这个贼秃,武功高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死在我们手里?明日就把你的人头送上少林!”说罢,叶无善抬掌便劈向空寂。空寂此时已是身受重伤,一时间无法还手,只能闭目待死。叶无善的手即将落下之时,忽觉耳畔风起,转头欲看是何声响,但尚未看清胸前已中了一掌。叶无善先前已被空寂打了一掌,现下又来一番,双重内力相叠以致叶无善无法承受,向后飞出几尺重重撞在墙上,呕出一口鲜血后倒地不起。

    其余三人大吃一惊,看向下手之人竟是一个少年不由更是诧异。空寂认出来人是赵书剑深感惊讶。叶无良扶起兄长,看向赵书剑,问道:“你是什么人?”赵书剑没有理会,而是快步走到空寂身旁,点了其穴道止住体内的血液,问道:“师父,你没事吧?”空寂艰难地摇了摇头。赵书剑将其搀扶到一旁的木台阶上坐下,转身走到完颜公子三人面前,问道:“谁打伤我师父的?”叶无良上下打量赵书剑,问道:“你是谁?”赵书剑细细看了对方一眼,见叶无良一席白衣,但长相略有凶恶,不禁哑然失笑。

    叶无良先是一怔,问道:“你笑什么?”赵书剑笑道:“你说你长的这么难看为什么要穿白衣服呢?和你的脸完全不符合啊。”叶无良其实只是长的有些凶恶,但并非十分丑陋,被赵书剑如此嘲讽,心中十分恼怒,大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当即跃至空中,伸手向赵书剑抓来。赵书剑身子半仰,向后滑行躲过。叶无良两步踏上前,再次抓向赵书剑。赵书剑向后一个筋斗,抬腿踢在叶无良手腕之上。落地之后,赵书剑使出少林龙爪手抓在叶无良肩上,但终因年纪尚浅,力道不足,这一抓只抓破了叶无良肩上的衣服。叶无良大惊失色,心想为兄长疗伤要紧,一掌打在赵书剑身上后背起叶无善使起轻功离去。完颜公子见状说道:“后会有期!”说罢也使轻功离去。

    赵书剑望着三人的背影只是冷哼一声,而此时空寂也忍不住疼痛呕出鲜血。赵书剑快步上前,见空寂脸色半红半白,吐出的血也是黑色。赵书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听的客栈中鸡鸣声起,这才发现天已微亮。而杨正轩也睡醒,转头却不见了空寂与赵书剑,待来到院中才见到二人,听赵书剑说明事情原委,杨正轩深感自责,连扇自己耳光。赵书剑将其拦下,说道:“先别自责了。眼下当务之急是为师父疗伤。”杨正轩问道:“那该怎么给师父疗伤?只有我们两个人。”赵书剑低头思索,而空寂却艰难的说出“少林寺”三个字,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当即背起空寂直奔少室山。

    少林寺山门前,两名僧人大清早便在打扫台阶。赵书剑和杨正轩身背空寂快步跑到二人面前,赵书剑双手合十,说道:“二位师兄,烦请禀报贵寺虚通方丈,就说空寂大师身受重伤急需治疗。”一名僧人闻得是空寂,连忙弃了扫帚回寺禀报。另一名僧人将赵书剑等人领上少林寺。虚通方丈听闻空寂受伤亲自下山,将三人带到了禅房。

    虚通方丈将空寂安放于禅座上,赵书剑向方丈讲明一切经过,虚通方丈看出空寂中的乃是黑白双妖的独门绝技“烈毒掌”,微闭双目,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此系因果轮回,空寂命中该有这一遭。”说罢,虚通方丈命沙弥请虚明、虚清前来。空离、空难得知师兄受伤也来探望。二人询问是何缘故,赵书剑说了。空离问道:“打伤空寂师兄的可是一人穿黑衣,另一人穿白衣?”赵书剑道:“正是。”空离道:“果真是黑白双妖!不知师兄何以招惹上他们?”空难道:“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请师父为师兄疗伤。”虚通方丈道:“我已请虚明、虚清二位前来,你二人先为书剑、正轩安排住处,再带他们熟悉一下寺院。”空离、空难齐声应道:“是。”便带赵、杨二人出了禅房。

    虚通方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空寂,双手合十,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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