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铁瓜树,他选了合适的地点,屈膝蹲下,架起长弓,尝试拉开,却发现拉不开。
他轻叹一声,取出书册,认真研究控弓术。他在想,如果需要强大体力才能开弓,那可能得先练锻体术,但这需要人参和灵芝等物资辅助,对他而言,现阶段购买是不可能的。假如不练锻体术,直接学控弓术,他不确定能否有足够力量拉动弓弦。
已近正午,饥饿感袭来,他只好随便嚼了些草根充饥,随后摊开书卷,继续在地面上修习控弓术。这门技法与灵目术相仿,只需引丹田之力至双掌,然后依循法门操练。
又一个时辰过去,赵恒在冥想中蓦然醒来,他虽未正式练过功,但心底有种强烈的感觉,控弓术的第一层已然练成。他感到双手力量陡增,握持感截然不同,虽然变化微妙,却仿佛对物体的掌控力增强了,双手也更为敏捷。
他再次装箭上弓,这次他成功地拉开了弓弦。喜悦涌上心头,他微眯双眼,瞄向铁瓜的基部,一箭射出。有趣的是,经过控弓术的练习,他感到箭矢几乎是瞬间就抵达目标附近,似乎完全没有飞行的过程。箭的确接近了铁瓜,但却偏离约一尺之距,没能命中。
紧接着,他惊异地发现自己右手竟又握着刚射出的那支箭。箭明明已发射,却在离弦之际出现在目标附近,而后又返回到他手中。
他眨了眨眼,没错,这支箭仍在自己手里。他放下手中的箭,检查身上剩余的两支,没错,原本三支箭,射击一次后,依然完整无缺,射出的箭回来了。
这一现象让赵恒诧异不已,他从未涉足武道,不懂得这需得丹田有气感,一般人修练灵目术至第一层至少要数十年苦功,怎能在他一个时辰内就得偿所愿?虽然这顺利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对修炼一无所知的赵恒却误以为是常态。而此时箭矢离弦即归,如此诡异的现象让他深刻体会到这一切并不平凡。
他把两支箭放在地上,再次搭箭瞄准铁瓜,这一箭同样偏离,但箭却依然如前次那样瞬息间到达目标近旁,随即回到他手中。赵恒不假思索,再度施射,这一箭紧贴瓜皮掠过,几乎射中。
他又连续试射几箭,深知当前水平无法精确射中瓜根,担心损坏瓜果,他便改为随意选择稍大一些的目标。这次,箭矢在离弦瞬间精准击中,而手中再次多出一支箭。
赵恒心中狂喜,悟出这把弓箭非同寻常,绝非武者的寻常兵器,或许是传说中仙人使用的宝物。他虽未亲眼见过修仙者,但听说过赵国和灵武境内的确存在这类人物。他虽然未能射中铁瓜根部,但对付铁瓜本身或是更大的目标已是轻而易举。
赵恒想试试射飞鸟,可惜仰望天空,半只鸟影都无。缺乏狩猎经验的他不知该如何找寻猎物,唯有眼前的铁瓜唾手可得。他认识到,现有水平还不够,第一层不足,便要继续修到第二层,第二层不够,再继续。赵恒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铁瓜射下。
于是他坐下,开始修习灵目术的第二层。不知不觉,修炼直至黄昏,第二层仍未完成,但他感觉得到,每次练习都在逐步接近。至于究竟何时能修成,他心里并无把握。
眼看天色已晚,不愿在山中留宿,他收拾起弓箭,决定回家。这把弓的价值非凡,出售的想法早已抛诸脑后。他意识到,有了这套修炼法门,日后将倚仗这把弓生存,断不可轻易舍弃。同时,他也明白了,他所修习的灵目术和控弓术,恐怕并非一般的武学技艺,而是修仙的秘法。
返家后,外出乞讨的母亲和两个妹妹疲惫归来,几乎没有讨到食物,只在午餐时蹭了一碗稀粥。赵珊心疼哥哥,没吃完的粥偷偷留了下来,找到赵恒时小心翼翼地递给他。那稀粥不宜携带,赵恒不禁为妹妹的用心感动,热泪盈眶。他接过大碗,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大姐也来找他,原来她也为他省下了些粥。赵恒心中感激,却坚拒再喝,坚持将粥留给父亲和两个哥哥分享。他知道母亲虽未表露,但她肯定也为父亲留下了一份。
夜里,赵恒只喝了点稀粥和水,便在床上继续修习灵目术直到深夜。次日,他又去山上寻觅草根果腹,之后继续修炼。
此刻,灵目术的第一层已臻完善,但空虚的肠胃无法承载第二层的突破。于是他改修控弓术,到了傍晚,控弓术的第一层也达到圆满,却依旧停滞不前。他琢磨着,明日便是每五天才有的丰盛饭菜,饱餐一顿后再尝试突破。
第三天中午,全家围坐一堂,姐妹俩兴高采烈,两个哥哥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母亲笑容满面,端上了热腾腾的米饭,孩子们欢呼雀跃,仿佛过年。
赵恒迅速吃完第一碗,毫不迟疑地走到锅前添了第二碗。父母和兄弟都看着他,他心里忐忑,但想到为了练成第二层控弓术,他坚定地捧起那碗饭,走出餐厅,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将饭碗搁在凳子上,坐到床上继续修炼。饱腹后的效果果然不同,不到半个时辰,他睁开眼,满脸喜悦,灵目术的第二层终于领悟成功。来不及验证,他急忙下床,把那碗饭吃完,又躺回床上,开始修习控弓术。很快,控弓术的第二层也大功告成。
完成控弓术的修炼后,天色已昏沉。赵恒走出屋门,发现父亲和两位兄长在门口的树下聚首交谈。
他走近,听见父亲正说:“这样下去不行,听说这次旱灾咱们灵武是最厉害的,别的地方情况还没这么糟糕。我觉得我们三个明天就别在这附近找工了,不如走得远远的,到外地谋生。”
大哥看着父亲,犹豫地回应:“我们三个要是都走了,她们几个怎么办?”
父亲语气坚定:“田里颗粒无收,工也没得做,劳动力再多有何用?我们身强力壮,吃得更多,走了反而能让剩下的人多些粮食。”
大哥见父亲言之有理,低头沉默。他虽然年仅十七,但他自小在乡间成长,对外界了解甚少,心中确实不想离乡背井。十五岁的二哥同样不愿出门,但留在家里,确实无法解决饥饿。
父亲叹了口气:“就这么决定了,再过三四天,我们就出发,这段时间大家准备一下。”
赵恒心里也充满惆怅,但他理解父亲的决策是眼下最佳方案。他暗暗发誓:“明天,我一定要把那铁瓜射下来,让大家都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