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笑了,安抚的拍了拍好友的后背,柔声道:“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紧张、心慌都属正常,慢慢习惯了就好,我看你家这位是个好的。”
哎!有话不能说,憋得慌啊!宋悦松开好友,顺着她的话道:“你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个好的。”
赵倩笑道:“直觉啊!”
宋悦也笑道:“错觉!”
赵倩道:“其实,也不只是直觉,我小时候就认识他。”程楚阳在看见堂婶时记起了她,她自然也想起来了。
“你们是亲戚?”宋悦合理猜测,不然也不会来参加婚礼。
“也算是吧,不过是拐着弯的,我今天能来观礼,纯是巧合,我姑是他堂婶,我今天是来给我姑送年货的,正赶上她要吃桌,非要把我也带来,拗不过她,就跟着来了,真是没想到是来参加好友的婚礼。”赵倩说着笑看宋悦,等着她的解释。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没有责备,她知道,宋悦不告诉她,定是有原因的,不然,昨天见面就不会那么介绍了。
宋悦不好意思道:“你也看见了,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只是瞒着你,所有朋友都没有通知,等这阵子过了,我再和你解释。”
她尊重好友,赵倩也就不再追问原因,继续道:“我昨天就看着他眼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哪曾想,还真是早就认识,小时候我常来姑家住,我姑他们两家离的不远,我们经常见面,偶尔也一起玩过,这人,打小就优秀,学习好,又勤快,没多大就帮着父亲干农活,常听我姑夸他。”
优秀,不优秀的,和她也没啥关系,宋悦心中嘀咕,只是眼前的事不得不让她感慨,巧,真是太巧了!有时候吧,越是不想怎么样,就偏偏要出点意外,老天就是这么的调皮,她越是想瞒着朋友,嗨!这就安排好友来“抓包”。
赵倩从衣兜里掏出个红包递给宋悦,笑道:“只是被拽过来参加个婚礼,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的,真是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这红包还是我姑问了几个人才要到的。”
宋悦盯着好友递过来的红包,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了,这不是自己真正的婚礼,有骗好友红包的嫌疑,不收,这是好友的心意,又是这么个情形,心里肯定会瞎嘀咕她,怎么破?愁人!
赵倩见宋悦一直不接红包,似嗔非嗔的道:“怎么,嫌少啊!”
看看,就说会多想吧!宋悦无法,硬着头皮接了好友的红包:“什么少不少的,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赵倩道:“你先补妆,咱们有时间了再聊。”说着便要离开。
宋悦将人拽住:“去哪里?在这陪我吧。”好友不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赵倩笑道:“洋洋还在我姑那。”
“那你把他抱过来,我也想看看他。”洋洋是赵倩的小儿子,两岁多点,宋悦只在视频上见过。
赵倩没答应:“这孩子多能闹腾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就别让他来给你添乱了,年后你不是打算去东城吗?以后在一个地方,见面就方便了。”意识到去东城是前段时间两人视频宋悦的计划,但那时她还没有男朋友,更别说结婚了,于是问道:“你婚后还去东城吗?”
“去,他恰好也在东城。”宋悦想了想,把程楚阳在东城的事也说了,既然是亲戚,就很容易了解到这些,也不是啥秘密。
赵倩笑说:“这还真是巧了,你这刚想换地方,老天就给你送个保驾护航的,这福气,谁比得了啊。”
确实没谁比得了,脑残的找这种工作!面对好友,宋悦只能尬笑。
“好了,你补妆吧!我们上来时下面就已经安排要开席了。”赵倩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宋悦叮嘱道:“你把洋洋抱过来啊。”
赵倩摆摆手:“今天不合适,改日吧,记得给我们准备好压岁钱,过两天还要来拜年的。”
宋悦笑道:“行,我给洋洋准备个大红包。”
赵倩离开后,宋悦开始补妆,化妆师刚收了工具,程楚阳就来了。
化妆师打趣他道:“这次我帮着修补好了,再惹哭了,我可就不负责了。”
程楚阳道谢,笑对化妆师道:“辛苦,辛苦,下面已经摆好了桌,一会多吃点。”
化妆师笑着下楼了。
面对程楚阳,宋悦心里还是有些尴尬,面上故作轻松的问道:“已经开席了?”
程楚阳打量宋悦,婚纱已经换成敬酒服,红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娇嫩,又是另一番风韵。
宋悦被他打量的有些难为情,心中尴尬一扫而空,没好气的道:“咳……发什么神经!还下不下去了?”
得,果然不是自家媳妇,简直就是破坏氛围的小能手,程楚阳笑道:“这么精神,看来是恢复正常了,上楼时我还搜肠刮肚的想着该怎么安慰呢,这倒是省事了。”
宋悦不领情:“瞎操心!”
程楚阳不计较,说道:“行,算我自作多情,不过,你就打算这么下去,这会不怕被人看到了?”宴席上,可是要挨桌敬酒的,这样的话,前面的头纱岂不是白顶了。
宋悦甩开手里的帕子,在程楚阳的面前晃了晃,有些得意道:“早有准备!”
程楚阳定睛观看,是一方红色半透明的丝帕,不,是面纱,有挂耳线的那种。
在程楚阳观察时,宋悦已是将面纱戴好了,遮住下半张脸。这款敬酒服不是二姐最先相中的款式,是她在网上找到让二姐换成了这款。
程楚阳的嘴角扯了扯,他这“媳妇”,就是和人不一样,别的新娘子唯恐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盛世美颜,他“娶”的这位,是想着法子遮掩自己的容貌,好像被别人看了就会变丑似的。(宋悦:什么原因,你不知道!还好意思蛐蛐)
虽然觉着好笑,但作为合伙人,程楚阳选择尊重,毕竟“骗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遮遮掩掩的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脸皮薄就是麻烦,不对……这不是说自己脸皮厚吗?
程楚阳被自己蛐蛐破防了!
宋悦不知道程楚阳被自己的回旋镖扎了一下,只见他面色僵硬,也不问原因,只问道:“还下不下去?”
程楚阳不想承认自己是厚脸皮,越想越觉着宋悦脸上的面纱碍眼,于是幽幽的道:“故作神秘,只会引起大众的好奇,小心适得其反!”
反你个头!宋悦不为所动:“我就是想让别人好奇,你管!”好不好奇的她不管,只要不记住她这个人就成,刚才被司仪扯掉头纱,希望众人只是一瞥,没看清她的容貌,过目就忘!
程楚阳想把人拉下水,不肯放弃:“咱们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你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吸引火力!”
对此,宋悦毫无心理负担的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再说,你脸皮厚,怕什么!”
程楚阳又被扎了一下,不再废话,直接上手去扯宋悦的面纱。
宋悦灵活的一个闪身,躲到程楚阳身后,开门出了房间,不悦道:“你发什么疯!”
程楚阳道:“心理不平衡,总感觉你这样在讽刺我脸皮厚!”一旦有了念头,越想越是觉着接近真相,宋悦遮面就是故意的。
宋悦无语,不想理无脑老板,直接下楼了。
程楚阳望着宋悦快速下楼的背影,笑着摇头,好奇葩的想法啊,这两天好像降智了呢,难道是被传染的?
嗯,是被传染的,要和弱智宋悦保持距离。(宋悦:g~u~n~滚!)
新人的席位安排在堂屋,有亲友作陪,菜上一半时,程利民来屋里喊程楚阳去外面敬酒,当然,宋悦也是要跟着去的,作为“新人”之一,答谢亲朋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宋悦跟着程楚阳一桌一桌的敬酒,大家只顾着吃美食,没几个人在意她戴不戴面纱,当然,有些好奇的人故意小声蛐蛐让她听见,她也只当听不见。
长辈即便好奇新媳妇的模样,也不好张口让人摘了面纱,同辈就没什么顾忌的了,有一人率先道:“嫂子,天地都拜了,已经是咱们程家的人了,还不好意思见人呢。”
万事就怕开头,跟风的大有人在,随后有人附和:“说的是,丑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
有人反驳:“你这话不对,阳嫂子可不丑!”
那人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刚才我又不是没看见嫂子的样子,就这模样,在咱们县也是数的着的。”这就很离谱,他虽然没记住“嫂子”的样子,但不妨碍他夸“嫂子”。
有人接茬:“咱们县算什么,我看在省里都能排上号!”这个更离谱,完全是没根据的吹,纯粹是跟着瞎起哄。
排号做什么,上厕所啊!宋悦心中翻白眼,为防“大离谱”出现,抛开“新娘子”的矜持,忙撒谎道:“化妆水过敏,不便见人,大家理解下,你们多喝点,喝尽兴哈!”说着用胳膊肘碰了下在旁边看笑话的程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