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剑、杨正轩随空离、空难二人进入禅房,正中是释迦牟尼的佛像,两旁各有一张禅床。
空离道:“二位师侄,此处便是你二人的禅房了,你们先在此住下,待空寂师兄伤势痊愈后便带你们到罗汉堂。”赵、杨二人齐声道:“多谢师叔。”
空难取了一个蒲团,坐在上面,双眼望向赵书剑,问道:“书剑师侄,我师兄究竟是如何招惹上黑白双妖的?”
赵书剑闻言一怔,便将昨晚所见皆与空难说了。空离大惊道:“是你打伤了叶无善才使得黑白双妖逃走?”赵书剑道:“正是。”
空离、空难相视一眼,心想赵书剑年方十八便有如此功力,不禁暗自心惊。一番寒暄过后,空离、空难便离开了禅房。
此时虚通方丈还在为如何给空寂疗伤紧锁眉头,先以内力止住其体内毒素防止发散至其全身,而后唤小沙弥去请虚明、虚清前来。
二位高僧入得禅房,见到禅床上昏迷不醒的空寂也是倍感震惊。虚清问道:“空寂师侄如何至此?”虚通道:“空寂昨夜为黑白双妖所伤,身中剧毒。”
此言一出,虚明、虚清顿觉大惊。虚明叹道:“果不其然,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虚通、虚清疑问道:“师兄何出此言?”虚明道:“此事说来话长,先为空寂师侄疗伤罢。”
虚清取了一个蒲团摆放于正中,而后在旁围上三个蒲团。虚通与虚明合力使空寂坐在中间蒲团之上,三僧依次围坐于空寂身旁。虚通方丈伸出食指点在空寂百会穴上,将内力灌输至指尖从而渗透进空寂督脉。虚明、虚清分别伸出一指点在空寂神阙穴与气海穴上,合力将内力输入其任脉。良久之后,空寂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黑血。
虚通见空寂有了反应,旋即一指点在其檀中穴上,虚明、虚清则是分点其悬枢、哑门两穴。虚通见状化指为掌,一掌拍在空寂胸前,空寂再度“哇”的一声,呕出黑血。
三僧同时收手合十,昏迷的空寂此时也渐渐转醒过来。虚通令小沙弥取来还阳丹,喂空寂服下,再将其安放于禅床上,转身对虚明、虚清说道:“多谢二位师兄将空寂体内毒素排出,他只需暂且休整几日便可痊愈。”虚明道:“空寂乃是我少林寺弟子,救他性命是理所当然的。”虚清望着空寂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虚明,说道:“师兄,方才你为何说黑白双妖找上门来?”
虚明闻言身子一怔,沉默一时后才开口道:“只因老衲路见不平,这才害的空寂师侄落得如此下场。”虚通、虚清齐声道:“却为何故?”虚明叹道:“老衲几月前下山寻找害死虚恒师弟的番僧,途经沧州之时竟撞到黑白双妖。老衲意外得知他二人与金人勾结,欲将大宋江山拱手于人,我愤怒之下将那黑妖打了一掌,他二人记仇,言明一年后到少室山挑战,老衲并未细想便答应了他们,可谁知他们言而无信,竟然此时便来了,还将空寂师侄打伤,实在是老衲的罪过。阿弥陀佛。”
虚通闻言亦叹了口气,说道:“师兄莫要自责,想必空寂是得知了黑白双妖的秘密这才惨遭毒手。这也是他命中该有这一遭,怨不得师兄。”虚明道:“话虽如此,只是黑白双妖先前与金人勾结,此次前来必定携带大量金兵,若双方交手,少林恐怕生灵涂炭。”
虚通、虚清低头不语,正自陈思如何应对外敌,忽然听得钟楼钟声响起,虚通道:“阿弥陀佛,有贵客到了。”
赵书剑正在禅房中歇息,睡梦之中忽然听到钟声响起,转头一看杨正轩已经不见。正待起身查看,杨正轩忽然推开门快步跑进禅房。赵书剑忙问何故,杨正轩没有理会,而是拉着赵书剑奔往大雄宝殿。
赵、杨二人赶到大殿之时,大殿前已经人满为患。二人躲在柱子后远远望去,虚通方丈与虚明、虚清两位高僧领着一干少林弟子站立在殿门前,而与他们对峙的赵书剑认出便是昨夜与自己交手的完颜公子与黑白双妖,在三人身后还站着一众金兵。
双方僵持不下,只听虚通方丈率先开口:“贵客大驾光临,敝寺真是蓬荜生辉,不知足下是何方人士,来少林有何要事?”
完颜公子大笑道:“小可金国太子完颜明,久闻少林寺乃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今日特来领教。”
虚明叫道:“既然是来领教,太子殿下为何要带如此多的金兵?”
完颜明笑道:“大师有所不知,小可身为金国太子,身份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番造访中原,本欲独自一人而行,无奈我父王担忧小可,故而派遣这些金国士兵保护。”
虚通道:“少林寺除武林大会及江湖要事外一向清静,王子殿下若要请教就先将士兵撤去,如此少林方可请殿下入内。”
完颜明与黑白双妖相视一眼,不知虚通所言是否有诈,但完颜明心想虚通乃是少林方丈,自然不会使诈,正欲下令撤兵,忽听叶无善放声大笑:“虚通方丈所言自然有理,只是我等今日上山叨扰皆与几个月前贵寺虚明大师所下战书有关。不知方丈能否请虚明大师与我兄弟二人比试一番,如若虚明大师胜了,我等立刻下山,今后不再烦劳。”
叶无善话音刚落,虚明大弟子空言从众僧中走出,怒道:“我师父乃是本寺高僧,怎会与你这种小人立下战书?奉劝施主早早下山,莫要在此纠缠不清。”叶无善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想不到威震江湖的少林寺虚明禅师竟然不敢与我这种小人交手,莫非是浪得虚名?久闻虚明禅师的十二擒龙手名扬天下,在下早就想要讨教讨教了。不知虚明大师可否与在下交手?”
此言使得众僧大惊失色,全寺上至少林方丈,下至积香厨火工谁人不知虚明禅师的十二擒龙手出神入化,昔年武林大会之上,虚明以此绝技大战邓林、尉迟清,三人竟斗了个不相上下,而虚明大师也因此名震江湖。如今众僧人听叶无善欲挑战十二擒龙手不由得大吃一惊。
空言冷笑道:“施主好生大胆,难道不知道我师父的十二擒龙手乃是他独门绝技,你竟然敢口出狂言,当真不要命了?”
话音刚落,虚明高声斥道:“空言,身为出家人怎能说出这种粗语?还不给我退下。”
空言唱喏退回僧群,虚明双手合十,走了出来,说道:“叶施主,今日之事皆由老衲而起,我空寂师侄也身受重伤,既然施主想要挑战,老衲便应对就是了。只是此处乃是少林大雄宝殿前,我们不能当着佛祖之面破杀戒。这样吧,老衲便接你三掌,三掌过后,老衲如若不倒,便请施主下山去吧。”
此言一出,众僧连说不可。虚通道:“师兄年迈,倘若接此三掌,恐性命有危。如若师兄不弃,贫僧愿替师兄受此三掌。”虚明道:“不可,师弟身为少林方丈,倘若性命危及,老衲则是千古罪人也!”
就在此时,从大殿角落传来一个稚嫩的少年之声:“既然两位祖师爷皆不愿对方接掌,那就由徒孙代为如何?”
众人寻声望去,赵书剑缓缓从长廊后走出。因空寂收徒之时寺中除“虚、空”两辈知晓,其余僧人皆是不知,是以大多数人不认得赵书剑。而完颜明与黑白双妖却是对此人十分熟悉,叶无善怒道:“臭小子,昨天夜里就是你将我打伤的吗?”赵书剑并未理会,而是向虚通、虚明、虚清三位高僧施礼,说道:“弟子赵书剑,见过三位祖师。”
虚通连忙向众人介绍赵书剑乃是空寂弟子,昨夜如若不是赵书剑,只怕空寂已遭黑白双妖毒手。叶无善见对方无视自己,二话不说一跃而起,伸爪向赵书剑抓来。
空言见叶无善向赵书剑攻来,正待开口提醒,却见赵书剑迅速向旁一闪,叶无善这一爪抓空,尚不及反应,赵书剑飞速跃起,抬腿踢在叶无善脸上,这一脚力道十足,竟将叶无善踢飞,在地上平滑数尺后倒在完颜明与叶无良脚下。
叶无良扶起兄长,见其面目皆是血迹,鼻梁都歪向一边,不由得愤怒至极,五指弯曲,抓向赵书剑小腹。而赵书剑似乎是并未看见叶无良,只是傻傻地愣在原地。空言叫道:“师侄,赶快动手啊!”赵书剑仿佛并未听见,依旧是愣在原地。
叶无良见状内心狂喜,心想眼前少年不过是虚张声势,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一抓必定能取其性命,殊不知自己的右手还未碰到赵书剑衣襟便被其伸手扣住手腕。叶无良大吃一惊,正待收回右手,却被赵书剑扣的死死的,竟然无法抽出。而后只听“咔”的一声,赵书剑一用力将叶无良右腕折断。叶无良痛叫一声,赵书剑趁势双掌平推,将叶无良打了出去。叶无良摔倒在完颜明脚边,呕出一口鲜血。
众僧见赵书剑年仅十八便将黑白双妖依次打伤不禁为其喝彩叫好,完颜明见左膀右臂竟然顷刻间便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打成重伤不禁大怒,叫道:“小子无礼!”取出折扇直攻赵书剑面门。赵书剑抬手抓住扇柄,突然感觉掌心一股刺痛感传来,大叫一声,完颜明借机一掌打在赵书剑胸前。赵书剑喷出一口血后便向后跌倒。
虚通见完颜明竟然使诈,当即挥掌打掉其手中的折扇,而后使出韦陀掌重重击在完颜明胸前,而后又以大力金刚指点在完颜明后背的中枢穴上,完颜明口吐鲜血,翻身倒地。
金兵见完颜明身受重伤,自知不是少林寺的对手,连忙扶起完颜明及黑白双妖匆忙下山。虚通见解决了当务之急立刻令空言、空念把赵书剑送往药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