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暮心禧半躺在床上，右手手臂压在两双紧闭的眼睛上，直到两眼冒金星才松开，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眼睛挖掉，再也不要看到张客奚了。
明天该怎么办。
难道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会不会太假了。
算了吧，他的勇气可不是梁静茹能给得了的。
一夜无眠。
——
早上六点半，一夜没睡着。起来发现眼睛还被压肿了。
……
洗漱时，他照了照镜子，只是眼袋有些肿了，问题不大。
他又从卧室的小冰箱里拿了一袋冰袋，敷敷眼睛，消肿的。
完事后，已经早上七点半了。张客奚应该醒了。
窗外的鸟鸣声似真似幻，榕树的叶子随风摇曳。阳光透进窗帘，毫无预兆地洒在暮心禧蓬松的发丝上。
他刚好踩着点下楼，遇见刚从卧室走出来的张客奚。
咯噔一声，暮心禧猛的顿住，心跳不自觉地跳动。
冤家路窄。
“早上好。”暮心禧尴尬地冲张客奚笑了笑。
张客奚没回答，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妩媚：“起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暮心禧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又噎回去了，如果这样的话，张客奚肯定会拉着暮心禧一起去吃早饭，那昨天晚上那些事也跑不掉。
“我……不饿。”暮心禧没有丝毫要继续下楼的意思，站在楼梯口俯视着张客奚。
张客奚无奈地笑了笑，“行，那中午一起吃。”
暮心禧没听太明白，以为是个问句，直接拒绝：“我中午没时间。”他把眼神避开看着楼梯旁贴满奶黄色壁纸的墙面，眼睛不停地乱看。
“好，那晚上。”
“晚上也没时间。”
“那……”
“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时间，我以后都没时间。”暮心禧说完转身上楼。
他并没有对刚才的撒谎感到心虚，这本来就是张客奚的错，是他先逼问的……
张客奚看着想跑的暮心禧，顿时变了脸色，弯唇下垂，眼神有些凛冽：“暮心禧，下来，晚上我们谈谈。”
暮心禧身子一僵，窗外不知何时透进来的风，从暮心禧后背吹过，让他感到阵阵凉意。
他缓缓将身子转过来，眼神无辜，声音微颤：“谈……谈什么？”
……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躲我？”
暮心禧不喜欢撒谎，把“春梦”那件事全说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像之前这么尴尬了。
“……”暮心禧没回答他的问题，眼皮无力地下垂，看着放在天台上自己脚边的一盆水果。头顶上是洒满深蓝色墨水的天空，上面还有一轮明月，它很亮，也很圆，很大。
微黄的月光洒在他们头顶上，轻盈的发丝散出微光，他们才是世界的主角。
张客奚微微动唇，两手撑在后面的地板上，歪过头看着身旁的暮心禧：“其实……没关系，你不用这么在意，青春期嘛，有这种现象很正常。但别让好奇大于理智。”
“我知道的……”暮心禧很小声地嘟囔，看样子有些可怜，也有些无辜。
张客奚意识到自己上午的话可能吓到他了，边安慰道：“好了，回去睡觉吧。”说完揉了一把暮心禧的头发。
——
说实话，张客奚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都是在小孩儿面前装装大哥哥的样子而已。
他……说的是真的吗？
就……梦见亲他那回事儿。
不会……是喜欢他吧？
别乱想，别乱想，他还是个高中生。
不能干这么畜·牲的事。
闭上眼，匀速呼吸，再一睁眼，一切都没事了。
——
“睡不着~”暮心禧在他那一米八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已经二十遍有余了。
他就这么讨厌对他有那种想法吗。
正常现象……
那他也深有体会过？
是跟哪个女孩子吧……
那他一定特别恐同吧……
……
又是没睡好的一天，怎么感觉自从张客奚来到这住之后，就没一个能睡的好的夜晚呢。
暮心禧下周就要月考了，再这么折腾下去，班级前三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他们班前三，除了暮心禧之外，还有孟茜月，一个长得很干净的一位女生。最后是章宋程，他之前追过暮心禧，可被婉拒了，一是因为暮心禧虽然是个gay，但他还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二是因为他不喜欢章宋程，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章宋程暗恋他两年多。刚开始还觉得很意外，到后来是想明白了，要不是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到处宣传，他也不会有这么一个黑历史。
想起来真是气人，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他们说了。
另外他们班还有个规矩，是他们为了提高学习效率投票决定的。班级前三，到现在为止依然是他们三个不倒翁，谁要是每次考试掉出班级前三，谁就要跟班级一位自己的同性谈恋爱一星期！
这对于孟茜月来说确实有些困难，但对于其他两位来说就不一定了……
但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困难，一看暮心禧，别看他平时乖乖巧巧的，其实到了熟人那儿同样是个颠夫，不用猜也知道，他根本不喜欢班里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整个学校范围之内，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中意的，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有过喜欢的人了。
二看章宋程，他先是给暮心禧表白，后来又被婉拒，那股失恋劲儿可能还没消散，他这人一向记仇。那后者再来个王炸，那这个joker不就真的炸了吗。
但班里人都喊章宋程是书呆子，整天带着一副600多度的眼镜，很难能想象出他是个gay，更别说表白了。
暮心禧趴在床上，歪着脑袋，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
要是他输了的话……
也没关系，他无所谓的，不就是谈恋爱嘛，确认关系，然后互不打扰就好啦。他感觉，班里除了章宋程，应该……就没人暗恋他了吧。
那次事也让暮心禧吓得不轻，毕竟当时班里很多人都在起哄，还好老师是不知道的。老师要是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以后会怎么看待章宋程和他自己。
还有就是，家长要是一起知道的话……他真的想不到张客奚现在会有多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