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收到CEO的回复了，不同意冯苏先生的模拟AI。”
谷逸仙慢悠悠地点开了手环的屏幕，他望向其他主管：“这一次应该不只是我和池元生收到回复吧。”
高攀权盯着屏幕，脸色扭曲：“怎么可能，CEO真的出现了，冯苏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片刻后高攀权转向会议室的主席位置，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尊敬的CEO，欢迎您参加会议，您还有什么看法吗？”
回应高攀权的是一片沉默，一旁的周贝果不安地扭了扭身子：“CEO，我和大家的想法一致。”
然而，周贝果和高攀权得到的回答一样，都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我们的CEO已经离开了。”余室豚停下了抚摸宝石指环的动作，“这位CEO似乎并没有和我们交谈的欲望，风格和过往完全不一样，说不定我的猜测是对的。”
池元生一脸憨厚：“但只要是CEO否决了这个提案，这一个会议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吧。”
“啪嗒。”
会议室的门口突然大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门口，出现在门口的是申景天。
申景天快速扫视了一眼会议室，目光最后停在了郁漫修身上：“抱歉，我有一个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无法按时出现。”
“我反对本次的提案，不能使用模拟AI取代冯苏先生。”
“你来迟了，或者说，你根本不必来。”黎斯铁撑着鹰头拐杖经过申景天，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已经结束了？会议已经得出了结论？”申景天说。
见没有人回答，申景天走入会议室，撑在会议室的一端，和另一端左侧的郁漫修对视：“郁董事临时召开这一个会议的时间真有趣，这恰好是我离开的时间。”
“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这个会议就必须要继续。”
“这个会议不必再进行了。”郁漫修摊开的手掌合拢，“已经结束了。”
“我说了……”
郁漫修起身，没有理会申景天，直直走出了会议室。
郁漫修离开后，余室豚紧跟其后，不过经过申景天时，余室豚停顿了一下。
“申董事一直坚持CEO的立场，但是不知从今以后，申董事是否还会一直站在CEO那一边。”
申景天的目光跟随离开了郁漫修和余室豚，当二人的身影消失后，申景天再次望向会议室：“郁董事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何子安抬了抬金丝眼镜，“这个提案的主角出现了，CEO参加了本次会议，他当场否定了这个提案。”
申景天的目光马上投向会议桌另一端空空的主席座位。
“只不过是以一道模糊的机械音出现在会议室。让人很好奇的是，冯苏先生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年度会议，再次出现时也没有使用自己的声音。”
何子安缓缓道：“哪怕他无法出席会议，也不必隐藏自己的声音。和传闻的一样，冯苏先生出事了，或者说现在的星际联合公司的CEO还是冯苏先生吗。”
……
“小有，7楼的紧急楼梯口有人吗？”
“请稍等，有一个人在……好了，请您尽快进入7楼。”
范迎推开了7楼的紧急楼梯口，在踏入7楼研发部的前一刻，耳机响起小有的声音。
“您的存在已经暴露在公司高层的视野里，请万事小心。”
范迎并没有回答小有，而是迅速关上7楼应急楼梯的门口，装作一副刚刚结束摸鱼的模样。
她早已经被“那个AI”注意到了，再加上星际联合公司的高层也算不上什么。
而且即便她是星际联合公司的CEO，摸鱼同样要付出“代价”。
在走向跨部门项目的研究房间时，范迎注意到研发部员工开始频频望向她，时不时还会低声讨论。
这种熟悉的瞩目让范迎升起了不妙的预感，她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脚步却不由得加快了。
能够让这一群疯狂的熬夜加班的选手分心观察她，在她离开研发部摸鱼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她的摸鱼被发现了。
顶着背部灼热的目光，范迎推开了跨部门项目的房门，闪入房间后反手合上门。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躲过了背部来自研发部员工快要燃烧的目光，便对上了两双半灼热的眼睛。
这两双灼热的眼睛分别属于研发部的两位员工——从菲暖和余满星，他们紧紧盯着范迎，就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宝藏。
而剩下的半双眼睛则是属于宿兴修，宿兴修时不时望向范迎，然后目光又迅速地落在屏幕，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看着范迎还是屏幕。
为了安全起见，范迎望向一脸平静的白明知：“组长，在我离开的时候，项目怎么样了？”
“没有变化。”白明知回答。
范迎放下了一半的警惕，如果项目取得重要进展，白明知的回答不会如此简单。
看来研发部的古怪和项目无关。
只要和项目进展无关的话，那么应该就不是大事，说不定她的长时间摸鱼激发了研发部员工的摸鱼意识而已，让他们真正意识到“自由工作时间”的真谛。
取回一半的镇静后，范迎想起摸鱼前的事情，她给从菲暖三人转发了黑盒子的XP版本的教学视频。
她目光投向从菲暖三人的方向：“你们的进度怎么样？能够熟练使用黑盒子的XP版本了吗？”
见从菲暖三人沉默不语，范迎剩下的一半警惕也放下了。
在转发之前，她扫了一眼小有编写的教学视频，和上周从菲暖的教学内容完全是脱轨的。
就算她摸鱼了一段时间，这三个人肯定还没有完全适应黑盒子的XP版本的操作方式。
这三个人估计还在和小有的教学视频挣扎，这个状态应该是学疯了。
他们眼中大概是“只要不是动脑子的事情都特别有趣”的学习过热。
“感到困难是很正常的，只要慢慢适应就行。”范迎说，“毕竟XP版本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普遍选择，但是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说完，范迎不经意注意到白明知望向她的眼神多出了几分怜悯。
范迎快要落地的警惕立刻提升到最高，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房门，她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我想要再离开一下……”
“范迎，邀请你加入研发部的跨部门项目一定是我今年最正确的决定。”从菲暖摇摇头，“不，一定是我进入公司后最正确的选择。”
余满星说：“怎么会是你进入公司后最正确的选择。这明明是我进入研发部最有效的跨部门项目的合作。”
“你们两个也太夸张，她只是一个生产部员工。”宿兴修反驳，“而且她才进入研发部也不过是第二个星期。”
“那你先删除范迎的教学视频。”从菲暖说。
“这属于我的个人资料学习内容，你无权干涉。”宿兴修说。
“这是跨部门项目的组内的学习资料。”余满星插话。
趁着从菲暖三人讨论“教学视频的名称”时，范迎走到白明知身旁，压低声音：“这个办公室发生什么了？我的那个教学视频怎么了？”
“没想到你在研发部也要引发一场‘昆虫时尚风’。”白明知回道。
范迎感到更加迷惑了，生产部的设备改造和研发部有什么关系，研发部的机械设备都走在最前列，根本没有她大规模改造的余地。
“什么意思？”范迎问。
这一次回答她的并不是白明知，而是结束教学视频名称讨论的从菲暖三人。
“范迎，多亏你的教学视频，我们的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了。”从菲暖双眼发亮。
范迎的目光投向封闭的玻璃柜中的AI放大器：“这样吗？我们的跨部门项目终于有进展了……”
“跨部门项目？”从菲暖摇摇头，“你解决的根本不只是这个项目难点。研发部一直追逐最前沿的技术和方法，却忘记了最根本的出处。”
“根本的出处？”范迎不解。
“研发部抛弃了过往的XP版本一定是这几年最大的损失。”余满星掀开连帽衫的一角，“幸亏有你的教学视频的提醒。”
“最大的损失？”范迎微微睁大眼睛。
“这只是一个教学视频而已，你别以为就能成为研发部的天才之一。除非你加入研发部。”宿兴修说。
“研发部的天才？”范迎茫然道。
从菲暖三人的目光如此真诚，却反而让范迎感到一头雾水。
她只是分享了一个旧版本的教学视频，只是尽了分享知识的朴素举动而已，怎么他们的反应就像是她发布了一个轰动的讲座。
就在范迎拼命思考小有制作的教学视频是否包含了突破性的成果时，她的手环传来了敲了几天门的“住客”的回应，耳机响起蜘蛛的声音。
只不过蜘蛛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像是讯息不通畅时卡顿的回应，一些字被吞没在嘈杂的电子机械杂音之中。
“你……惹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