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惹来时？
还没等范迎追问蜘蛛它想要说的是什么，蜘蛛的声音再次消失。
望着两双半热情的眼睛，范迎想起自己所处的麻烦，她只好暂时把蜘蛛放在一边。
“你们两个半……三位先等一下。”范迎首先看向从菲暖，“我还解决了什么项目难点？”
“刚刚我有一个程序出现了故障，无论怎么都没办法解决。我试着调用了黑盒子的XP版本，那个故障消失了。”
程序故障的解决方法同样也是“黑盒子”，有时关机重启就能好了，更换版本也不算是奇怪的办法。
范迎又望向余满星：“我这个教学视频怎么提醒研发部了？”
“你看到楼梯对着的大屏幕吗？”余满星问。
在范迎点头后，余满星说：“那个大屏幕非常重要，但是因为它的功能，所以很容易会经常……黑屏，需要很多人的维护。”
范迎注意到提到“黑屏”前，余满星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是她更加在意的是她的XP版本教学和大屏幕的关系。
“你不会是想说，因为我的教学视频，那个大屏幕变得稳定了？”
余满星点头：“你有兴趣加入研发部吗？部门的转换比较麻烦，需要经过人资部和原部门的同意，但是我想伊念星应该愿意花费时间。”
“研发部的门槛哪里变的这么低了。”宿兴修说，“一个教学视频还不足够，起码得一整套的教学视频。”
“范迎是生产部的优秀员工。”下一刻，白明知接话，“‘研发部的天才’这个名称还是留给研发部的员工吧。”
……
范迎终于明白了白明知“在研发部引发一场‘昆虫时尚风’”的含义。
她不就中途以“生产部普通员工”的身份在研发部摸鱼，然后以CEO的身份参加了一场高层会议，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XP版本的教学视频传播就像是火焰在干草燃烧一样迅速蔓延，在她摸鱼去开会的期间荣登了研发部最受欢迎的教学课程。
范迎不知道该评价“就算是热爱工作的员工在上班期间也会摸鱼聊天”，还是“落后几个版本的教学视频真的有广泛应用价值吗”。
这一定是对她摸鱼的惩罚，正因为她不在场，所以无法及时阻止XP版本的教学视频传播。
而传播的“罪魁祸首”宿兴修则是一脸傲然：“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我以你的名义先把视频传播了，否则出现流行的盗版教学视频时你还要自证你是原创者。”
“别少看研发部的员工，他们或许缺乏原创的念头，但是在复刻盗版上，他们能够把教学视频打造得比你更加精良。先观看盗版视频的人反而会指责你抄袭了。”
曾经在公司成立日以市场部代言人的身份在公司火了一把，到了下周的星期一时，范迎已经习惯了研发部员工那偷偷摸摸的注视，恢复了日常的工作——只是对她的摸鱼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现在她已经不敢再使用应急楼梯离开7楼，不管她在研发部走到哪里，她都能感受到那跟随的目光。
但是更加麻烦的事很快就出现了，为了留出查看CEO对内事务的时间，她都是以“制作教学视频”为理由而公然摸鱼。
然而除了最初向小有提出的“小有，帮我制作一下研发部的教学视频”这一句话以外，黑盒子的XP版本教学视频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面对从菲暖等人请教的问题，范迎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教学视频里出现过这样的话吗。
范迎开始后悔，在让小有制作视频的时候，她应该加上一句，这个视频面向的对象不是研发部，而是小白。
既然小有连“CEO小白计划”都能编写，“XP版本的小白教学”也肯定不在话下。
幸好的是，当学生比老师本人更加聪明的时候，往往有一套通用的“教学方法”。
“你认真再看一次视频？”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编写？”
“为什么你认为这里不对？”
要求对方重看，重复和反问一般能够解决了大半的问题，实在没有办法，范迎只能选择场外求助。
借着食堂吃饭的时间，范迎低声：“小有中午那几个问题你有答案吗？”
“我已经为您整理出最佳的解答方案，请查看手环。”小有回答。
就在范迎想要查看手环时，身旁传来了低声的讨论。
“那边那个人据说是G级？”
“没错，据说第一天进公司的时候，她还差点被拦在公司外了。”
“但是公司招聘的最低标准不是D级吗？”
“不知道，也许她有特殊的渠道吧。”
范迎转过头，看到两个人不自在地收回了目光，走到了另一处的桌椅重新坐下。
“请您不用在意其他人对您的等级的评价，若您不是公司的新员工，您在生产部和市场部的成绩就足以让您的等级晋升。”小有说。
“不，我没有在意这些。我只是有点奇怪，最近多了不少议论我的人。”范迎低声道。
“随着您在公司的名气上升，注意到您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但是除了您的成就，也会有很多人关注您的弱点。”
“当初冯苏也是这样吧。”
注意到方才离开的二人仍然时不时望向她，范迎直直地望向他们，直至他们不敢再看过来。
直至处于和冯苏一样的立场后，范迎才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等级分明的星际社会里，从F级晋升到A级的冯苏始终背负着这一个弱点。
甚至冯苏需要面对的人比她更多，当时的冯苏会抱着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
“很抱歉，您的权限不足，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小有的声音拉回了范迎的注意力，她忍不住调侃：“如果我权限提升了，难道还能知道这个答案？”
“这属于冯苏先生的个人隐私。”小有说。
“这样的话，就算是所有部门的掌控度都满了，我还是摆脱不了你这句口头禅。”
范迎看完小有这个场外援助的回答后，忽然想起手环里另一个沉默的住客蜘蛛。
自上周二发出杂音后，蜘蛛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已经过去了6天了。”范迎说，“小有，最近你看到你的邻居吗？”
“很抱歉，我和您一样，最后一次收到它的信息也是上周二。”
“真奇怪。”
范迎皱起眉头，又点开只有4个联系人的聊天软件。
和手环的住客蜘蛛一样，八鸿路也突然失去了联系，一直没有回复她关于AI治疗的问题。
不过，伊念星那边同样也没有更多的变化。
虽然小有听到伊念星为了救她的妹妹，和AI乱流签下了交易，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交易似乎并没有开始执行，研发部看上去和往日一样沉浸于工作，并没有AI乱流入侵的痕迹。
——除了余满星时不时会制造出AI乱流的惨状。
范迎也终于明白了从菲暖和宿兴修对余满星的疏离原因，谁会愿意和一个时不时会让工作回档的人一起工作。
而每一次余满星的工作回档就是范迎的“黑盒子XP版本的教训视频”的推广。
相比精巧的最新版本，XP版本的简陋在应对回档方面格外具备优势。
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只要研发部又新增加新的“学生”，范迎就知道余满星又引发了一次AI乱流。
得到午饭期间来自小有的场外援助后，范迎自信地走向了电梯，当电梯外熟悉的大屏幕映入眼帘，她走出了电梯。
“范迎，我能够请教一下黑盒子XP版本的问题吗？”
“范迎，视频这里为什么要这么操作？”
比如眼前的情况，即便范迎不去问，她也知道肯定又是余满星引发了一次新的AI乱流。
“你看了教学视频了吗？”
“为什么这里不可以这么操作？”
熟练地使用“让学生重看”和反问解决问题后，范迎走向了跨部门项目的办公室。
一个久久埋藏的疑惑浮现在范迎的心底。
余满星为什么能够引发AI乱流。
她见证了余满星让AI乱流产生的整个过程，余满星只是在进行正常操作，而AI乱流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所操作的机械设备。
范迎推开跨部门项目的办公室，看到从菲暖和宿兴修一脸麻木地检查回档，而余满星坐在一边，他拉紧了连帽衫帽子的绳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好，XP版本的自动存档的功能不错，进度保留在AI乱流爆发的一分钟。”从菲暖轻轻松了一口气。
宿兴修咬牙看向余满星：“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这才是星期一的下午，你又引发了一次AI乱流了。”
“抱歉，也许我不适合这个项目。”
在余满星的手中，连帽衫的绳子拉得几乎发白：“以前的话，引发AI乱流的频率不会那么高。”
“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让你进入这个项目……”
“啪嗒。”
办公室房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宿兴修的指责，白明知扫视了一眼气氛紧张的办公室。
似乎为了缓解气氛，白明知装作没有察觉房间内的冲动，语气平淡地说：“刚刚人资部颁布了今年的团建时间，定在了2月23日和24日。”
“和往年一样，CEO也会参加这次的团建。”白明知说。