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我不是我。
“你是谁?”我戚眉问她。
“我是你啊,怎么你也不认得我了?”她嗤笑一声,仿佛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
“你……怎么可能会是我?”我为她说出的话感到吃惊,不敢相信真的会出现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穿着打扮,甚至声音和我别无二差。
“你不记得了吗?是你把我创造出来的”女孩诡笑着看向我。
“怎么会?”我疑惑,后背不寒而栗。
“怎么不会?”女孩慢慢靠近我,走到我的对面,她张开口,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见声音了。
我睁眼,从梦中惊醒,用手臂擦去我额头的汗珠,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上面显示凌晨三点。
“呼,时间还早,再睡一觉,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对自己说。
可却怎么也睡不好了,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我害怕,她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我迅速飞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通过这种感觉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没事,没事的。”我安慰着自己,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盖上被子,蜷缩起身子,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她又来了……
女孩在我的跟前停下,嘴里说着“好久不见啊,你又回来啦”她的手帮我拿开了遮挡住眼睛的发丝。
“你想干什么?”我注视着她,她的眼神闪过,她拒绝和我对视。
“怎么样?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呢?你觉得我会取代你,哼,没想到你的想法还是这么幼稚”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再压抑怒火,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吖,你别着急啊,我当然不会对你做坏事,那个人跟我说了,你好大家才会好,我才不会这么不讨人喜欢呢”女孩眉眼弯着,露出%一半的酒窝,酒窝很浅,但是能看出窝痕,它在女孩白皙的脸上成为了焕然一新的点缀,衬托着粉红色的嘴唇,让人觉得女孩文静中有一丝活跃。
“你在说什么?什么那个人?什么我好大家才好?等等,你不会诓我的吧!”我不再掩饰自己的探知欲望,想要了解更多的真相。
“对了,突然想起来,这是组织里的事情,你是无权知晓且干涉的,不过,如果你求求我,我也是可以向你偷偷说一点的”女孩看向睁着大眼的“小屁孩”。
“我看你就是再胡说八道,平白无故,为什么会……这样干?”我对她的行为感到无语。
“小丫头,这是梦,我随时都可以把你赶走,趁现在我觉得有趣,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占据你的身体,而且你会自助的认为,那段记忆是你自己的经历。所以呢,小屁孩,你最好不要再接二连三的惹祸噢,知道了吗?这样越少人知道你,我们才能好好伪装,继续合作呢”女孩勾起发丝,一圈一圈的绕着,嘴里喃喃着。
她看着我,我盯着她,明明是外表一样,可给人的感觉却不同。她的眼里并不纯粹,却有一种孤傲,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可是并不让人感到寒颤,反而想要了解她的过去,想同她结交,明明具有攻击性,却让人不自觉的靠近。
“反常,太反常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暗自想着。
一声响指出现,我睁开眼。
“叮叮叮叮”手机铃声响起。
我关闭枕头边上的手机铃声,伸开懒腰,我实在太困了,没有睡个好觉,只记得中途还昏昏沉沉的起来了一次。
“不想起床,好烦啊,刚才好像做了个梦呢,什么啊,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无关紧要,要不然,怎么会忘记呢!”我独自说,坐在床上,两只手握住被子的两角,用手环抱着自己,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起床”妈妈穿着棉拖,步子沉沉的走进我的房间。
“呦,起来了,怎么还裹着被?快点收拾,要迟到了,小二,听到了没有?”妈妈进去房间后,从我背面把我薅起来。
我闭着眼睛,感受梦的到来。突然,一双冰凉的大手伸进我的被子里。
“哇啊啊啊啊,你干嘛?好凉啊”我大叫,飞快的躲闪着。
妈妈笑了笑,“快点,要不然上学快迟到了。”
我慢悠悠收拾好自己,“妈,我走了哈!”
“快点吧你”妈妈不耐烦,翻了个白眼给我。
骑上自行车,早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因为是冬季,这个时间点出门,阳光还没有闪出金色光芒。
我在马路上慢慢的骑行,我并不害怕迟到,相反,我很希望迟到,这样我就可以去罚站,而不用听一些我没有心思去学习的东西。
然而,这只是我的小小想法,我比预想的时间早很多,到了学校后,骑车入校园,我们把自行车停到操场的空地上。
与其说是操场,不如说是一大片黄土地。那原本是一片杨树林,只是因为学校扩建,所以不得不被砍伐,黄土满天飞,飞灰遮不住。我从高处滑下去,到了操场,操场分为三个区域,左边一排,右边一排和对面一大排。
他们按照年级来划分自行车的位置。高年级在操场的对面,对面比较远,适合他们锻炼身体。小年纪的在左右两排,为什么不能分成一大排呢?因为中间空着的是操场入口。我们每次都会骑车从上面滑下,速度很快,风会吹着我们,我们还没过瘾呢,上坡就变为平地了,于是就到了操场,停车回教室。
回到教室,还是嘈杂的声音,还是原来的记忆。从来都没有人会在上课以外的时间内学习,如果有,那一定是要完成家庭作业。
我就不喜欢家庭作业,从小学开始,我就对作业免疫了,只要老师留了,我一定不写,老师没留作业的话,那我也更不用写了。
我的童年里有很多次由于没写作业而被用笤帚棍子打的记忆。
最深刻的一次,应该是我之前的一个数学老师,她经常会在开学后检查作业,没写的人站成一排,等待着老师拿着棍子,给予孩子们“爱的抚摸”。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棍子打的的确很痛,可只要达到十二三个的时候,痛感会慢慢减轻,因为手掌已经被打的麻木了。我一直信奉的是,只要挺过去,我迎接的又是……
“我丢,怎么还是这么痛啊”刚被打完手掌的我摊开我火红的手心,上面泛着白点,我展示给我的同桌,这并不是耻辱,这乃是无上荣耀。
“叫你不写作业,又被打了吧!”同桌冷不丁的说,打开了数学课本。
“什么吗?真的会有你们这样回去认真写作业的人吗?回家不应该是自己安排玩耍的时间吗?而且不写作业还帮助我们与家人促进关系,好好相处嘞”我企图辩解自己不写作业的现实。
“嗯,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可以一辈子不用写了”同桌点点头,瞄了我摊开的手掌一眼。
“说实话,你被打的是不是没有知觉了?”
“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坚韧的挺了下来。怎么可能会不痛呢,要不要我传给你点经验,那样的话,你下次不写作业,就不会因为挨打感觉到痛了”我笑着看向同桌。
劈劈劈,棍子打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同桌,我觉得,咱们可以直接商量下课去哪里玩去?”
“为啥?”
“没写作业要打五十棍子,现在连一半的人还没打完呢,你说下课前她还能打完吗?”
“也对,那我们去哪玩啊,小花坛,不行,上次有人在那里崴脚了,校长不让去了”
“我真服了,是哪个小孩不张眼睛啊,非要在竖着的花砖上走道,不倒才怪嘞”
“那厕所怎么样?不行,下课,厕所人一定很多,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一起玩了”
“厕所什么人都有,尤其是高年级的,真不知道他们上什么厕所,老师不是都限制他们下课时间了吗?他们怎么还有大把时间在厕所啊啊啊啊啊”我拿起笔使劲的在纸上戳小黑点,戳了十几个才解气。
“那我们去哪里啊,要不不出去了,呆在教室里面”同桌看向我,想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
“行,我同意你”我朝她点点头。
“商量了半天,商量出这个”我梦里的我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去,你是谁啊?没看错吧!你长的和我一样哎”我看着站在教室过道上的女孩。
“呦,才过去多久,你又把我忘了?我好伤心啊”女孩装作哭泣的样子,假装擦去薛定谔的眼泪。
我指了指自己,很惊讶,为什么她说我们之前见过,可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如果说见过的话,那是不是我们在镜子里面见过啊”我疑惑这问她。
女孩嗤的一声,笑了。
“想不到啊,昨天的机灵劲哪去了,怎么今天变得呆呆傻傻起来了?”
“什么?”我更疑惑了。
她把指尖放在我的额头上,我斗鸡眼似的看着她的行为。
突然,我感觉到我的大脑剧烈疼痛,接收到了那一段记忆。
好奇怪啊,为什么之前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境。
突然,咻的一声,叮铃铃闹钟响了,我醒过来了。没有学校,没有同学,只有冬日的寒凉刺骨,以及梦里的我是真实的。
后来,我很少见过她,她说,当时感受到我呼吸不过来了,于是想通过梦来刺激我,让我自己苏醒,让窝在被子里的我逃出来。
现在看来,我终于理解她的职责了……
她是我的救命之人,我称为掌管命运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