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抓着惊魂未定的小翠,拽着她快速离开小巷,看到前面人越来越多了,她舒了口气,放慢了脚步,静下心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还是挺顺利的!
市集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嬉笑打闹声又让周围的空气热闹了起来,就像刚出府那样,仿佛刚才的小院、老人、小男孩都属于另一个世界,她完成了今天出行的主要任务,瞬间觉得非常轻松。
于是,花非花带着小翠来到了一家酒楼——“醉蝶楼”。
这是庆阳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酒楼外的檐角处挂有许多巨大的栀子形灯笼,灯上贴着金红纱,看起来大气、豪华。传说,醉蝶楼的创始人最初是以花为材制作点心的,因其馥郁芳香吸引了方圆十里的彩蝶,彩蝶在酒楼楼顶翩飞七日不肯离去。从此以后,食客们慕名而来,都想品尝这传说中的糕点,吃过的人无一不赞赏其香味扑鼻、入口即化、口中滋味百转千回的,很快醉蝶楼就成了庆阳城最受追捧的茶楼。而醉蝶楼的掌柜也是个擅于经营的商人,考虑茶楼存在客源、营业时间等诸多限制,于是他广招附近的本地及周边的名厨,从最初的茶点扩大经营范围转型成了酒楼,经历了十余年的发展,酒楼生意越来越好,成为了庆阳城及周边城镇中70多家酒楼里独一份的存在,是达官显贵、豪商巨贾们宴饮聚会之所,价格也就水涨船高。
今天,花非花要兑现自己对小翠的承诺,清楚记得,那是她俩第一次出府时,她牵着小翠的手,说:“总有一天,我定请你去这里吃饭!”还记得那天很冷、夜很深,牵着对方的两个孩童站在酒楼门口,贪婪的闻着酒楼菜肴香味,站了很久很久。
因刚过未时,酒楼里人还不多,放眼望去还有几个空位,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姐,里面请!正好今天新上了桂花酿、桂花糕、时令着呢!我给您选一个靠窗的位置吧,边赏景边品尝!”好灵光的小二,花非花想了想,含笑点了点头。“好咧!甲字位来客啰!”小二朝着楼上吆喝着,楼上接应的小二立马探出身来迎客。
第一次来到醉蝶楼,只见彩帛环绕装点,帘幕绯绿可观,和着店内燃得正旺的灯烛,眨眼间便是一片金灿灿,耀眼夺目。小儿的领着路,很快落了坐,花非花看着小翠,只见小翠略显局促,于是花非花打趣的问小二“你们这儿有压惊茶、胆大糕和开心酿吗?”小二不明所以,陪笑着看着花非花,“小姐玩笑了!要不咱们这招牌糕点各上一份,看着外面的景儿、品着美食,自然也就开心愉悦豁然开朗啦!”
“哈哈!有道理!”逗乐了花非花,小二说了句“小姐稍等,美食马上安排”就退下去了。
看着小儿离去,小翠更加不安了,赶紧跟花非花说:“小姐这里很贵的!咱们走吧”
花非花瞪着小翠,佯装生气道:“怎么?难道本小姐过生日还配不起这个小酒楼吗?”
小翠几度欲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心里想,您过生日还有几天呐~花非花见小翠不再劝退,于是怡然自得的看着窗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筹谋已久的大事终于迈出了一步,就等东风来时即是事成之日了。
太阳慢慢西斜,街上热闹依旧,阳光照着银杏树上,叶子反射出金灿灿的光,又温暖、又美好,一阵风吹来,银杏叶翩飞落下,街市上、房顶、还有远远的落在城外的怒江中化身一艘艘金色的小船随着水流飘向自由的、未知的将来,还有一片落在了花非花的桌上。花非花收起无限发散的思绪,随手拿起了这片调皮的银杏叶,迎着阳光看着它硬挺、伸展的叶脉从叶柄处努力的延伸、生长,正是这份倔强不屈为叶子撑起了漂亮的骨架。
耳边街市喧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人群中悉悉索索的窃语声和盔甲行进的摩擦声、碰撞声,花非花好奇的低头一看,四目相对,她身体如魔怔石化一般。只见军队领头人,一个骑在马上面戴着黄金面具、身披铠甲的男人勒住了缰绳,停在了离自己3丈开外的地方,抬着头的盯着自己,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在说些什么。小翠也看到了,呆呆的说“这、这、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花非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木窗,她的心脏不停的狂跳,他回来了!他回来了...窗外很快传来“哈!哈!哈!”三声爽朗的大笑,花非花心中又是一颤。没过一会儿,她听见部队沿着大街继续行进,外面街市又重回熙攘喧嚣之声,花非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扭头过来,只见桌旁呆若木鸡的小二,怯懦、小声的问:“小姐,莫非这里的景不好么?这窗...”花非花转头一看,支撑窗户的木条被自己刚才过于使劲的关窗操作给震断了,于是大声喊道,“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小翠“噗”的一下茶水喷了小二一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翠边道歉边问,“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喷到你吧!”花非花叹了口气,哎,今日不宜出行,于是闷闷的吃起了桌上的点心,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兴致。餐毕,小翠结账,连同菜品、茶点、甲字号观赏位还有被毁坏的窗户等一系列费用加在一起,10两银子!
花非花叹了口气,说:“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好吃的点心!”
“小姐,刚才那是...”小翠犹豫的询问道。
花非花一抬手,及时制止说“停!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过了一会儿,稳了稳心神,说:“走!去聚宝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