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余满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就在四人踏出惊奇食堂时，从菲暖突然喊住了余满星。
从菲暖和余满星搭话的场景十分罕见，即便在公司的同一个房间里，身为项目的负责人的从菲暖都基本不会主动和余满星说话。
尽管没有像研发部的其他人一样把余满星当成病毒，从菲暖也会尽量避开他。
显然，范迎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余满星同样诧异得睁大了眼睛：“怎么了？”
“你之前说三个月前研发部已经发现了那个矩形平板。”从菲暖紧握拳头，“但是至今一无所获，但是主管为什么还在继续这个研究，这个矩形平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还有为什么主管断定，这个东西和废弃星有关。”
余满星扣上了衣服上的帽子，拉紧了帽子两侧的绳子：“看起来你不是很了解伊念星。我只能和你说，这个矩形平板确实很特别。
“至于它的价值，或许只有伊念星清楚吧。”
说完，余满星加快了脚步，远离了范迎三人。
范迎望向从菲暖，只见从菲暖攥紧了拳头，她咬住了下唇。
似是注意到范迎的目光，从菲暖挤出一个笑容：“研究的意义不在目的，在于研究的本身。”
范迎并不清楚研究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是她很清楚想要得到答案的话，最快的方式就是问当事人。
……
前往公司的公共星梭上。
“余满星，没想到你也是搭这一趟公共星梭。”范迎坐到了余满星的旁边。
“我在公司附近有一个房子。”余满星说。
范迎沉默了，即便算上生产部员工承诺的年终奖奖金，作为未来的CEO，她大概也只能买下公司附近的一个厕所。
她安慰自己，起码她在公司里承包了一整层楼。
“你为什么要加入研发部这个项目？”余满星忽然道，“我并不看好这个项目。我之前退出这个项目就是因为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余满星松开了一丝帽子，漆黑的眼睛盯着范迎：“你的天赋很强，只是五天的时间，你已经适应了研发部的节奏，就连最天才的从菲暖都花了一个月才跟得上。
“我建议你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个项目上。”
范迎对上余满星的目光，适应了研发部的节奏难道指的是，她每天下班前都会在一楼大厅摸鱼处理CEO对内的事务。
“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选择。”范迎回答。
她不想再为了进入研发部主导的项目再写一个星期的申请了，而且大概也不会突然出现一个年度会议上那样绝好的时机。
如果没有高攀权的神助攻，很难说伊念星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同意她的申请。
“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伊念星主管要坚持这个项目吗？”范迎问。
“伊念星是一个很好的人。”余满星再次拉紧帽子，“但是她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她认定的事情，怎么都不会改变。
“如果你想了解她，你可以去看看医院的AI治疗法。”
……
“尚斯斯同学，你已经在类似的题型上做错了两遍。”范迎在屏幕上圈出一行公式，“希望在这个问题的应对方法上，你可以改变一下做题策略。”
尚斯斯露出苦恼的表情：“好的，范老师。”
“你先自己做一下这两道题目，都是相同类型的题目，记得改变做题思路。”
“嗯，我会的。”
范迎拿着空水杯，悄悄走出了尚斯斯的房间。
经过了八月习和八朋羽的那件事后，范迎能够感受到尚斯斯的变化。
尚斯斯似乎摆脱了某些阴影，变得能够和别人自如地交流，她也终于不用根据微表情判断尚斯斯的掌握情况。
而让她变化的原因……
“姐姐，原来你是尚斯斯姐姐的家教老师啊。”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范迎下意识先看向了女孩头顶的红色宝石发卡：“八朋羽？”
还没等女孩回应，范迎又更改了称呼：“不对，你是八月习？”
“姐姐真厉害，你怎么判断的？”八月习摸了摸头顶的红宝石发卡，“我还以为你是根据发卡颜色区分我们两个人的。”
在初遇的时候，八月习的红宝石发卡摔碎了。
范迎的确曾经利用发卡颜色辨别这两个人。
“凭借直觉。”范迎说，“你在尚家适应得不错。”
“哼哼，这一家都是愚蠢的大好人，知道我是八朋羽的AI复制体后，还把我当作是正常人。”八月习低声道。
尽管是挖苦的话，但是范迎却能够看出八月习十分享受在尚家的生活。
否则她没法想出一个分裂AI穿着粉嫩的泡泡裙、吃着粉色棒棒糖的原因。
“之前还忘记问你一件事了。”范迎压低声音，“你知道八家的AI治疗是怎么一回事吗？”
受困于对话者能力的封锁，范迎虽然知道了AI社区，但是目前还没办法进入AI社区打听消息。
“AI治疗？”八月习轻哼一声，“那估计是高智能AI进入人类社会的掩饰。”
“怎么，你对这个也感兴趣？”八月习上下打量范迎，“说起来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在和AI打交道，普通人类应该会主动远离，然后直接通告给官方的吧。”
八月习微微眯起眼睛：“而且你还特别擅长对付AI乱流，先不说我，公司的那几次AI乱流你也解决得太过干脆了。”
“简直就像是和AI乱流有过无数次的正面接触。”
“但这是好事吧。”范迎轻笑，“正是因为我解决得那么迅速，所以这几次的AI乱流只是造成了财产的损失，没有任何的死亡。”
八月习别扭地转过头：“我当然清楚。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感谢你。”
八月习的声音渐渐降低：“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死亡了，八朋羽和我或许就不能在尚家生活。”
“范老师，我已经做完了这两道题目。”
房间传来尚斯斯的声音，打断了范迎和八月习的对话。
八月习别过头：“该是补习的时间了，你可别想偷懒。”
越过八月习，范迎回到房间，快速扫视了一遍尚斯斯的题目：“这一次终于没有跌到同一个坑里了，。”
“范老师，你的杯子呢？你不是出去装水吗？”
“在这里。”八月习端着一杯水，走入了房间，“你忘记拿回房间了。”
范迎记得她并没有倒水，她的目光落在满溢的水杯：“多谢了。”
“不用谢。”八月习压低声音，“生产部里有一个和八朋羽爷爷奶奶的内应。”
“八月习，你在说什么吗？”
还没等范迎追问，尚斯斯疑惑地望向了八月习。
八月习的语气变得软糯：“我想要说的是，姐姐，你什么时候补习结束？”
“时间已经到了。”范迎望了一眼时间，“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好的，范老师。”尚斯斯重重点头。
当范迎踏出尚家，回身准备关上门时，她看到尚斯斯正蹲下身，和八月习在屏幕上一起绘画。
对于八月习来说，在屏幕上涂画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分裂”，但是此刻她却笨拙地拿着电子笔，画着她这个年龄水平的图画。
大门最终合上，范迎一边走向公共星梭的等待区域，一边思考八月习的话。
生产部的叛徒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相信池元生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她只是没有想到八月习会告诉自己。
她更加在意的是八月习提到，AI治疗是高智能AI的掩饰。
公共星梭出现在身前，范迎踏上公共星梭。
“为什么余满星会说，想要了解伊念星先去了解AI治疗？”范迎喃喃道。
“有两个原因，一是她本人需要这个治疗，二是她身边的人需要这个治疗。”小有的声音在耳机响起。
“但是从菲暖提到，伊念星非常讨厌高智能的AI，甚至限制你在研发部的行动。”范迎低声道。
“您的说法十分正确。”小有说，“但是如果您想要更好地了解伊念星主管，何不试一下另一个方向？”
范迎下意识道：“哪个方向？”
“一个人的工作习惯能够反映她的个性，作为未来CEO的您，您或许能从研发部相关的事务上发现有用的信息。”
“我就知道，现在的你已经变了，开始会催促我的工作。”范迎痛苦地闭上眼睛。
“作为您可靠的助手，我只是提出可靠的解决方向。”
“今天是周末，我要休息。”
范迎走出星梭，踏上奢华的电梯，按下9楼的按钮。
“但是您是星际联合公司未来的CEO。”
刚好走入9楼的范迎气笑了：“我要求提升工资。”
“我很期待您能够成功掌握公司所有的部门，当您满足CEO的条件后，您就能领到CEO的工资了。”
“再见，伊瓦兰。”范迎下意识喊出最近的流行词。
“您指的是研发部的跨部门项目吗？”小有语气平稳而礼貌，“祝愿您能够顺利完成这个项目，和这个项目说再见。”
范迎决定放弃和小有辩驳。
她随意点开CEO对内事务的面板，筛选出研发部，点到了最新的事务：“工作怎么能反映一个人的秘密……”
看到屏幕中的内容，范迎的声音渐渐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